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和阿珂被巨大的漩渦吸進去之后,立刻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一條旋轉(zhuǎn)著的幽暗通道拉扯著他們極速向前。
大概十幾秒后,通道的前方有白光驟然亮起,還沒等燕飛做出反應(yīng),一股排斥力就將他推了出去。
“砰!”
燕飛重心不穩(wěn),直接摔倒在地。
“撲通!”還沒等燕飛回過神來,眼前一黑,直接被一件重物給蓋在了下面。
原本燕飛身上就有傷,這一下摔下來,很多剛剛愈合的傷口又都崩裂開來,血跡隱現(xiàn)。
其實通道內(nèi)的旋轉(zhuǎn)之力和拉扯之力都不太大,但對燕飛這個不會修煉的人來說,卻是一番折磨。
之前在荒原之時,戒指把他傳送到山洞之時,燕飛全程處于昏迷狀態(tài),根本沒有什么感覺,但是這次,燕飛是清醒的,所以一次的空間轉(zhuǎn)換,讓燕飛算是親身體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通道內(nèi)的力量雖不強,但在撕扯之下,也讓燕飛暈頭轉(zhuǎn)向,胸口憋悶得要死,一陣陣的惡心感覺涌上喉頭,卻怎么又都吐不出來,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而且,這件事情的發(fā)生由于太過突然,燕飛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好在時間不長,不然燕飛感覺自己會死在里面。
他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伸手把壓在他身上的物體移開,定睛一看,壓住他的竟然是阿珂。
此時阿珂雙目緊閉,小臉發(fā)白,一動不動。燕飛嚇了一跳,趕忙探了探她的脈門,發(fā)現(xiàn)還有脈博,這才暗松了口氣,想來阿珂應(yīng)該是承受不住通道內(nèi)的力量拉扯,暈厥過去了。
燕飛晃了晃發(fā)蒙的腦袋,抬頭四望,眼前的景象,一下讓他愣住了。
我……靠,咋這么多人?這是到了哪里?
燕飛忍不住在心里粗了句粗口,隨后,他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剛才那條讓他難受得要死的通道,應(yīng)該是一條空間遂道,也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傳送通道。他和阿珂這是被那條通道給轉(zhuǎn)移到這個地方來了……
就在燕飛思索的工夫,下面的人卻炸開了鍋,一陣陣混亂又嘈雜的議論聲從四周八方響起,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聲波浪潮直往燕飛的耳朵里灌,讓燕飛本就昏脹的腦袋更加不舒服。
“嗨,還真出來人了,這是怎么回事?”
“是試煉秘境出問題了嗎?”
“不是還有兩天時間試煉才結(jié)束嗎,怎么有人提前出來了?”
“剛才劍宗主和水掌門打賭,會不會試煉的時間有新變動啊?”
“不可能吧,如果試煉時間有變動,各宗門定會提前通知我們,可你們有誰聽到過什么消息?”
“再看看吧,如果試煉提前結(jié)束,其他人應(yīng)該很快也會出來。”
……
拋開眾人的議論,此時,一臉發(fā)懵的還有劍無心和水東流等人,他們都不知道突然出現(xiàn)的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試煉有沒有結(jié)束,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秘境入口剛才是出現(xiàn)了一些不穩(wěn)定,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且絲毫沒有閉合的現(xiàn)象。
他們頭頂懸浮的察看秘境內(nèi)部的法器,也都還在顯示著秘境內(nèi)的各種環(huán)境,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閃爍,這說明秘境還在正常開啟著,而試煉也還在正常進行著。
可是,試煉沒有結(jié)束之前,試煉者怎么可能會提前出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秘境入口是一個單項傳送陣,開啟之時,只能進不能出。當試煉結(jié)束時,傳送陣會反向開啟,這時候,只能出不能進,而且秘境內(nèi)部也會產(chǎn)生巨大的排斥力,將進入到里面的人都排斥出來。
秘境自開啟以來,數(shù)百年一直都是如此,從沒出現(xiàn)過異常。
可是今天,意外出現(xiàn)了,在試煉時間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居然有兩個人從秘境當中出來了……
難道是秘境的傳送陣出錯了?亦或是出現(xiàn)的幻覺?
可是,如果是秘境的傳送陣出現(xiàn)了問題,那既這二人之后,其他人也應(yīng)該出來才是,但情況卻是,只有這兩個人出來了,其他人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
可見,并不是傳送陣的問題。但如果說是出現(xiàn)了幻覺,一個人、兩個人或許有這個可能,但現(xiàn)場這么多人,難道集體都出現(xiàn)了幻覺?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很快,眾人就將目光都投向了水東流。
剛才水東流可是在與劍無心打賭來著,而且后來更是附加了一個條件,說是從試煉秘境里出來的第一個人,只要落到兩方不管哪家的宗門高臺之上,不論其資質(zhì)和修為如何,高臺所屬宗門就必須將此人收入門墻,等五年之后的宗門大比,來決定奪靈路名額的多少。
也就是說,第一個落到高臺之上的人,將是下一屆宗門大比參戰(zhàn)的人……
這話才說過去一會兒,意外就發(fā)生了,要說水東流沒問題,沒人會相信。
水東流此時還處于懵圈狀態(tài)呢。
他與劍無心打賭,其實完全是出于對自己弟子的信任和信心。
上次的秘境試煉,水東流收到一名天資極佳的弟子,也就是劍無心上面所說的運氣之事。
這名弟子名叫言洛白,但是沒有人知道,言洛白還有一個同胞的弟弟叫言洛宇,天資比言洛白還要高出在截。言洛白被水東流收為親傳弟子后,出于感恩,便把胞弟也引進了天水崖,被水東流雪藏了起來。
這次秘境試煉,水東流特意將言洛宇也帶了過來,并將他送入了秘境之中。
以言洛宇的天資,再加上奪靈路特殊能量的改造,修煉天賦定將變得更加優(yōu)秀,步入妖孽行列都有可能。待到五年后下一屆奪靈路宗門大比之時,讓言洛宇出戰(zhàn)必能一鳴驚人,為天水崖奪取最多的入選名額。
為了保證言洛宇從秘境出來,且能夠最大程度地落到天水崖的高臺之上,水東流還特意從宗門內(nèi)的藏寶閣中換取了兩枚功德印,一枚讓言洛宇帶在身上,另一枚水東流自己帶著。
功德印的最大功效就是可以利用印中的功德之力,將有功德屬性的兩枚印章冥冥相連,只要距離不超過千里,二者就會相互吸引。
如此,言洛宇就算被秘境隨機彈射出來,有功德印在,也會最大程度地落在天水崖的高臺之上。
有了這一層保險,水東流自然是成竹在胸。
與劍無心打賭,水東流可以說是算盤打得非常響。
其一,他與劍無心打賭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再多一次也不會引人注意;其二,可以再一次以氣運之說壓制一劍宗,在氣勢上占有先機,把言洛宇名正言順地推到明處;其三,以言洛宇的修煉資質(zhì),在下一次的奪靈路宗門大比上,定會力壓各宗新進弟子,拔得頭籌,讓天水崖在天下各宗面前露臉顯勝。
有此三大好處,水東流自然樂得去做。
可世事無常,好好的事情和計劃,突然就這么出了變化,而且好巧不巧的,從秘境出來的兩個人還都落在了一劍宗的高臺之上。
看著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水東流差點罵娘。
但是這個鍋他說什么都不能背啊,否則,天水崖的名聲就毀了。
“看我做什么,這事跟我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水東流大聲說道,但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可事實如此,他只能盡力解釋。
但眾人的目光明顯是不相信,很多人的神情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隨著水東流的話音,全都變成了鄙夷和嘲諷。
水東流都快哭了,他有些后悔跟劍無心打賭了。他抬眼看向劍無心,正想解釋兩句,但迎接他的卻是劍無心的怒目。
“水東流,我一劍宗沒得罪你吧?為何要害我一劍宗?”劍無心臉色鐵青。
剛才燕飛和阿珂出現(xiàn)在一劍宗的高臺之上時,劍無心就以神識將二人都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均為凡人,身上沒有任何的修煉痕跡,而且年紀也不小了。
其實阿珂的年紀只有十二三歲,燕飛的年紀,在經(jīng)過那些莫名的異變之后,此時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在凡俗之中他們都還是孩子呢,但在修界,已算是大齡了,且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期。
就算二人能夠修煉,資質(zhì)也不錯,但錯過就是錯過,后天再努力,與從小修煉之人也會有巨大的差距。
何況,燕飛二人的身體還有更加不好的情況,尤其是燕飛,外傷無數(shù)就不說了,以一劍宗的底蘊和手段,這些都是小事,但筋脈上的損傷,對一個修煉之人,影響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女孩的情況稍微能好點兒,但也好不了多少,她體內(nèi)氣血的虧空實在太大了,有著一種虛不受力的感覺。
如果按照和水東流的賭約,五年后的宗門大比要從這二人之中選擇一個出戰(zhàn),別說是五年,就是五十年,他們也是墊底的料。
“難道我一劍宗真的氣運不佳?”
絕對不是!
劍無心回想著與水東流對賭的經(jīng)過,以及水東流當時面露的自信神色,劍無心心里的懷疑頓時無限放大起來。
在秘境試煉上做手腳,盡管這種事情可能性很小,但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再說,以水東流的性格,會去做沒把握的事嗎?
所以,這次的意外,若說與水東流無關(guān),首先他劍無心就不信。若再往深處去想,水東流的用心可就不是一般的險惡了。
如此一想,劍無心心中的火氣怎么都壓不住了,怒聲道:“如果你想贏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贏,我劍無心即便是敗,也敗的心服口服。但你以這種手段坑我,且攪亂試煉選拔,我真是羞于你為伍。”
劍無心說完這話,手中的印訣已然撤下,鏡型法寶光芒收斂,被劍無心收入袖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