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夜在冰的吊床上躺下。
“我反而不信了。”冰吹落肩頭的花瓣，閉目躺好：“有話說話，別耽誤我泡澡。”
“我不進去，你不用緊張。我聽到你說你要和我談談，剛好我也要和你談談。”夜饒有興趣的看著床頭的合影，雖然有些不一樣，但比起現在，那才是我的璇兒。
“談什么？”因為聲音位置，冰已經知道了夜正躺在自己的吊床上，有些不爽。
“你先說，我尊重女士。”夜聽出了阿冰的不悅，但不予理會。
“你不要再監視我了。”之前的要求已經被拒絕了，當然不會再提一次。
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可能，想都別想。”
他這樣做是更好的保護她，當然也有私心的存在。
他渴望璇兒回到自己身邊，僅僅是站在自己身邊就好。
他害怕再次失去，只有這樣才可以安心。
這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冰并沒有什么情緒，僅有無奈：“那說說你的。”
“別跟男人靠的那么近，女孩子要自愛。”夜的語氣犀利，讓誰聽了都會不舒服。
冰以同樣的口吻回絕：“不可能，想都別想。我也提醒你這個男人，得要臉。”
夜抽了抽嘴角，略有些別扭：“我不要了。”
“……你真行……”冰是真的服了他的厚臉皮了：“那就這樣不愉快的結束聊天了。”
“至少，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夜有些煩躁。
“我想你知道他和露雅女王的關系吧，也知道我們只是相互打掩護而已。”提起男朋友，冰覺得非常的可笑。
“知道，但別人可不是這樣想的。”夜不想對璇兒發脾氣，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冰輕笑一聲：“嗯哈哈。我才不會管別人怎么想，多一個人針對和多一堆人針對沒有區別，其實對我沒有影響的。這是我的生活。”
這個話題讓氣氛僵硬了。
“那你也不介意被監視吧。”夜握緊了拳頭，指節嘎嘎的響。
“……”冰感到了氣壓的變化，空氣中多了異樣的冷。
她的唇抖了抖，略微發白，短暫的沉默后，落寞道：“也是，本就是籠中鳥，有一個觀眾和有一群觀眾也沒有區別，是我在自欺欺人了呢。”
夜咬了咬唇：“你只是在自我囚禁，沒人可以囚禁你。”
“自囚？不存在的。”冰睜開眼睛，瞳輪瑩亮，將水換成涼水，沉入水底。
耳后出現了一條豎著的弧線，一對魚鰓打開了，冰摸了摸，可以確定是魚類的鰓。
冰有些不安，怎么會有……
靈族吸的不是氧氣，是氫氣。
多虧了鰓的出現，讓她一個大陸靈族得以在水中呼吸。
夜張了張唇，這個話題徹底進入了死胡同，再聊下去不是冰先動手就是他先抓狂：“鯨魚是可以無視大海的存在的，你同樣可以無視天空的存在，也請無視我這只小蝦米吧。”
“就你，還小蝦米，你是鯤，我可不敢與你抗衡。”冰陰陽怪氣道。
“你是不敢。但是你敢說。”夜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打不死你我就氣死你。”這樣不行，冰感到微妙的異樣，腿上化出了藍紫雙拼的魚鱗，猛地從水中冒出頭，水撒了一地。
冒頭的一瞬間，鰓和魚鱗都像是幻覺一樣被驅散了。
“你怎么了，這么大動靜？”夜驚了一下。
“沒事，換個水而已。”剛剛只想冷靜一下，沒想到給自己嚇了一跳。
“哦，那也換個話題吧。你干兒子的訂婚典禮就別帶我弟了吧，你也說了是合作關系，坐那個位子不合適。”夜對于這件事也是超級超級超級超級超級的不爽。
“不行，輿論影響太大。”水溫慢慢上升，冰想泡溫泉了。
“剛剛還說不在乎輿論。”夜捏了捏鼻梁，有些頭疼。
“別妄想迷惑我，那是我自己，這關于凱恩和我的族人們。”冰氣鼓鼓像個河豚。
“你答應了我弟我理解，這又跟你族人有什么關系？”夜有些暈。
“計劃關乎我全族。那我也提個要求，別動我族人。”
夜嘿嘿一笑：“看你表現。”
“嘁！全部聊蹦，不聊了，水溫剛好，我不想說話。”冰其實就是不想理他了。
“唉……”夜翻身小憩。
大概20分鐘后，冰穿好衣服出來了，轉角就看到夜在吊床上睡的挺香。
一抿唇，手上的面具直接扣他臉上：“你挺閑啊！”
夜被弄醒，鳳眼微睜，有些迷離之感，聲音有些疲憊：“你想我戴面具嗎？”
冰下意識就要抽手，夜扣住了她的手腕，曖昧道：“你說你對我見色起意？”
“我承認你長得很好看，非常養眼，能力很強，讓我起了欣賞之意，但也不耽誤我討厭你。”冰用力抽了抽手，但抽不動。
“欣賞又討厭？”夜突然笑得愉悅：“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自我矛盾啊！”
“我可不覺得，對對手的欣賞也是一種常態。”冰一臉嫌棄。
“對手？我？我可不是你的敵人，可不要搞錯了。”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冰。
“是是是，包租公。”冰翻了一個白眼，反正抽不回手，站的有些累了，干脆蹲下了。
夜嘴角抽搐，包……包租公？
她說自己是包租公？
行吧，她說是就是吧：“那我也是個精致的包租公！”
“嘁，天天就知道欺負我，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來做嗎？”冰低聲抱怨。
“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啊，你有感覺到嗎？”夜低低的笑，手從冰的手腕撫上了手背。
果斷拋棄面具，趁機抽回手，拔腿就跑。
看冰出了房間，夜有一些意猶未盡，起身快步追出去。
“闕，救我！”冰看到冰闕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嗯？”冰闕往帝下身后一瞅，看到了一身紫黑色休閑裝的夜，正氣定神閑的在身后跟著，手中拿著帝下的面具，另一只手撓了撓頭。
冰闕閃到冰前面，將人護在身后。
夜挑了挑眉，停下了，有一些啼笑皆非：“你瞎喊什么啊？怎么就救你了？”
冰在冰闕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你怎么還不走，真有這么閑的嗎？”
“你管我，面具不要了？”夜見冰這樣躲著他，眼睛微瞇，眼神有些陰暗。
闕感到了隱隱的壓迫感，靈力被壓制，力氣在快速流失。
“闕闕，他對你做什么了？”冰反應迅速，一手握肩一手攔腰將人扶住。
夜的眼神更加陰暗，手指收緊，語氣冰冷：“闕闕？”
“夜哥哥！你要干什么？”冰有些著急。
闕慢慢癱軟，臉色煞白。
疾步上前，不顧冰的掙扎將人拉過，終是忍不住厲喝：“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可以這樣叫他！”
冰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緊張的看著昏迷在地的冰闕。
夜語氣緩了緩：“你聽到沒有？”
冰眼睛微紅的瞪著他：“我還叫阿程呢，我一小孩子，有什么啊？就算他們是長輩，那我還是他們的族長呢！”
夜有些慌了，將小人拉進懷中輕哼：“好好好好好好好，是我小心眼了，不哭不哭，乖嗷。”
冰委屈感上涌，不爭氣的哭了出來，無聲的流淚是最讓人心疼的，特別是她這種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女孩。
“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兇你，你別哭了，好嗎？”夜看到幻滅的圣冰雪有一些不知所措，幾乎下意識道歉。
他跟自己道歉了？冰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感受到的胸腔震動告訴她是真的，瞬間破涕為笑：“噗哈哈哈……”抬手把他推開：“我以為你只會欺負人呢。”
抬手抹去冰的淚：“但我可沒有惹女孩哭的特殊癖好。”
冰甩了甩頭發，抬袖自己一擦眼淚，去把冰闕扶起身。
夜微微搖頭，過去把闕扛上肩頭。
“你干嘛？”冰歪頭看他。
這幅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夜輕呼一口氣：“送他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