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守業待得無聊了,就跟趙詩音講起他和小雨的故事,那段不為人知的兩情相悅,卻被河渡兒傳成了他單相思以及小雨的千百個不情愿。說著說著,他還嘲笑趙詩音交朋友不擦亮眼睛,那么容易就被河渡兒玩弄,小命也差點丟了,不過現在還是要丟了。
趙詩音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河守業讓她不要亂叫之后給她松了嘴。
“小雨呢?”趙詩音帶著哭腔問道,人至死都無法忍受好奇心,自己死里逃生了,莫非......
“著什么急,我還沒講到呢。”河守業接下去講。
趙詩音才知道,小雨和河渡兒還很青澀的時候就喜歡上河守業了,雖然在河守業的故事里,他的大哥形象被潤色得有點夸張。回想起河渡兒為了路風要置她之死地,好像小雨的死也不是那么稀奇了,只是......趙詩音看了一眼河守業,他和河渡兒的分別又在哪呢?
路風他們終于趕到,河守業提前把趙詩音腳上的繩子松開,然后拽著趙詩音的肩膀站了起來,由于河守業沒有任何威脅性武器,所以警員們只能先和他進行談判。
“詩音,你不要怕。”路風站在楊子城身旁,安慰著趙詩音。
趙詩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看起來有些冷淡,其實她是顧忌河守業這個人,他失去了小雨,所以趙詩音總覺得他是在針對自己和路風。
“你就是她的男朋友?”河守業不屑地看了路風一眼。
“是。”
“那你過來。”河守業勾勾手掌。
“......”
路風下意識地眼神轉向楊子城,這是警隊的抓捕計劃,他生怕自己的舉動會破壞整個行動。
“隨機應變,必要的時候,記得看我眼色蹲下。”楊子城側身對路風說道,路風膽大敏捷,經商討,決定讓他前往替換趙詩音。
“我不要。”趙詩音哭著說道。
“詩音,過來。”路風堅定而又溫柔的語氣最終說服了趙詩音。
楊子城用手銬銬住了路風,并且將手銬的鑰匙塞進路風的后口袋中,然后從身邊另一個警員那里拿了另外的鑰匙,高舉在手上,等到路風走近河守業的時候,他用力推走了趙詩音,讓他們沒有談話的機會,他在心里狂笑。他拖著路風往更高處走去。
警員們幫趙詩音松綁之后,趙詩音跟在楊子城身后,朝路風一步一步靠近,警員們攔都攔不住。
河守業他們越來越靠近瀑布的位置,停了下來,這里是......
“這里是河守業和小雨的約會圣地,路風他有危險。”趙詩音磕磕巴巴地向楊子城簡要說明了河守業的故事。
“全員警戒。”
楊子城一點頭,路風準備下蹲,而河守業仿佛早已看穿他們的計劃,他牢牢抓住路風的手銬不松手,接著......朝懸崖倒下。
“路風。”在河守業的故事里,他的大哥形象被潤色得有點夸張,
趙詩音和幾名警員同時朝路風跑去,可是誰能贏得過近在咫尺的重力?路風和河守業像兩片過了氣候的落葉,沒有驚喜,沒有意外,誰都沒有趕上,江俊帶著梁正義他們剛剛趕到,就目睹了這一幕。
趙詩音癱坐在懸崖邊,失去了全部力氣,路風......他怎么可能會離開自己?他那么怕她受傷?他怎么忍心讓她自己活著?趙詩音用手的力量慢慢爬向懸崖,淚水讓她的世界開始扭曲,胸口悶得喘不上氣......
“趙詩音。”梁正義眼疾手快攔下了她,卻換來趙詩音憎恨的眼神,他的手依舊緊緊握住她的肩膀。
然后......趙詩音頭暈目眩,失去了所有支撐。
“第二三小隊,立刻往懸崖下方移動,務必找到路風和河守業。”江俊說道,“正義,先把她送去醫院。二隊跟我走,三隊跟楊子城警官走。”
徐穎收到的命令是押著所有相關村民回局里,今天全局加班,就連方生都要親自審訊,對于人質一事,雖然綁架不是在他的轄區,但他也不能免于內部監察。
“詩音,等我回來。”
趙詩音在夢里再次見到了路風的笑容,可是畫面一轉,她就看到了河守業那張猙獰的血肉模糊的臉。
他說,“終于,達成愿望了。”
他的愿望,一是不讓小雨孤單,二是讓河渡兒永遠痛苦。贈品是:趙詩音的痛苦。
“她能喜歡你,再喜歡路風,你怎么保證她不會喜歡上別人,你愚蠢的做法,只有無辜的人會受傷而已。”趙詩音在夢里怒吼,淚流滿面。
“你醒了。”梁正義看著睜開眼睛的趙詩音。
“我為什么要醒?”趙詩音盯著梁正義,“路風呢?他要回來了嗎?”
“江警官他們在盡力尋找了,一有消息就會來電。”
窗外又是無盡的黑夜,像那天一樣,不對,比那天還要讓人絕望幾百倍。
“我也要去。”趙詩音沙啞的聲音讓梁正義不禁心疼。
“好。”梁正義給江俊打了個電話之后,扶著趙詩音下床......
在去河姆村的路上,江俊來了電話,“在我口袋。”梁正義在開車,無奈只能讓趙詩音幫忙接電話,“開免提。”
“江警官,你好,找到路風了嗎?”趙詩音已經盡量忍著心痛。
“找到了,不過,我不建議......”
趙詩音手一抖,手機掉到座位下方,江俊沒有聽到對方的回復,先掛斷了電話。
“不會的。”趙詩音試圖安慰自己。
她一想到因為自己,路風的爸媽永遠的失去了他們的寶貝兒子,因為自己......因為她答應路風在一起,所以事情才越來越糟糕,如果不是這樣,河守業根本不會找上路風,他直接去找河渡兒報復就可以了,何必繞這么大一圈。
趙詩音哭得無法自拔,她捂著胸口,一度哭到失聲......
瀑布底下的現場,路風和河守業的尸體被整齊地放在岸上,由于瀑布下的水潭很淺,兩人直接砸在了水底,死狀慘烈。
梁正義第一次意識到生命的脆弱,原來一個人會在沒有任何準備地情況下就倉促地離開這個世界,不留給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一個道別的機會,他看了一眼趙詩音,他想,她的自責與痛苦也許會延續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