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二當家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怎么樣？”齊小濤覺得自己有點興奮，“戰果如何？”

“一碰就被打潰了。”二當家皺著眉說道，“有一次，我們三十多個人，和五個巡山的日本人，干了一仗。”

“哦？”齊小濤看著二當家。

“武器我們都差不多，切莫夫給我們搞來了一些不錯的武器，”二當家說道，“日本鬼子還是在山腳下，我們在山上，當時三當家負責指揮，非要沖鋒，結果，死了十幾個人。”

齊小濤有些失望的看著二當家，三當家看起來沒有多少戰術素養，日本兵戰術素養很高，他們處于在山腳下，為什么這幫家伙還要發動沖鋒呢，把自己原來的地理優勢，全部給浪費了。

“唉，我只是醫生，打仗事情不歸我管。”二當家說道，“你的名字是？”

“齊小濤。”齊小濤答道。

“兄弟，我帶你去見見我的人。”二當家說道，“說不定，你們能聊到一塊去。”

二當家帶著齊小濤，下了樓梯，接著，從車門店的后面鉆了出來。

眼前是一條屋子后面的泥路，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層薄薄的雪花，寒氣逼人，順著泥路走了十幾米，只看到泥路邊上的房屋，已經沒有路，腳下是一條上山的路。

順著路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看到了一間孤零零的石屋，那二當家突然一下，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齊小濤。

路一直在不斷的上升，從車馬店里出來的時候，風還不算太大，現在，風已經開始呼呼的刮了起來。

那個石屋，只有一扇木門，連個窗戶都沒有，大概是害怕天氣太冷，連窗戶都沒有裝，齊小濤把自己的腦袋往脖子里縮了一縮，突然之間，聽到了啪一聲響。

“什么聲音？”那二當家的反應賊快，這聲音悶響，象過年時放的啞炮，就是那種因為引線受潮而沒有炸開的鞭炮，當鞭炮劈里叭里放完了之后，燃燒著的碎屑中，啞炮才會咚哧一聲響，聲音即不清脆，而且還有一種火藥在燃燒中發出的哧音。

但是對于二當家來說，對于這種聲音，卻熟悉透頂，這玩藝是槍聲。

“我拷。”二當家罵了一聲，一把從懷里掏出了槍，這是一把黑色的槍，木質的槍柄，漆黑的槍身，冰冷的槍管一下就頂到了齊小濤的脖子上，“你TMD的，是不是個間諜？”

“老兄。”齊小濤眼都沒眨，雖然兩條腿開始打軟，但是他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二當家，心里說道，不要慌，不要慌，一亂，一槍下去就什么都沒有了，“我一路上都跟著你，我如果是間諜，你能看不出？”

這句話很有效果，那二當家想了想，覺得這話倒也沒有錯。

“小子，你要間諜，咱倆全玩完。”那二當家說道，現在靜了靜，能聽到這槍聲，是從東北側傳來的，鬼子的部隊，一般是從東邊來，幾乎沒有從西北邊來的，這樣一想，心里先放了一半的心。

剛想到這里，就聽到了又是哧哧的幾聲槍響，二當家雖然才入伙三年，沒有見過什么大陣勢，但是對于槍聲，卻很熟悉。

這鬼地方，天寒地凍，日本鬼子的槍，槍膛時都有油，子彈劃過膛的時候，會發出哧的一聲，不過聲音很清脆，只聽到遠處的槍聲，都是啞炮一般的哧通哧通，也不知道是什么槍發出的聲音，但是肯定是有人來了。

剛想到這里，只看到五個黑衣人，騎著黑馬，已經從石屋后面的山道上沖了過來，齊小濤眼尖，一把就把那二當家生生的按到了地下。

兩人剛趴到地下時，就聽到了那幾個黑衣人叫道，“要不要全部干掉？”

“留個活口。”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叫道，“帶著我們去他們的老巢！”

二當家聽到了這句話，身體微微抖了抖，剛才的槍聲是從鎮子西北部傳來的，這意謂著，一支帶槍的部隊，可能已經從鎮子西北邊殺了過來。

剛才這五個黑衣騎兵，卻是從鎮子東北部的山道上沖過來，這意謂著，敵人分成好幾路來包圍車馬鎮，目的，就是狐貍山的土匪采購部隊，一下子全部給包了餃子。

是誰？

二當家居然立即就否定了日本人，日本人在山區里很少使用騎兵，這幾個騎兵沖過來的時候，一看就不是日本人的騎兵。日本人可能穿著便服，但是馬是經過改良的矮種馬，適合在當地山區里騎行。

而剛才五個騎兵，騎的是高頭大馬，那種馬，適合在平原或者山區進行一次性的沖刺，但是不適合在山區里的長途行進。

那么，這幫家伙，會是誰？

齊小濤的心里，也是一團漿糊，但是自己來到這里，一定有原因，關鍵是，這個原因自己一回可能還找不到。

正想著，只聽到了鎮子里，哧咚哧咚的槍聲大作，還不斷的有慘叫傳出來。

“糟了，糟了。”二當家急得滿臉通紅，“我們死了不少兄弟。”

街上，慘叫聲不斷傳來，有一兩個土匪，想從車馬店的馬棚里騎著馬跑，結果剛騎上馬，沒有跑上幾步，就被一槍從馬上打了下來。

二當家心里暗暗發寒，土匪武器有限，而且平時只搶日本人的船，最最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雖然拿著槍搶東西，其實很少開槍傷人。

只要一開槍動手，就是人命官司，日本人真正想派支部隊來清剿土匪，也很容易，所以土匪的槍法，其實是很差的。

差到什么地步，二當家親眼看到那個臉上長紅斑的、外號叫“紅耳朵”，是因為那紅斑離開耳朵比較近，那家伙去拿著槍去射鹿，一槍都擊不中一頭蠢鹿。

二當家對于自己隊伍的實力，還是心里有數，幾年前日本鬼用五個人，打死土匪三十多人，是有原因的，真正的要剿滅他們，四十人的部隊，就能輕松解決問題。

一直沒有對于土匪們動手，大概是日本人覺得進入狐貍山的難道太大。

但是眼前這群黑衣騎兵，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