夏蘭愣了一下,有些猶豫道:“娘娘,四皇子他。。”
慧貴妃厲聲道:“廢話什么?本宮不知道么?讓你去就去!哪兒那么多話!”
夏蘭知道慧貴妃心情不好,這些天來情緒一直波動起伏很大,四皇子抱過來也沒能讓她舒心半分。
慧貴妃才剛出月子,可三皇子也再回不來了。
夏蘭端上放在一旁的碗悄聲退下,屋子里燒的很暖,一出門便覺得寒風刺骨。
把碗遞給旁邊的小宮女后,為防著下雪下雨,夏蘭拿上一把傘,朝著永壽宮去了。
次日一早,承禧宮便忙起來,慧貴妃受不得涼,裹著大氅,套著護手,一出房門便緊跟著上了停在樓梯下的暖轎里。
暖轎鋪得特別軟,門窗都防緊了寒風,和在屋子里一樣的暖和。
轎子起行,夏蘭抱著四皇子一并坐在轎子里,孩子還睡著,讓夏蘭松了口氣,動作放得特別輕柔,生怕把四皇子吵醒了。
一進永壽宮里,前后宮女嬤嬤們便簇擁了一大堆,這是慧貴妃失子后第一次人前露面,她肯走出那傷心地,太后自然不會拒了夏蘭的請求,看見慧貴妃進屋取下大氅,太后還很親近的去拉慧貴妃的手,摸到是熱的,才放下心來,牽著她一邊說話一邊慢慢往里面走去:“你剛出月子,該多靜養兩日才是。”
“臣妾心里記掛著太后,不愿太后為臣妾擔心,四皇子這么多天,自然也是想著要來給皇祖母請安的。”慧貴妃聲音柔柔弱弱的,臉色看上去依舊蒼白,可眼里已經有了些光,算是挺過來了。
她扶著太后坐下,隨后才自己也坐到一旁。
“那么小的孩子,能念著什么?”太后這般說著,卻也不想拂了慧貴妃的這份心意。
她知道慧貴妃在想什么,在擔心什么,是以伸過手,從夏蘭手里抱過了還在厚實的襁褓里酣睡的四皇子。
皇帝心里有疙瘩,四皇子的名字也遲遲沒有定下來,慧貴妃這個養母心里不安,自然要來給自己,也給四皇子求一顆定心丸,求一點太后的垂憐。
小人兒睡得不踏實,這么一路過來,換了好幾個人抱,想不醒都難了,這會兒到了太后懷里,還沒兩分鐘呢,小家伙便蹬了蹬腳,咧著嘴哭了起來。
莫顏彎腰和太后一塊兒哄了哄,依舊沒見要停下來的趨勢。
夏蘭就是怕這個,她在旁邊一個勁兒看慧貴妃的臉色,可慧貴妃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笑著看太后逗了會兒四皇子,才慢悠悠的開口:“四皇子在臣妾那里倒是很乖,不怎么哭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個陌生地方,人太多了,怕是嚇著了。”
太后抬起眼簾,從慧貴妃的話里聽出些什么來,她微微頷首:“孩子總是這么哭著哭著長大的,聲音洪亮,哀家聽著好得很,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福氣。”說罷,太后側過臉對莫顏道,“去把哀家準備的長命鎖取來。”
莫顏福身稱是,東西是昨晚上備下的,不一會兒便拿了出來。
太后親手將那長命鎖套在了四皇子的脖子上,隨后又抱著看了會兒,莫顏才抱起四皇子,遞還給了夏蘭。
“太貴重的東西,怕壓著了孩子的氣運,你如今這般尊貴,又在皇上身邊那么多年了,皇上自然還是念著你的好,也記著多年的情分的,往后的好日子還長久得很,你且安心養好身子,常來哀家這里坐坐,也帶著四皇子,哀家疼皇孫,自然也是疼你的。”太后握過慧貴妃的手輕輕拍了拍。
臨行前,還將先帝贈與她的一對象征恩重的手鐲賜給了她,隨后又叮囑了幾句話,讓莫顏親自送她上的轎。
送走慧貴妃,莫顏挑起簾子進屋,太后臉上的和氣已經淡了,靜坐著像在想什么,見她進來到了跟前,又沉聲開口:“你往乾政殿走一趟,皇帝政忙,便不要來回折騰了,就說是哀家的意思,今日見了慧貴妃,也見了四皇子,宮里這么死氣沉沉的也不是個事兒,年節就要到了,總歸是要喜氣起來的,不若就借著四皇子的滿月喜宴,咱們闔宮里先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