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和反派權(quán)臣共享痛感后殺瘋了
- 木棉序
- 2003字
- 2025-01-12 23:59:49
在俱思服無比期待中,淺春的答復(fù)不亞于一盆冷水:“我倒是聽見她貼在老虎耳邊說了什么。”
俱思服揚(yáng)起耳朵側(cè)聽。
“就是沒有聽懂。”
俱思服:“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噬天虎仰空長嘯,先前的黑云如翻墨一般,現(xiàn)已撥開云霧,月光郎朗堪比白晝,先前敵對的攻擊力已不復(fù)存在,那龐然大虎臨走之前,感激與壓抑交織的目光投向宋若昭。
“阿芒,快去吧——”
像是落花時節(jié)里故人重逢一般的真摯,宋若昭含著幾許真情向它揮手告別。
阿芒頭也不回地走了,若是再晚一步,只怕那預(yù)謀許久的狼群會將它的幼崽撕得粉碎。
仍舊掩在樹叢中的兩雙眼睛,在茂盛的枝條里莫名其妙地對視。
“不是,你連老虎名字都知道了?”
俱思服于樹叢中躍身而下。
并不理睬的那位娘子,如凝脂的手指在徒手刨坑,默默地,丹蠢緊閉。
俱思服緩緩捂著胸口,感受到了她的悲涼。
親眼看著被老虎挖得凌亂的小坑,愈加圓潤。
宋若昭輕輕地將那枚腦袋置入其中:“如此,坑再圓潤一些,好讓你躺得更加舒服。”
“……”
再平常不過的語氣,亦如在感嘆難忘今宵。
俱思服忍不住要問:“和你一模一樣的臉躺在這里,你不害怕?”
“兇手看到我,連他都不害怕,我還有什么好害怕的。”
“倒是這個理。”
“只是兇手還隱在云霧之中。”
如此說著,那雙穿梭于迷案中睿智耀人的眉眼浮現(xiàn)在宋若昭心頭。
雖然不知她們姐妹情誼究竟如何,但是面對親姐妹的兇案,終究是過于殘忍。
更有可能給自己招來禍端。
她欲要張口,俱思服倒是快了一步,已輕輕說著:“此事就遺忘于此地,入了京城后,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
如思緒共享一般,跟她未出口的話竟然一字不差。
遠(yuǎn)處有腳步聲沙沙踏著落葉,一道佝僂如柴的影子在樹影下?lián)u晃。
淺春拔刀做好防備,宋若昭卻手勢阻止。
“是那位柴翁!”
柴翁逐漸靠近,宋若昭知道,他并不聾,正想問時,他已緩緩開口。
“終于等到你們到來的。”
原來他也不啞。
宋若昭好奇:“那你為啥裝聾作啞?”
“為了活命——”
他緩緩掏出魚袋,其中的魚符順勢而出,“這塊魚符的主人,是不是真兇我一介山翁不敢妄斷,但一定是同伙。”
符契為銀制,中間嵌著“同”字。此為宮中官員的象征,看起來剛剛升官,故此魚符嶄新澄亮。
“敢問您何處尋得?”
“我記得很清楚,是清明過后,陰雨連綿,山間泥濘不堪,它的主人在挖坑埋頭過程中,不做防備,東西便掉了出來。”
“山雨朦朧,況且他還蒙著面,我不便窺其真容,后來也有人馬回來找過這個東西。”
老翁聲音帶著些許沙啞,但是一字一句,鄭重其事。
宋若昭點(diǎn)頭,“恁說為了活命而裝聾作啞,難道有人欲要?dú)⒛銣缈冢俊?
柴翁是皺紋爬遍的臉皆是好奇心害死貓的悔恨,“山人粗鄙,當(dāng)初我自然不知道那蒙面人埋的是何物,勢必等人走了要一探究竟。”
“誰知挖了個人頭出來,況且山中偏巧有一群來拾菌的孩童,他們以為我得了極為珍貴的野菌,紛紛上來湊雙眼——”
“卻是對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珠子,憑著這枚魚符,自知已然惹禍,只得故作驚嚇過度,自此以聾啞示人。”
魚符細(xì)致入微,魚鱗,魚鰭等細(xì)微末節(jié),栩栩如生,符壁還刻著小小的一行字。
太子中舍人。
見微知著的五個字,俱思服了然于心,“這枚魚符乃是蕭鶩所持。”
“他姐姐是太子妃,空為他謀得了太子中舍人一職,此人閑逛花柳,一二等的紈绔子弟。”
平康坊那段記憶涌入腦海,宋若昭忽然大悟:“就是那個蕭鶩?”
“對,”俱思服倒也樂得幾分幽默,“就是與你共同鐘情斷袖的蕭鶩!”
“……”
一言驚人,柴翁看向宋若昭的眼神略有變化,將東西交給正義之士后,厚繭結(jié)滿的掌心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如此,你還是著郎君裝扮的好,好自為之吧!”
“哈哈哈——”
空中突兀而陌生的笑意陡然入耳,樹上寒鴉倉惶逃離。
宋若昭應(yīng)聲而望,是狗牙。
狗牙的極賦趣味的眼神在自家郎君和宋若昭身上來回流轉(zhuǎn)。
其實(shí)在來的一路上,他也如這位柴翁委婉含蓄,苦口婆心地勸著郎君——
奈何郎君裝不懂——
反倒斥責(zé)他過分碎嘴,胡言亂語。
動不動便是仗臀警告。
“你們?nèi)绾螌さ竭@里來了?”宋若昭莞爾一笑,趁著轉(zhuǎn)移視線的機(jī)會,悄悄將方才那枚魚符藏進(jìn)袖兜里。
俱思服靜靜地看著,并沒有出聲。
三妹迎接上來,臥蠶下掛著一圈熬出來的青黑,淡淡的口吻:“你還好好活著,也算是大難不死……”
“必有后患——”
她話鋒突變。
裴文序指著落在樹間的那只大鳥贊嘆:“多虧了它,否則只怕是翻遍整座秦嶺,也難尋你的蹤跡,你不告而別,忽的來這深山老林,實(shí)在叫人后怕。”
分明是日常寒暄的話,落入狗牙耳中,已然失去了其中的單純。
狗牙一臉吃瓜的表情,眼神擠向那位與他一道苦口婆心的柴翁。
柴翁一臉頓悟了的表情,無奈地?fù)u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只怕是要廢了……”
在場人除了狗牙以外:???
京兆府中,公堂之上,坐著裴文序。
公堂之下,是那兩張看似不認(rèn)識,卻又互相狼狽為奸的面孔。
驚木拍案,嚇得那兩人瑟瑟發(fā)抖,抬眼看見做娘子裝扮的宋若昭,原先的熊心豹子膽,眼下已然丟到曲江喂了魚。
可是上一個曲江喂魚的,還是宋若昭。
蕭鶩已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么還活著?”
陳演倒是膽子大,“見鬼了,簡直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