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并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臉上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如你所看到的樣子,她一直認為自己還在現實世界當中,這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看到陳家老太太只覺得十分親切,所以才把她帶進了幾百年前的陳家。只是多年的孤苦無依,讓她變得易怒多疑。”
“是啊,如果可以選擇,人不會選擇做錯事。不過,這副畫卷的主人應該就是陳家人了,只是陳家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就索性將她封在了畫中?”
“差不多是這樣吧。具體的原因我們有時間慢慢了解,本來我希望你可以去勸勸陳家老太太。現在看來沒必要了,時間拖的越久,對她的壞處越多。”
“那我們??”
“現在我們只能把這個夢打碎,這樣她也只能跟我們回來了。”
“咳,你早說啊。”
星耀卻猶豫了,“可是這樣對陳家老太太有一定的損害,因為畢竟這也是她的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
星耀看了一眼旁邊,接著說道,“自然是了解原因,順藤摸瓜,然后解決問題就是了。懂嗎?”
林夕顏點點頭,表示懂了。
后來,兩人決定分頭行動。
走之前,林夕顏把之前從史官那邊收集到的信息也給了星耀。
說實話,她并不是一個好的談判者,所以只能讓星耀幫忙了。
畢竟他可是神。
林夕顏幫助星耀完成了一切的布置,利用現實世界和夢中世界的時間差,將陳家老太用那些繁華的幻影騙了出來,之后的工作,可以說也很復雜了。
畢竟,陳家老太太的愿望,就這樣被打碎了。還是讓人難以相信啊!
其實星耀已經從資料當中得到了不少信息,但面對如此冥頑不靈的人,他也無可奈何。
“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
“呵呵。”
“你為什么笑我?”
“我笑你可憐。”
“你胡說。”
“小姐,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是一直不甘心而已。我知道你和陳家的關系不簡單,小姐不愿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也無所謂,只是難道你愿意一直困在這里嗎?”
她明顯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自然是有辦法知道。我不是指責你,我只是勸你,要往前看,才會有解決的辦法。”
“會有嗎?”
“一定會有的。”
之后,那位官家小姐再也沒有說話,而是低下了頭,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認命。
如果不是一年前,如果不是有人將卷軸拿出去晾曬,她也不會知道陳家的事情,更不會故意為難陳家老太太。
畢竟,陳家老太太什么事情也沒有做。
只是,那道符咒確實將她困在這里,無法抽身。
如果沒有星耀,或許她就會一直抓著畫里的人玩,循環往復下去,直到陳家徹底的沒落。
她站起來走向星耀,“如果你愿意聽的話。”
“當然。”
“我家是陳氏家族的分枝,家族爭斗后落敗,所以一直隱居江南。后來,我父親是個工匠,因為治水有功,由此認識了當年的丞相,而丞相看中了我哥哥的能力,并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自此以后,我們陳家如魚得水。只可惜,好景不長。因為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我爹對我寵愛有家,從來不強迫我做任何事。只是那天一切都變了。”
“變了??”
“是啊。那天陳家族長找來,說是我們到處打著陳家的旗號,招搖撞騙,橫行霸道,說我們有辱家族的榮譽。我知道他們嫉妒我爹,嫉妒我們現在的生活。可他們怎么能那樣做呢?他們給我下毒,逼迫我爹就范,還把我許給了一個傻子。我不從,他們就從中作梗,攪黃了我爹的生意,之后我爹就病了,哥哥遠在京城,我也不敢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我爹病好以后就把江南的生意全都結束,之后便帶著我去京城住了好幾年。直到我快要成親以后才回來,因為陳氏家族有傳統,女子需要祭天才能成親。剩下的事情,我想你全都知道了。”
“我知道錯不在你。”
“自然不在我。我可是活生生夫人,他們怎么能把我關在畫里呢?”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可是小姐那也是那些壞人的錯,你不該把一切錯誤都留在陳家那些無辜的人身上。”
“無辜??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們若是無辜,怎么會相信所謂的方士的話,把我的記憶洗去然后把我封在畫里,以求得家族昌盛。這樣的鬼話,他們也信?我都沒有見到我爹最后一面,這幾百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活在這個畫里的世界。”
“世人為財,自然什么都做的出來。陳小姐,我對你的故事感到同情,只是周而復始的仇恨,并不能改變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
“呵呵。什么狗屁的神,你不過和他們一樣罷了。若你不是神,你又有什么辦法解決我的問題呢?”
“陳小姐,你說的可能不存在。而我現在可以讓你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那又什么用呢?禍害活千年,而善良的好人總被他們那些壞人欺負。”
“不,你說錯了。邪不勝正,其實你被封進畫里以后,那些陳家人就全都被逐出陳氏家族了。”
“那?他們?”
“他們作惡多端,被你爹和哥哥找到他們貪污受賄,收買官員,草菅人命的紫證據,送進了大牢。而且我確實是在地府里見過他們。善惡到頭終有報,小姐不應該太沉迷與過去。我幫你從畫里出來。”
“出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的人如果知道我是幾百年之前的人,難道不會引起騷亂。聽說你們還有什么博物館。”
“呵呵,小姐倒是了解的多。”
“那就請您幫助我吧。我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結果。夢里結界我已經解除了,你們自可帶走她。如果可以,我想重新活一次,哪怕只有一天。”
林夕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不遠處,剛才的兩人的談話她全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