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顏晨，崔寧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敷面膜。清君策劇組整個都去紫禁城趕戲了，她一連兩個星期都沒有事情可做了呢。
鈴鈴……
剛說沒有事情做，和張偉聯絡的那把古董手機就響起來。哎呀喂喲，她就是個勞碌命啊，一刻都沒得清閑呢。
“機會來了。”張偉冷然的聲音響起來，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山。
崔寧覺得一個激靈，實在太冷了有木有。“什么機會？我讓你盯著李元媛，難道是機會來了？”
“昨晚，車禍，兩死，逃逸。”
什么？崔寧愣住了。昨晚？昨晚李元媛不是給顏晨打電話來著？“車禍？李元媛撞死人了？還兩死？”
“我來說我來說。”劉四寶的聒噪聲音在那邊響起來。“你個悶葫蘆，等你說完大嫂都憋死了。”
“就你小子嘴貧。”崔寧忽然覺得，張偉和劉四寶好有CP感啊。原諒腐女的世界里，已經腦補他們相愛相殺的畫面。
“事情是這樣的，您讓我們盯著李元媛那個女人。昨晚，我們的人盯到，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喝醉了酒。還一路飆車一路打電話，哭哭啼啼，顛里顛氣的。結果，剛剛出隧道口，就把一輛電摩托撞了。一大一小，兩死。”
說道這里，劉四寶也收起了調笑的語氣。任何有良知的人提到這個消息，都會覺得憤慨。那是一個媽媽剛剛接了補習班的女兒。就這么一下，都沒有了。
“賤人！”崔寧緊緊握住了手機，昨晚上，他們聽到電話里傳來一陣刺耳的車聲。應該就是事發的時候。那個女人居然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還繼續跟顏晨表白來著。簡直惡心透頂了。
“您別激動，后面還有。那女人撞了人，和沒事人一樣，開著車子就走了。我們的人過去查看，已經斷氣了，便趕緊報了警。可是來的，你猜是誰？”
“李家的人？”
“對！李家的人來了之后，把那輛肇事的車子又開回來了。車子上坐著一個男人，就這么，對著那一大一小的尸體，沖撞了第二次。”劉四寶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然后官差像約好了一樣，就這么出現了。帶走了那個肇事的男人和兩具尸體。半個小時之后，現場就被清理干凈了。”
“我們的人呢？報警被發現了？”
“嗯，那小子激靈，說是喝醉酒只看到車禍。報了警就暈過去什么都記不清了。”
“哼，那個賤人。確實是個好機會。”崔寧接下面膜，捏在手里，精華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板上。直到最后滴不出任何東西，她才笑起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大嫂，我感受到了來自你的深深惡意。”劉四寶忽然來了這么一句。“全程視頻錄像，您說往哪里放呢？”
“壓著，三個月以后，陸陸續續切開，放到網上。讓江生娛樂公司的那些明星們，推波助瀾一下。”
“只釣一個李元媛，會不會小了一點。”
“當然不可能只有她。不是讓你切開，陸陸續續放嗎？你就不知道先放李家人來善后的那一場？到時候李家一定會想辦法蓋住。他們越想要蓋住，越是想要只手遮天，就會牽連更廣。扯出更多的人，扯出更多的事情。你們都給我盯好了。”
“得令！您就放心吧。要不是大嫂你要釣大魚，老子昨天就撕了那個天殺的女人。”
“滾！”張偉冷颼颼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嘭！一聲關門聲響起來，遠遠還能聽到劉四寶咋咋呼呼的聲音被隔在了門后面。
這一出讓崔寧剛剛郁悶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下。也罷，李元媛，李家的事情，急不來。要是不能把李家一鍋端了。那些曾經的受害者，都不能得到安息。
“昨天，暈了？”電話那邊傳來張偉的聲音。
“沒事啦，就是低血糖暈了一下下。喝了點葡萄糖水就緩和過來了。”崔寧態度端正的報告到。“未來兩周都沒有戲，保證乖乖蹲在酒店。絕對不搞事情。”
電話那一端，沉默了一會。
“對了對了，我終于知道莫阡瑜是誰了！”崔寧忽然覺得，這真是一個驚天大秘密。
“誰？”莫阡瑜這個人，他查了很久。就是查不到一點破綻，卻又感覺處處都是破綻。就好像一個炸彈，放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讓人無法安心。現在崔寧居然說，知道他是誰了。
“你還記得阿默嗎？就是那個你后來收的小弟，跟了我好多年的那個。”
“眼線？已死？”
“我覺得就是他。當時我們都懷疑他是那個人放到我身邊的眼線。這么多年都沒有動他，我也和他一直親近。四年前在邊境，他為了救我中了qiang，我們也沒有能把他的尸體帶回來。昨天，他無意識的戳了我一下額頭，那種熟悉的感覺，我敢肯定！他就是阿默。”
“死士，危險。”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替換了曾經的莫阡瑜。現在看來，他一直掩飾的，就是他曾經死士的身份。死士一旦背主，只有一死。他現在能這么歡，也真是不容易。”
“危險！”
“安啦，他昨天還來請教我怎么演戲。把調查他的人都撤回來吧。既然他已經改頭換面，我也不好落井下石。就當報答他最后那一次救命之恩吧。”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張偉顯然不放心莫阡瑜的身份。可是他也清楚，如果他們持續追查，總有一天會引起那邊的注意。到時候莫阡瑜的身份曝光，就只有一死了。
“好。”好半天，張偉回答了一個字。
“安啦安啦，我最近很好，也很乖。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崔寧的潛臺詞是，你不用老是找人盯梢我。保鏢暗衛一大堆，她很有壓力的好伐。
“顏晨，不可靠。”
聽到這一句，崔寧愣了一下。對著窗口，她笑起來，“也許吧。”崔寧喃喃自語。玻璃上，映出了她有些慘白的臉孔，和那勉強到無法直視的笑容。
“沈鈞，很好。”
“拜托，你很八卦！”說完，崔寧就掛了電話。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到結局，誰也不知道好還是壞。跟著自己的心走，輸贏都自己承受。
在酒店頓了一個星期，崔寧覺得好悠閑啊。除了每天準時四個小時的聽報告時間，其他時候都美妙到不要不要的。
躺著看看電視，打打手機游戲。飯點的時候酒店會給送餐。啊呀，這么繼續下去，會不會胖成豬啊。
“妞，哥來看你了。快來給哥接風啊。”這天早上，卓軼凡痞痞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來。“半個小時，就到你的酒店了喲。哎呀，記得給哥準備好吃的。”
“也不怕噎死！”崔寧蹬了一腳放著手機的小茶幾，扯下臉上的面膜，唉聲嘆氣的走到廚房里。啊嗚，屁都沒有，難道莫非還要去買菜？簡直生無可戀。
卓軼凡到的時候，就看見崔寧懶懶散散的站在電磁爐前面調燙頭。
“妞啊，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給哥喝白開水啊？”
“滾！涮羊肉還不能堵住你的嘴，不吃拉倒！”崔寧對于卓軼凡的到來簡直一萬點怨念。你說你都有一二三四了，還跑這來做什么呢。“你那小妾不是剛生了。厚著臉皮來我這里干什么？”
“哎喲，快別提了。”卓軼凡叩開一盒羊肉，聞了聞，似乎還不錯。又順手叩開一盒調料，攪動起來。“你嫂子剛剛生了個女兒，我的小美人接著又生一個女兒。拜托，哥都要被五馬分尸了。惹不起惹不起，跑你這躲兩天清凈。”
“你活該！”崔寧沒好氣的笑起來，這個家伙滿腦子想著齊人之福。三觀不正，現在可不是自作自受了。“吃完飯快滾。你個八卦源，可不要給我惹一生腥氣。我可不想明天看見報紙頭條，變成你的小五小六。”
“沒有小五，也沒有小六啊？”卓軼凡吃了一口羊肉，嗯，暖暖的，不錯。看樣子，崔寧小妞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其實哥過來呢，是有事情來找你的。”
“看你的慫樣，我覺得一定沒有好事。”崔寧停下手中的筷子，皺著眉頭看他。
“呃，這個，顏欣嘛，你不是讓我看著嘛。她不見了。”
“什么！”崔寧吼了一聲，“你是豬嗎？”
“誒，怎么說話的。我之前，之前不是兩個老婆生寶寶，我四處跑嗎？結果一個沒盯牢了，這人就不見了。”說完這一句，卓軼凡似乎也覺得自己理虧，趕緊給崔寧夾了一筷子肉，賠上一個特別猥瑣的笑。
“派人找了嗎？她快生了，要是出點什么事情，我怎么對得起她。”
“她已經生了啊。你們老崔家的嫡孫女，妥妥的啊。不對，她兩個星期前就生了。你不知道嗎？”
兩個星期前就生了？她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果然，霧國還是太遠了。鞭長莫及。如果是顏欣自己有意隱瞞，她真的很難發現。
“從頭到尾說一遍，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崔寧一把奪過卓軼凡手里的碗，都什么時候，還在那吃吃吃。
看著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卓軼凡哭喪著臉，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你奴隸，哼！你不是讓我看著顏欣嗎？我覺得吧，這妞這個月來不太對勁，有些小動作，不怎么安分。幸好我當時聰明，她來的時候，我讓蕭大少派人去安排的。她一直以為照顧她的是蕭家。”
“嗯，說重點！”
“急什么。兩個星期前她生了，我就找人把你老崔家的嫡孫女調換了。我覺得吧，等風頭過去了，再換回來。剛好我那小美人不是生了一個女兒嗎？”
“你，你不會是把自己的女兒換過去了吧？”
“是。”
“卓軼凡，你瘋了吧。換過去，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總之我換了。就在昨天，我剛剛從大牌坊回到霧國，就聽下面的人說顏欣失蹤了。她沒有帶走我女兒。”卓軼凡的聲音很平靜。作為戰友，他不能辜負崔寧的囑托。所以調換了嬰孩。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覺得不會出什么紕漏。直到昨天，他發現自己的女兒差點失蹤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多么不負責任。
“幸好……否則，否則我，卓軼凡……”
“她還算有點良知，應該是知道有人為了保護她女兒換了嬰孩。”卓軼凡抬手阻止了崔寧后面的話，才繼續說道：“后面我要說的，你要冷靜。”
“還有？”
“我翻看了她失蹤的全部記錄，對照了手下人的說詞。我和蕭大少一致認為，她是跟著顏晨走了。”
“顏晨？”崔寧的心猛然收緊。看樣子，張偉那天早就察覺到顏晨的異常，只是沒有明說。怪她自己大意了。“你確定？”
“顏晨最近三番五次去蕭大少那里，虛虛實實的探聽。我們拍到他的人跟蹤衛卿的視頻。然后，顏欣就自己跑了。緊接著，顏晨也不見了。我們查過出入境記錄，他還在霧國。但是黑的白的都動用了，沒有找到人。”
“他們會不會一起出事了？”
“拜托……”卓軼凡翻個白眼，“你當我是傻的，還是蕭大少那顆金腦袋是虛的。他在我們眼皮子低下做了什么，我們難道不會分辨嗎？”
“好，我知道了。你慢慢吃。我要回一趟花都。”崔寧深深嘆氣。果然，千算萬算，還是在顏晨這里出來紕漏。“不對，你自己暴露了沒有？”
“我不知道……”卓軼凡攤開雙手，很是光棍。“那小子的腦子，簡直能和蕭大少媲美了。誰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他弄走顏欣，為了什么？”崔寧覺得，這事情很混亂呢。弄走顏欣，對他有什么好處？究竟是做給李家人看的，還是真的對他有利可圖。
“你都不知道，你問我啊？”卓軼凡猛烈搖頭，“木知木知啦。”
呵，崔寧被他這樣子逗笑了。什么鬼啊這個家伙。疲憊的嘆息一聲，“幸好寶寶沒事。顏欣既然自己跑的，就是算好有自保的籌碼。暫時不用擔心。只是那寶寶，你可得給我看緊了！”
“知道知道。我這不是給你帶過來了嘛。”
“什么？”崔寧盯著卓軼凡看了半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