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聽到動靜,連忙趕去查看,等到看清楚后嚇了個哆嗦,“師父,你怎么了!?”
狼牙首先摸了摸師父的命脈,哭了起來:“大家!趕緊過來,師父去了!”
頓時,院落里浮現出一種失魂落魄般的氣氛,“三師兄,你說什么……師父!”
聽到喊聲,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統一哭了起來。
“哭哭啼啼的,安靜,別吵了!”
倩沫也走了過去,但沒人管她,該哭的還是哭。
“哎呀,這樣看你們還是挺團結友愛的呢。”倩沫頓了頓,“盡管如此,但你們還是選擇了與眾生背道而馳的活法。哼,去做那偷雞摸狗之勾當!”
“才不是,我們也是為了生存下去。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是師父愿意收留我們,照顧、傳授我們法術……而且,我們也只是搶奪錢財罷了,從未動手殺過人。”
倩沫并沒有被狼牙一通理論說服,而是反問道,“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三年前,鳳凰宮發生過一起聚眾打砸殺人案,經查明是唐西內還有你們這些人干的,這你怎么說?”
“這個……”
狼牙一時無話可說,另一人回答了倩沫:“那不過是唐西內的野心,他胡言亂語蠱惑了師父,誰勸也不聽,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跟唐西內一起去。然后他就從不知什么地方召集了一些人,才發生了三年前的事!”
“哦~原來如此,事實是這樣啊。”
“倒是你,什么塵女俠!自詡懲惡揚善,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個暴力牟利的小人罷了!”
一位不知死活的人說道:“種種看來,你才是女魔頭!”
“女魔頭!女魔頭!”
第一聲開始,所有人傳著唱開了。
“女魔頭!女魔頭!”
倩沫黑了臉,“夠了,你們再敢說一句?!”沒人聽,倩沫只好先躲了過去,一記狠計在心里發芽……
這邊,煜天兩個不是很高興的回去了,剛到堂廳,煜天就擔心道:“霜兒,你在這兒等著,我有點不放心倩沫姐,我想回去看看她怎么樣。”
“嗯,不過天哥,我也要去,別想把我一個人撇了就走。”
隨后,讓景屹牽來了兩匹馬,雖疑惑為何剛回就走,但還是交了出去,兩人騎著去了。
憑靠記憶兩人回到了那里,停住馬,只見倩沫一個人站在門前,身后是一道結界,里面燃起了熊熊烈火。但因為有結界的存在,烈火無法穿透、濃煙無法蔓延。
“啊,你們怎么回來啦,怎么了?”
“倩沫姐,這是你干的?”
煜天驚嘆于倩沫姐的果敢,細細聽,里面還有人在求救,嗯……還有人在罵什么,周邊居民紛紛出門,舀出自家水要滅別家火,但此結界也將潑來的水攔在了外面。
見到古怪處,皆怕的回了各自家,倩沫放出話來:“別再想滅火了,不然,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誰家就會著火了!”
聽倩沫說話,凌霜可能猜到了,“倩沫姐,這火是你放的,對嗎?”
倩沫見也不好隱瞞了,便將事實講述給兩人聽,包括罵倩沫女魔頭,還有狠下心來給他們安排了火葬,最后也是顧及到周邊居民,才追加了結界的事。
知道了事情原委,煜天回頭再聽,那分明是在罵倩沫姐女魔頭。
“難道你真的是女魔頭嗎,倩沫姐?”
煜天不解倩沫姐如此做的緣由,不敢看她。
“倩沫姐……”
“有什么不好?與其讓他們這樣窩囊的活著,不如給他們個痛快,讓他們再世為人呢。”倩沫突然發覺到不對,“哎,我沒有給他們一個痛快,反而還很痛苦來著。嗯知道了,下次就不會這樣了。”
凌霜聽見里面怨恨叫喊,恐懼得捂住了耳朵。
煜天苦笑:“重點不在那吧,倩沫姐。”
“你這樣,和那些真正的強盜又有什么區別!他們縱使不對,你也不可以……”
倩沫姐驚了,驚的是煜天和自己說的話,然后回了煜天四個字:“弱肉強食。”
“你不會不懂的。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已經沒有家了,父母也沒了,還有十幾戶鄰居和親戚都死了。為什么?當時也是發生了火災,因為強盜入侵,趁火打劫。當時每時每刻都面臨著被殺的風險……”
“這一點,煜天你也經歷過,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好在當時我正在廚房陪同奶媽做飯,事故發生后奶媽把我放進了水缸里,囑咐我千萬別出聲。再后來,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一群人來到我的家,找到了我,將我抱起摸摸頭安撫我說沒事了,壞人被打跑了。”
“再后來,我的天賦被刯叔看中,他收了我為弟子,整日里除了修煉法術和練武,就是熟讀兵法,為以后征戰沙場什么的打基礎。所以說,我和你們公子小姐不一樣!”
煜天無言,凌霜同無言,只有七弦一個笑嘻嘻。
“主人,此行感受如何啊?是不是感覺很后悔,好不容易才找到唐亞愷的線索,倩沫卻痛下殺手。嗯,線索沒了。”
“七弦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所想了?”
“嗯~不過先回去吧,回去會知道的更多。”
倩沫暢聊了自己的過去,也不想再散布負面情緒了,于是甩甩手,毫不在意般說道:“也沒什么了不得的,都過去了。好了,快點回去吧,別讓謝姨擔心了。”
煜天兩個走走停停,回頭看了倩沫好幾眼,終于騎上馬回去了。“呼,他們走了只剩我了。那么,這里的爛攤子怎么辦好呢…”想了想,倩沫還是只把火熄滅了,“就這樣吧,我也做不了太多。”
晚上,慶功宴中。
所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倩沫挑起話題,“謝姨,我想好了。后日,我就回萬妖堂去了,嗯,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該討厭我了~”
“是嗎?那,明天再好好招待你一頓,好開開心心的回去。”
謝宮主道。
“啊~?倩沫姐不要啊,我不想你回去,你就再待幾天嘛~”凌霜撒嬌道,凌璇抬頭看了一眼,竟紅了臉,埋下頭去。
“倩沫姐,如果你要回去的話,能帶上我一起嗎?你看,去萬妖堂的方向也是回我家的方向……雖然,那里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欸?天哥你!你也要走嗎?嗯~~母親!那我、我也想和天哥一起出去。”
凌霜耍起了小脾氣,謝宮主開心地笑著,只有凌璇正經提醒了一句:
“別胡鬧了,霜兒。我們還要去找爺爺跟父親呢,再過幾天我們就出發。”
觸發關鍵詞,煜天心里開始在兩個選擇間徘徊不定。
“放心,人就呆在那不會跑的。”七弦提醒道。
“姐姐,那件事不著急又沒這種事重要。我一直都想著能出去玩,今天機會難得,我可不會放棄的!母親,我想和天哥出去玩,一直在鳳凰宮里悶著,實在太無聊了,您是答應不答應?”
凌璇還想阻止,“不行!你……”最終還是宮主全權答應了下來,“算了,讓霜兒去玩吧,一直只在小天地里待著的確不太好,是該出去多見見世面。再說,有煜天跟倩沫陪著,斷然是不會讓霜兒出事的。”
“嗯,就如謝姨所言,后日我們仨一起去玩吧!”
“好!”
眾人散了席,回屋睡去了。
第二天早,煜天出門看見景屹牽著凌霜和自己的馬匹來了,“多謝了景屹兄,放在這就行了。對了,吃早飯了嗎?我還沒呢,不如一起湊一桌?”
景屹擺擺手,“大小姐有些生你的氣,說是昨晚大小姐因為你,勸二小姐放棄沒有勸成功。那你,今天就要走了嗎?”
煜天先是點點頭,后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不是,明天。明天倩沫姐要回去,我跟著倩沫姐,順便到我曾經的家去看看。”
景屹又問明天要去的目的地,得到了煜天模模糊糊的回答后,景屹答了一聲便回去了。
握著毛刷,煜天半出神半用力給馬梳著毛。
七弦此時現了身,“我啊,要替主人你好好想想以后了。從出生起,就只享受了5年美滿的生活,往后盡是要經歷的險惡的人情世故。哎,你才十五歲呀。嗯……不對,別處和主人相似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呢~”
七弦語氣突然換了。
“但,從沒一個是人類,我了解過的都是妖族之類的。這種事發生在人類身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哎~主人啊,既然你遇到了我,那從今往后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七弦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煜天還在想著自己往外會去到哪里,所以沒聽清。
“嗯?你剛說什么?”
“哼,我剛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七弦鼓起嘴巴,“好了,放下手里東西,去吃飯了。”
早飯后,煜天路過凌霜房間,瞧見她正在拾掇東西。
煜天嘆了口氣,明天就踏上回家的路了,只是…自從恢復了記憶,總覺得沒以前那么自在了。
得知自己還有家,自然心里高興,可隨之而來還有仇恨。
七弦見主人愣神,也沒打擾。
倩沫這邊,清點著自己身上物品。
面前擺著箱子,一件一件地往里裝,“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嗯。”
可能因為長時間勞累的緣故,這一放松下來,就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旭日東升,群星黯淡。
清晨,中堂。
謝宮主驅散了服侍人員,坐在那里等待著。
不久,凌璇先一步到達,“母親,您確定父親就在那里嗎?”
“哦,凌璇。是啊,北部雪山藥宗。自從煜天來到這,老爺子發覺自己還是不入高等境界,便去那繼續修行去了。”
凌璇聽著點點頭,“知道了,不日后我去那里瞧瞧。”
待所有人集齊,謝宮主囑托了倩沫幾句話,說是路上好好照顧凌霜、煜天之類的。
倩沫自然通通答應了下來。飽飽早餐后,臨走,謝宮主交給每個人一只斗笠,為做隱藏身份之用。
鳳凰宮外,三人不舍的回頭看著來送的謝宮主,直到走出50步開外。
“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鳳凰宮呢,倩沫姐,天哥。”
凌霜笑道。
“哎呀,還是謝姨管的太嚴,把我們小凌霜悶得呀~”
“嘿嘿…”
煜天聽了,聯想到自己,卻是笑不出來。
“天哥,你咋了,是想起不開心的事了嗎?”凌霜閉口,關心道。倩沫卻是很直爽:“哈哈哈,好了,別不開心了,快走吧!”
說罷,三人駕馬,揚塵疾馳而去。
由倩沫帶領,來到一處街道,人多嘈雜,一陣吵鬧聲。
倩沫率先停下馬,煜天扭頭看,認出了這里,凌霜驚呼:“啊,倩沫姐你怎么帶我們又回到這兒了?”
“噓~,你看前面。”
跟著倩沫手指方向,兩人看到一群人在燃盡的廢墟里往外搬運尸體,道路兩邊已經擺放了很多了。
尸體被焚燒的焦黑,五臟六腑十不存一。有的還保持著生前逃生的姿勢、驚恐的表情等。
圍觀的人無不唉聲嘆氣,“這家人是造了什么孽,才遭此劫難……”
還有一人膽大心細,翻開死者面前布料,想要辨認身份。不巧,還真讓他認出了來。
“這!這不是半月前翻進我家偷東西,讓內人發現,失手讓他逃了的賊嗎!?”
氣得他抓起腳邊石塊,朝死者胸口砸去。
此言一出,圍觀群眾的心理悸動頓時輕了不少。
“既然全是賊的話,還不是死有余辜。管他呢,還不是臟了自己手。”
“不可如此輕言!”人群中,一位老者走出,“縱然他是賊,誰能保證死的全是賊呢?”
于是眾人紛紛查看了起來。
倩沫三人旁邊看的正起勁,突然走來一位少年。
經過仔細查看,基本確定了這就是個賊窩,讓不知名英雄滅了門。遭過賊的人家紛紛吐出了心里的苦水,描述自己家最近丟了什么東西。眼見證據確鑿,那位老者再不能說什么。
隨即,大家用更加刻薄的話語詛咒惡賊死不足惜。
只見,剛才那位少年適時走到人前,只用一句話就讓大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