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
千子星接過柳果遞過來的香,敬了敬沈家的列祖列宗,然后讓顧清霜過來。
“沈家玉字輩長媳顧清霜,今日來見見各位。”千子星將顧清霜的名字寫到族譜上。
將千子月的碑位小心拿起,底下出現了一個木盒子,千子星拿出木盒子后,出現的空洞消失不見,將千子月的碑位放好后才拿著木盒子走過去。
“這玉佩手鐲是沈家傳了百年的東西,今日這交給你們,沈家的掌家權也應當歸還了。”
“姨母,清霜一直打打殺殺的,這掌家之事從未學過,清霜唯恐辦不好……”
“府中留了幾人倒可以輔助你。”
“姨母,您這是……”沈玉銘不明白千子星這是要做什么。
“我在這將軍府住了十八年,如今也該離開了,將軍府終歸不是我的歸處,今日吃頓飯,你們的婚禮,姨母怕是趕不上了。”聲音輕輕的,似風一吹便散于世間了。
沈玉銘并沒有聽清千子星最后一句是什么,并沒有太在意。
“姨母,您要回千府嗎?”
“不回,我自有去處。”
午飯后,千子星便要離開了。
“姨母,你一定要離開嗎?”
“嗯,玉銘,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分別是常態,我離開是我自己的意愿,你和清霜好好在一起,沈家沒有納妾的先例,也從未有續弦之事,玉銘,姨母并不想你開了這先例,也不希望沈家后輩開了這先例,你明白嗎?”千子星坐在馬車上掀簾,細細囑咐沈玉銘。
“玉銘明白。”
“玉銘,你父親從未續娶,當年皇上年事已高,這圣旨誰也未當真,我不過從侯府搬到了將軍府,不算是沈家人。
姨母再教你最后一件事,好好待清霜,不可納妾,你是個將軍,更應守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玉銘,姨母只能教給你這么多了,往后有清霜陪你,姨母就不陪你了。”千子星放下車簾,讓車夫駕車走。
“姨母,你多保重。”
“保重。”千子星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消散于風中。
馬車緩緩行去,消失在拐角處。
七日后,柳果找到了沈玉銘。
“柳果,姨母最近可還好?”沈玉銘十分高興,以為姨母是想他了。
“小將軍,小姐她,病逝了……”柳果開口,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沈玉銘手中的茶杯摔落,四分五裂。
“怎么可能,姨母那日明明還好好的……”
“小將軍,小姐是為了等你,才硬撐到那日的,那日已是大限,又斷了兩日的藥,小將軍那日所見,只是回光返照罷了,那日夜晚便離去了。”說著,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
“小將軍,這是小姐留下的,請小將軍轉交給千侯爺。”
“為什么,連姨母也不要玉銘了……”他出征五年,回來只見了姨母一面,姨母便不在了……
是他回來晚了……
……
千逸在書房接見了沈玉銘,他打開信,信上只有幾句話:千逸,我從未想過與姐姐爭奪什么,從未模仿過姐姐,這一世的恩怨到此為止吧,來生只愿千府只有子月一位小姐,再無二小姐。
千逸怔在原地,子星性子散漫,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一人到老的命運,千子星不入千家墓,葬于野外,成了一座孤墳。
她被千府的規矩束了二十年,又被沈府困了十八年,她來這世上三十八個春秋,一直被困著。
她終歸是掙脫了枷鎖,安詳離去,消散于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