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賭肉輸贏
- 雙魂同讀
- 橙橘大甜甜
- 2123字
- 2022-04-23 19:20:50
“為什么一個優秀老師會那么有遠見,以至于每個學生對他都有獨特的回憶?”許含雪回想自己要當老師的校園夢,再次陷入沉思。她說過,她要做班主任一樣的老師,不過,那是因為初中班男主任他老人家,既霸氣又剛強,說出來的土話都不一樣了……
“他都教書二十多年了,跟不上時代就不會強到有資格站上去吧。而且他啥都不怕,無論怎么罰學生都理直氣壯,似乎不信家長比他負責。而且他還罵你們的家長是飯桶家長,原因是經驗比家長多……”趙彩霞抱臂,望著今天要檢查的繪畫作業。
“好吧,他確實比家長還負責……有很多老師是沖著職業過來的,但是這位班主任五十多歲,根本不怕發火傷身或者傷和氣,體罰也不怕看不得;甚至最優秀的學生也難逃指責,還不怕學生不聽話,就怕學生沒有變得更牛叉。盡管他說,如果他初中再努力一點,加上高中的努力,他早就去做高級教師了,也就不必被我們禍害了……”回想到這里,許含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父愛……
“你難道就沒發現,他是故意留在你們班教你們的!?你還真信他初中成績很差,直到高中才努力!?拜托,你腦袋短路吧,他真的后悔自己沒有努力?如果他初中成績不好,就不可能熬得上高中,因為高中更難,要靠基礎扎實和自學啊!他是天才嗎!?他這是在暗示你們,即使初中成績不太理想,也不要放棄考上高中的希望好嗎!?學好高中還能好好教初中,意思就是高中的時候要記得他的苦心,笨蛋!”
“所以我那個時候抵不住學習、家庭、人際壓力,在學校最后見到他,他就像是懷疑人生一樣對我說:其實誰都想過這個獨木橋,你別搞得太緊了。我真是慶幸,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沒有去聯系老師,因為這樣會瞬間讓老師覺得累覺不愛了……但是我真不配得到那么多期望,因為病重的時候,我已經有無數個日夜想到自殺了,卻沒想老師是怎么鼓勵我,或者給我點父愛的。如果在住院的時候,主治醫生突然拿著尺子,像班主任一樣打我手掌,或者給我布置大批作業,我可能恢復得更快,也就不至于覺得住院一定是搗亂清白的事了……本來我就沒有想在醫院配合治療,電療和磁療當然浪費錢,畢竟是心病啊。”許含雪邊嘆息邊寫道。
“所以你自己覺得自己有毛病,就是在辜負老師和醫生,不然大家都不會因為你而困擾了。”趙彩霞說著,望著沉下去的暮色,思考著自己為何要出于這樣的人格里。
“我還是打算把我本來的善良保留下去,而且是追求無瑕疵的善良。這是每個老師的第一期盼,也是我的先有條件。這種事情,也告訴我,如果要為人師表,不可以只考慮日子怎么過,而是該考慮自己是否愿意活到老又學到老,不然一屆優秀學生根本教不出來啊……”許含雪依然沒有停筆。
“我的存在,會不會對你有極強的干擾?”
許含雪思慮一會兒,緩緩地說:“我會得到你的認可,而不是凈找自己配不上你力量的理由。”
“好家伙,突然自信得把自己弄醒了!”
“其實想要什么力量,都必須自信,自信不是不變的,自信是一種需要不斷更新和收集才能存留完好的東西,想要永遠只勝不敗的家伙,不配得到自信。”寫到這里,許含雪松了一口氣。
“如果班主任知道你這樣,他一定很高興,你終于懂得放松自己,給自己一個存在的理由,也給自己自信的渠道了。”
“嗯……”許含雪回憶,班主任經常稱自己為劉半仙,啥事都沒他處理不了的。他也一直相信許含雪能有出息,但是如果想做和他一樣的老師,那還得好好跟班主任學學。不過一個強者的能力是不可復制的,只能用時間來顯現它的價值,如果它能存于這世上很久的話。
“我會努力去學習,然后等到一定的時間,我也會成為班主任一樣好的老師。既不會損班主任的光榮,又有自己的感動,以此獨一無二地好好活下去。”許含雪笑了,拿著鉛筆繪圖草莓的畫稿。
“你的第一步,就是讓自己的作品得到認可,不然小孩畫得比你還好呢。”
“我早就應該不管誰畫得比誰好了,但是既然能學到手,那就該有拼一場的勇氣。畢竟知識就像食物的配方一樣,越美味就越是密不可傳,自己嘗試去研究才可能學得到。”
“如果一輩子學不到呢?”趙彩霞依然不死心。
“如果我們一輩子學了一輩子的失敗,你覺得我們還會不會毫無作用!?難道一個人一輩子失敗地活著,不是應該給強者好好研究的嗎?而且哪有想經常在一輩子里面注意輸贏的人?那是自卑還是自負,我真的不清楚,但是那絕對是不解人生的人吧,勝敗乃兵家常事。”
“不錯,人生是一場賭博,不管人生的賭博是得是損,只要該賭的肉尚剩一磅,就應該賭它。老師的教學核心,也正是這個道理。他們一定要讓社會有所進步,一點點的成功,都能帶來不可預測的希望。”
“我想我教侄女和侄子繪畫,也不太耐心,獎勵不夠誘人……今后我將不再把個人的私欲帶到自己的夢想里,要引導他們好好學繪畫。”
“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厭學厭世的女孩子,明明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讀書,結果讀出了老師的全部期盼。”趙彩霞勾起了嘴角,“你要是教得好,我也沒有不加入你的道理。”
“嗯,但是……我即使今年疾病痊愈,也必須再吃三年的藥,這是鞏固期。”
“那也不必見怪,你至少學繪畫三年才能接單,半年多才能把我給你的功課全部學完。”
“明白了。”許含雪一邊勾勒出草莓的基本形狀,一邊精神飽滿地對照教材。“你說醫生和教授知道了,會不會學到了什么奇怪的知識?”
“精神飽滿,也不算怪事,他們都沒放棄你,你放棄自己干嘛?”趙彩霞嗤笑,瞬間隱去在許含雪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