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穩了！”

人群邊緣，劉守拙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戰斗形態，小青就坐在他寬闊的一邊肩膀上。

一旁的百姓，見一個壯漢突然出現在身旁，開始時還嚇了一跳，不過在看清楚劉守拙身上的儒衫后，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劉守拙在平常狀態下，身高只能說是平均，畢竟他今年才十三，但在戰斗狀態下，他的身高足以傲視周圍人，也就是他們此時站在外圍，不然，他得擋住一堆人的視線。

小青坐在他肩膀上，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呀，皇帝怎么這么老啊。”

小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中間的姬長青，后者頭發灰白交加，一臉肅穆。

可她記得，皇帝不是才四十歲左右嗎？

周圍人聲嘈雜，只有劉守拙聽到了她的聲音。

不過，大周倒沒所謂的“為尊者諱”，他們周圍，談論皇帝和諸位大臣的不在少數。

畢竟平常不怎么見。

方尋躺在搖椅上，姬長青嚴肅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那是姬長青在讀《祭圣詞》。

隨著《祭圣詞》的朗讀，越來越多的存在之力出現在方尋周圍。

不過方尋卻沒在意這些，而是一臉嫌棄。

“能不能不要整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啊？”

圣人不喜歡這個！

不對，方尋仔細想了想，圣人好像要注重禮節，這么說的話，文明德與姬長青他們做的并沒錯。

錯的竟是我自己！

方尋躺在搖椅上，等啊等，終于等姬長青將“祭圣詞”讀完，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身影化為金光，消失不見。

“接下來，到我出場了。”

……

大典到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文明德手捧桃枝，站在首位，在他身后，姬長青、諸位學子、大臣依次站立。

“吉時到！”

文明德恭敬地將桃枝栽進了早已挖好的坑里，并為它填上了土。

一息，兩息，三息……

嘩啦啦！

突然有水聲傳來，眾人望去，不由瞪大了雙眼。

虛空之中，生出九口泉眼，有清泉自九天而下，落在桃枝四周。

桃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發芽，短短幾息，就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桃花隨之盛開，泉眼消失不見，淡淡的香氣剎那之間，布滿了整座京城。

所有聞到桃花香氣的人，都覺得渾身舒暢。

在香氣的作用下，駝背之人慢慢挺起了腰桿，飽受病痛折磨之人，仿若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病痛盡皆消失。

下至幼兒，上至老人，京城眾人，無論男女老幼，都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呼……

一陣微風吹來，吹動滿樹桃花。

桃花搖曳間，發出了樂器般的輕鳴。

叮鈴鈴……叮鈴鈴……

與此同時，虛空之中泉眼再度出現，泉水流動間，幾枚躍動的音符加入了桃花的樂曲之中。

就在人們為這一幕而陶醉之時，又有鳳凰領百鳥而來，落于桃樹上，貢獻出它們獨特的鳴叫聲，也加入了先前的樂曲。

當……當……

鐘聲傳來，為華麗的樂曲添上了幾分莊嚴。

在這令人沉醉的樂曲下，有孩童讀書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伴隨著這道讀書聲，一個高冠博帶的巨大身影，出現在桃樹之上。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卻給每個人一種親切感。

文明德看著這熟悉的身影，不禁脫口而出：“圣人！”

圣人一手拿書，一手拿尺，看向眾生，道：“有教無類。”

嗡！！！

無窮的金光，自圣人手中書、尺迸發而出，傳到千家萬戶。

凡是接觸到這道金光的人，都瞬間明白了這道金光的含義。

獎懲！

善者獎，惡者懲！

圣人又言：“因材施教。”

道道金光再度飛出。

這一次，金光的含義又與先前不同，其義為……教化！

不識字者，在金光的作用下，學得文字。

不同職業的人，獲得了不同的書。

有書名《農》，其中有農經，內容讓耕了一輩子地的老農都如獲至寶，更有一種綠色的能量，可以為莊稼補充各種所需的物質能量，使其長得快，長得好！

有書名《陰陽》，其內容讓所得之人看得如癡如醉，無法自拔。

有書名《鑄》，鐵匠得了它，不僅可以學習其中奧妙，還可以動用一種火紅的能量，用于鍛造。

……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其書！

一時之間，京城上下，高呼圣人！

虛空之中，泉水又一次消失，桃花也不再搖擺。

樹上的鳳凰與群鳥，發出一聲悲鳴后，振翅離去。

所有人都知道，圣人要走了。

只見圣人面對眾生，露出了他的真正樣貌，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他以溫柔的眼眸，低頭看著眾人，眾人卻未從他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俯視。

圣人朝他們點了點頭，說出了最后一句話：“學無止境。”

嗡！

圣人化作一片金色的雨，灑落在桃樹上。

桃花凋落，果實誕生。

共計八十一個桃子，掛在樹上，而后化為一道道流光，飛往各個方向。

其中一個，不偏不倚，飛到了小青懷里。

此時的小青，正因沒得到書，而有些失望。

這枚桃子選中了她，讓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給我的？”

桃子在她手里，閃爍了幾下。

她明白了，拿起桃子，就是一口。

“啊嗚。”

不得不說，圣人的桃樹，長出來的桃子就是好吃，果肉像是蜜水似的，不用嚼就咽下去了。

就是身體有點熱，今天穿太厚了嗎？

小青一邊吃，一邊想著。

劉守拙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小青，我怎么感覺你變沉了啊？”

因為視角原因，所以劉守拙并沒有看到那枚桃子。

他那時候，正在為圣人虛影的消失而失落。

此時，他感覺到肩膀上的小青越來越重，抬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原先在他肩膀上的小青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

這少女看著與小青有幾分相似，見他一臉震驚的望著自己，不禁問道：“怎么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劉守拙大吃一驚：“小……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