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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上驟然蘇醒,伸手撫摸額頭,順勢擋著眼前光景。

張舒雅臉色略委屈,然而她望著皇上,可皇上卻用手遮著面容,讓人瞧不見情緒。

她竟然這么入不了皇上的眼嗎?

張舒雅心中委屈得很,但是手中卻快速地穿上衣服,哭著跑了出去。

懷恩沒瞧見這一出大戲,略有些失望,忍不住惋惜。

然而她竟然真的惋惜出聲,下意識地捂住嘴,靜等著動靜。

向來敏銳的人,聽見了。

“出來。”

“......”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別讓朕說第二句。”

懷恩確定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乖乖地走出來,并未上前,而是站在離皇上遠(yuǎn)遠(yuǎn)的。

“你來干什么?”這話音透著冷意。

怕人誤會,懷恩解釋道:“回皇上的話,臣女奉東太后之命,過來給皇上送醒酒藥的。”

怕皇上不信,她拿出多余的藥丸,舉給他看,雖然他并沒有看一眼。

可是有些人天生的王者,在他跟前就忍不住輕顫。

見皇上沒說話,懷恩則道:“既然藥已經(jīng)送來了,臣女先告退了。”

皇上依然沒動,懷恩則將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叮囑道:“皇上若是覺得胃里難受或者頭疼,可以在吃一粒。”

說著就要走。

然皇上又問了一句:“你來,是為了什么?”

懷恩知曉皇上不信任,則道:“皇上,臣女是來為皇上送藥的。”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的確是來送藥的。

“下去吧。”

懷恩出了暖云閣,沒走多遠(yuǎn),就瞧見姑母領(lǐng)著人過來了。

懷恩怔住,正要說什么,就見晴嬤嬤走上前來,問:

“姑娘,你可還好?”

“你們怎么沒去?”

懷恩知曉自己無法交差,所以先行咬了一口,晴嬤嬤看著懷恩委屈的模樣,要提點的話終究是沒說。

“姑娘,這里不是說話的時候,咱們先回去吧。”

慈寧宮內(nèi),

懷恩隨著姑母進(jìn)去,太后進(jìn)去便卸了身上的外罩,坐在暖炕上,一氣呵成。

只是渾身散發(fā)著冷冽,讓人不敢靠前。

室內(nèi)很靜,久久的太后才沖著懷恩招呼一聲道:“懷恩,你過來。”

懷恩心中輕嘆一聲,就知曉不好對付。

她輕輕上前,隨后跪在太后火炕前道:“姑母,侄女沒成功。”

她以為太后會怒斥,然太后只是微微睜開眼,聲音溫和地道:“今日的事情是姑母沒考慮好,竟然讓人擾了你們。”

“姑母,皇上他看著很生氣。你說他會不會生我的氣?”

太后輕聲安撫,似乎是什么都知曉一般道:“你放心,不會的。”

就算是要生氣,也應(yīng)該生那個女人的氣。

“忙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懷恩以為太后至少會與她說會話,可是如今,她竟然這么輕易就放她走了?

她也不扭捏,請了安就回去了。

她一走,太后的表情就變了。

“那個賤人,竟然敢?”

“主子,您怎么不上前揭穿她去呢?如此,可不就羞死她們,堂堂國舅家的姑娘,竟然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情來,讓人笑話。”

讓人笑話?

東太后看了晴嬤嬤一眼,晴嬤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太后,咱們要想法子啊。”

太后明白,若是明日那賤人先發(fā)制人,說皇上欺負(fù)張舒雅,給那女人要名分。

哼,休想。

“去,將那女人勾引皇上的事情傳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一個不知羞恥,如何能成為一國之后?”

隔日一早,懷恩正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見外面有人議論。

她微微眨了眨眼,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隨即又閉上了眼,不一會房門被打開。

有人站在床前。

“姑娘,該起身了。”

這是宮里,早上要前去給東太后請安的。

秋月將床帷打開,侍奉她起身,懷恩暗暗掐了掐自己,還疼著呢。

這絕對不是做夢。

不等她問,秋月就幸災(zāi)樂禍道:“主子,昨日有人瞧見,那張舒雅御花園內(nèi)衣衫不整,似乎被人給...奴婢聽著,覺得甚是歡喜,她再也不能跟主子爭奪皇后之位了。”

那樣子不堪的人,如何能成為一國之后。

“你說的是張舒雅?”

秋月頷首。

不對吧,她昨夜在暖閣內(nèi)...怎么會是在御花園內(nèi)?

難不成之后又出現(xiàn)了什么情況?

“皇上那邊可有什么情況?”

“皇上那邊,聽說是打了李衛(wèi)公公,具體因為什么,未曾聽說?”秋月看了一眼懷恩,則道,“主子,昨夜驚險,好在您機靈,如此您才安然無恙的。這件事,也是晴嬤嬤辦事不力,若當(dāng)時您......被發(fā)現(xiàn)。可怎么辦?”

懷恩搖了搖頭。

即便是沒有西太后這一出,她結(jié)局一樣是不好的。

“主子,奴婢為您梳妝。”

懷恩坐在梳妝鏡前,看著秋月為自己插著滿頭的金黃,眼神略抽了抽,這是干嘛?在皇上跟前彰顯李家富貴嗎?

“前段時間太后賞賜的東西,是不是有一件綠翡翠簪子,拿出來戴上。”

“主子今日有安排嗎?以前您很喜歡這些東西的。”

以前喜歡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喜歡黃金,別人也一定會喜歡,畢竟誰不喜歡黃金呢。

可是對象是皇上呢,戴得跟個一國之主一樣,置皇帝與何故呢。

“撤下吧,日后這些東西不必再出現(xiàn)。”

秋月見主子如此,便罷了。

一會,懷恩去慈寧宮,還未到,就瞧見晴嬤嬤緊張地請了大夫進(jìn)去。

懷恩腳步加快了,在門口站定,等人去通報。

宮女則道:“東太后娘娘今早突然間昏迷,這會兒還沒醒過來。”

“啊。”

懷恩剛開始略有些驚訝,書上沒這么寫啊,不過很快,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慢了,畢竟是自己姑母,這會兒她應(yīng)該進(jìn)去。

自己這般想著,也就直接進(jìn)去了。

“晴嬤嬤,姑母怎么樣?”

看見懷恩,晴嬤嬤解釋道:“今早太后剛醒來,聽見外面的傳言,一時怒急,就昏了過去。”

“傳言?什么傳言?姑母現(xiàn)在如何了?”

晴嬤嬤沒說什么,而是將懷恩領(lǐng)到太后床前,這會兒太醫(yī)已經(jīng)把完脈了,神情略嚴(yán)重道:“太后這次暈倒,應(yīng)該是怒急攻心,微臣開幾個方子便是。”

“那太后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呢?”

這?

太醫(yī)看了看還躺著的太后,他道:“太后娘娘,微臣失禮了。”說著就拿出銀針來,扎入人中穴。

太后一聲輕嗯聲,這才醒了。

太醫(yī)退后,懷恩裝著緊張地上前,隨后握著太后的手腕,不動聲色的為太后把著脈。

脈搏平穩(wěn),且還有些弱。

她佯裝將太后手腕送入被子中,才佯裝關(guān)懷道:“姑母,您感覺好點沒?”

“懷恩來了啊,讓你們擔(dān)心了。”

“姑母,您嚇?biāo)缿讯髁恕!闭f著就抹了抹眼淚,太后正想說什么,就聽見門外有人傳話,說是皇上來了。

懷恩略驚訝卻又在情理之中,當(dāng)初西貴妃進(jìn)宮,不過是個貴人,她生下孩子,并不能親自撫育,皇上做主,便將孩子放入東宮來養(yǎng)育。

懷恩下意識地起身,往身后的屏風(fēng)后面躲了躲。

這會兒皇上過來。

“母后,您怎么樣?”

聲音略顯焦急。

“皇上吉祥。”

“起身吧,太后怎樣了?”

太醫(yī)則道:“回皇上的話,太后是怒急攻心,這會兒已經(jīng)安穩(wěn)下來了,微臣正要開些溫補的藥給皇上。”

皇上又問:“太后何故會怒急攻心?你們一個個的是怎么侍候太后的?”

“皇上息怒,昨夜有人在御花園內(nèi)欲圖勾引皇上,太后今早聽聞,言說宮廷內(nèi)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這種事情,她一時生氣所以才.......皇上,奴婢有罪。”

皇上緊抿著唇,和氣的面容上,閃現(xiàn)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太后這會兒拖著虛弱的聲音道:“皇上,皇宮內(nèi),還是該有位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幫助皇上管束著,如此才不至于出現(xiàn)這種事,讓人笑話。”

“太后說的是,只是前朝未肅清,朕無心后宮。”

前朝還未肅清,這說的是什么話?皇上當(dāng)太子三年,政績便已經(jīng)超出先皇,這話怎么聽著就是推托之詞。

“太后昨夜派了人給朕送了醒酒藥,是嗎?”

突然間提及這茬,是在提醒她嗎?

皇上是對那張舒雅上了心嗎?

這可不好。

太后面不改色道:“是啊,昨夜瞧著皇上喝得多,擔(dān)憂皇上隔日頭疼,便讓懷恩過去給皇上送了醒酒湯,皇上可覺得不妥?”

“太后說的是醒酒湯?”

太后正要說是,然而懷恩在后面聽著,覺得不對勁啊。

她微微弄出點動靜,太后頓住,瞧著屏風(fēng)后面,則喊了一聲:“懷恩。”

懷恩無奈上前,喊了一聲:“姑母。”

太后似乎忘記剛才的問話了,她則笑著道:“皇上,這孩子仰慕皇上多年,昨夜自告奮勇的要去給皇上您送湯,可見這孩子有心了。”

仰慕?太后娘娘,您是深怕皇上不知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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