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很快來臨,天剛蒙蒙亮,李家大院內就傳出了一陣嗩吶的聲音,聲音斷斷續續,其中夾雜著一種凄慘的聲音。
但要知道人與人的痛苦并不能相通,你在意的,也只是你在意的。
在李家大院周邊的幾個村子絲毫沒有這種悲愴的感覺,反而各個村莊的村民都穿上了平時都舍不得穿的‘好衣服’。
一是來表示‘尊敬’,二是,李家那么富有,他肯定不會缺你一頓飯的,現在正是旱災,何樂而不為呢。
“顧先生...”
李宗笑看著大院前來來往往的仆人,又看向旁邊發呆的顧歡,示意說道。
顧歡收回目光,看向李宗笑,他明白李宗笑的意思,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進入李家后院。
待顧歡消失在大院后頭,李宗笑長嘆了一口氣,看向大院門口,慢慢走了過去。
伴隨著高昂的嗩吶聲,李宗笑走出門外,抬眼就看到在底下盛飯,吃飯的各個村莊的村民。
而那各個村莊的村民也都是看到他的第一瞬間,高興的回應著。
但李宗笑沒有什么反應,他很好奇,為什么我的父親死了,你們怎么能那么高興呢?這不應該是一件悲痛的事情嗎?
但是李宗笑絲毫感受不到悲痛的氛圍,哪怕他請來的吊喪團隊,在他父親的棺材旁使勁的哭著,他也沒有感受到一點的傷心。
父親,您說的是對的,賤民永遠是賤民,他們永遠都不會體會到我們的心情,他們僅僅,是一群狗而已。
“少爺?!?
正當李宗笑有冰冷的掃視著底下人群中的每一個人的時候,馬良村那具有辨識性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
“怎么樣了?”
看到馬良村,李宗笑就想到了昨天晚上馬良村急匆匆的回來,給他稟報的那件事情,但還好,只是一個女人。
“放下面了?!瘪R良村指了指地下,意有所指的說道。
“嗯”
李宗笑沒有多大的反應,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看向在底下吃飯的人群,突然有點感慨的說道:“良村,你跟了我多久了?”
“三年了,少爺”馬良村恭敬的說道。
“哼,如果,再算上你爸給我家服務的時間,你們家在我們家多久了?”李宗笑輕哼一聲,目光看向馬良村,平淡的說道。
“呃,小的不確定,但是應該有二三十年了吧?!?
“二三十年....”李宗笑有點感嘆,二三十年父親才能夠相信一個人,才能夠實行這個計劃,父親比我想象的還要...
“罷了,馬良村。”
李宗笑長舒一口氣,搖了搖頭,定睛看向馬良村,馬良村在聽到李宗笑喊他的一瞬間,就已經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馬良村的眼神中有點躲閃,但仍舊跟李宗笑對視著。
“記住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要是失敗了,你死,我死?!?
...
李家大院百里外,一支全隊都裝備著銀白色盔甲的軍隊,正在騎著白馬迅馳而來。
而在這條軍隊的正前方,任華良正身穿墨黑色盔甲,騎著一匹眼中冒著藍色火焰的黑馬在前面領跑。
“商華”
軍隊行進途中,任華良朝著背后的人群中喊了一句。
“屬下在。”
在任華良喊出名字的同時,人群中一名身穿紅色鎧甲的青年騎著一匹皎潔的白馬,從人群中跑出,尤其是他那與盔甲一樣顏色的頭發,顯得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
“清河縣給了多少人?”一邊騎著馬,任華良一邊朝著商華問道。
商華,跟隨任華良多年的副將,除了平時打仗,還掌管著后備,可以算的上是任華良在部隊中比較信任的存在。
“正牌軍兩百,雜牌軍八百,我還要了一千的賤民。”
商華在一旁騎著馬,有點冷漠的說道。
任華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對商華說,但是商華就是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完美的副將。
“那咱們身后的那群垃圾呢?”
聽到任華良提起身后跟著的軍隊,商華眼中閃過一道嫌棄的眼神,然后不屑的說道:“八百?!?
“那到達之前,給我分好了。”
“是。”說完,商華就要重新回到軍隊中,但還沒等他進去,任華良再一次叫住了他。
“劉小樂那小子呢?”
“不知道,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起劉小樂,兩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無奈,但又很快相視一笑,劉小樂在他們眼中就跟兒子,弟弟差不多。
“隨他去吧。”提起劉小樂,任華良是又喜又氣,因為劉小樂的脾氣不僅符合他的設想,而且能力出眾,但就是不聽管教,十分讓人傷腦筋。
“哼,將軍您當時把他撿回家就應該好好考慮考慮?!鄙倘A想到劉小樂那不服管教的樣子,有點痛苦的捂了捂頭。
任華良瞪了商華一眼,他如今不聽從管教還不是商華干的?
劉小樂和商華都是任華良的干兒子,不過劉小樂是在他街邊撿的,商華則是他的一名故友的子嗣,無依無靠,他才過繼過來收下。
但是任華良沒想到商華看起來乖巧,但背地里面不知道有多腹黑,一個軍營里面只要有一個人在背地里說他壞話,他險些下毒藥弄死整個軍營。
但好在讓劉小樂發現了,劉小樂告訴了任華良,這才避免了整個軍營的慘劇發生。
“哎,那你不要給我管啊,你交給大哥??!”商華好像能夠知道任華良的所知所想一般,有點無奈的說道。
“大哥...”
任華良沒有說話,聽到商華提到這個名字他就頭疼,原本的兩個干兒子已經夠鬧挺了,但是他的親兒子更猛,他自己去中部打仗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任華良差點氣暈過去,雖說他還有兩個兒子,但都是認領的,他可只有一個親兒子。
但好在他的親兒子沒有出什么問題,并且聽說還得到了新皇帝的重用,他關于九階魔導師的消息也是從他大兒子那邊得來的。
“滾回去?!?
任華良朝著商華沒好氣的說道。
“好勒”
商華臉帶笑意的退回人群。
但剛到人群中,那副高興的樣子瞬間無影無蹤,他有點冰冷的掃視周圍幾人,在旁邊的幾人雖然有點搞不懂,但他們也都點頭回應。
“傳令下去,自由分成三隊,一會我過去親自篩檢?!?
“是..”
幾人聽候命令,騎著馬向著周邊散去。
...
潮濕的空氣,昏暗的密室,在密室的正上方擺著一盞昏黃的蠟燭在閃耀著唯一的燭光。
“嗯...”
柳雅然迷迷糊糊的從密室的角落處醒來,還沒睜開眼睛,她就聽到了溪水流動的聲音。
一手扶著還有點恍惚的頭,一邊睜開眼睛,借著昏黃的燈光,柳雅然可以看到身前足足有一丈之寬的小河流。
她有點詫異,雖然她不知道這是哪里,但想來也應該在清河縣境內,但是明明清河縣都已經鬧旱災了,為什么這里有水呢。
可還沒等柳雅然多加思考,在密室的上方,傳來一陣響動的聲音。
柳雅然隨聲看去,只見伴隨著聲音的響動,在密室的上方出現了一道光亮,然后一名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
在那男子往下面走的時候,柳雅然這才發現在那邊,有一條通往上面的臺階。
“你是?”柳雅然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這里的,只知道自己在遇到馬良村后,回到家中就出不來了。
并且,在她進入院子后不久,她就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嗜睡感。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迷迷糊糊的就來到了這里。
“你好,我是馬昌貴”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
柳雅然一臉茫然,她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要是顧歡在這里,他一定能夠認出,這個人就是他之前抓的李家管家!
“知道你沒有聽過,所以你也稱呼我為‘李家管家’”馬昌貴走到柳雅然近前,提醒說道。
“李家,你是李宗笑的人?”聽到馬昌貴提到‘李家’,柳雅然不禁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馬良村,而眼前的這個人也姓‘馬’,會不會...
還沒等馬昌貴說話,柳雅然有點詫異的問道:“你是馬良村的父親?”
馬昌貴一呆,顯然沒有認識到柳雅然居然這么聰明,但他還是恢復如常,輕笑一聲,夸贊了一句:“倒是沒想到,你這么聰明。”
柳雅然沒有說話,警惕的看著馬昌貴。
馬昌貴也沒有讓柳雅然答話的意思,在說完上一句后,接著說道:“聽我家公子說,你是顧歡的姘頭?”
“姘頭,什么是姘頭?”柳雅然不解的問道。
“不懂?還是說你在裝?”馬昌貴一手摸向柳雅然的臉蛋,疑惑的說道。
“什么?”柳雅然躲過馬昌貴伸過來的手,有點厭惡的說道。
看著柳雅然有點錯愕的樣子,馬昌貴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姑娘確實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他解釋道:“就是j”
“你就是衛顯富家和顧歡做的交易品罷了?!?
柳雅然一愣,但隨即就否認道:“不可能,我娘不會那么做的?!?
“呵呵呵,那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呢?”馬昌貴嗤笑道。
“他們是不是不要你了?嗯?是不是嫌你臟?”
“我知道!莊稼人最好人的清白,而你的清白.....”
“嘖嘖嘖,衛顯富那家伙可是到處宣揚啊...”
馬昌貴一連串的說出,眼神中已經恢復到了冷漠,冰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
“我不信,我大哥不是那樣的...”柳雅然朝著馬昌貴喊道,但是一想到郝麗嬌在馬車上面數錢時的高興,語氣中就少了一分底氣。
“哈哈哈,好,不信就不信吧?!瘪R昌貴也不再過多跟柳雅然多糾纏,轉而說起另一件事情。
“你覺得顧歡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柳雅然再次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馬昌貴看了柳雅然一眼,然后平淡的說道:“enmmm,好人還是熱心腸?”
在他的印象中,這些人對于顧歡的了解應該只在這個層次。
看到柳雅然還是沒有說話,馬昌貴轉過身,從角落取來一節蠟燭,又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根火柴。
“嘩~”的一聲,火柴的被點燃,馬昌貴身處的角落被火柴點亮。
柳雅然聞聲看去,她居然在墻面上看到了顧歡的照片,但她還是沒有說話,她疑惑的看向馬昌貴,因為她知道馬昌貴會告訴她的。
而馬昌貴用火柴將蠟燭點燃后,走到柳雅然面前,遞給蠟燭的同時,指向剛才的角落,似笑非笑說道:“去看吧,你會了解到他的?!?
柳雅然狐疑的看了馬昌貴一眼,但她還是接過了蠟燭,借著亮光走到了那個角落,映入眼簾的就看到一行字:
反抗軍的劊子手,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