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看著她們問來問去，似乎沒有一丁點腦子。老張頭卻習以為常，頭也不抬地說道：“太正常了，現(xiàn)在不是都這樣嘛。”

今天，我要去教育局提交一些材料，剛好老張頭也有空，就相約一同前往，完工之后也好聚聚吃頓飯。早上九點鐘，我和老張頭已經(jīng)在門外排著隊準備辦業(yè)務(wù)，突然涌來一大群人，看樣子大多二十出頭，衣著鮮麗。

我給老張頭使了個眼色，老張頭也心領(lǐng)神會，好像在說：“大學生啊，哈哈。”我繼續(xù)使了個眼色，表示：“何止是大學生，還是未來的老師呢！”

原來，最近幾天在做教師資格證的認證審核，很多大學生通過考試之后來提交資料。入口處的提示牌和頭頂?shù)碾娮语@示器上寫的很清楚：教師資格證審核辦理請到D區(qū)辦理。

我和老張頭在一旁的C區(qū)排隊，看到一個睡眼惺忪的女孩子穿著拖鞋急匆匆地跑來，非常有禮貌地詢問工作人員：“您好，請問教資審核在哪里？”工作人員也非常有禮貌地回答道：“請到D區(qū)辦理哦。”

多么和諧的場面啊，我想。于是，我朝著老張頭笑笑說：“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啊。”老張頭低頭看了看腳上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也點頭說道：“真是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啊。”

“您好，能不能借支筆給我？”一個大學生向我鞠了一躬，著實嚇了我一跳。

“筆？哦，好的，可以。”我從襯衫口袋里拿出簽字筆遞給她。那辦理處不是提供簽字筆嘛？我心里很疑惑，但還是掏出筆交到她手上。老張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看人家是個漂亮妹子，你還真是大方啊！”我用手肘頂了他一下罵道：“你還真是老不正經(jīng)啊！”

隨著來往的人越來越多，室內(nèi)的溫度也越來越高。我覺得有些悶熱，看了看手表：十點整。老張頭似乎明白我的想法，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說：“快了快了。”我整理了一下襯衫回應(yīng)道：“看戲吧。”

D區(qū)排起了長龍，每個人都拿著手機，臉上滿是笑容，不知道她們在做些什么。我覺得有些奇怪：怎么今年的老師幾乎是清一色的女性呢？突然有幾個人一起從邊上走到隊伍中間，似乎是遇到了同學或者老朋友，寒暄起來。聊著聊著，幾個人漸漸站成了一排，非常自然地融進了隊伍。

“哎呀，那張表格我忘記帶了！”

“這個文件在哪下載啊？”

“還要帶身份證的嗎？”

“這是哪個區(qū)啊？”

“有筆嗎？”

“在哪里簽字啊？”

“您好，您的材料已經(jīng)清點完成，請在這里簽個字。”我光顧著看這些大學生到處走到處提問，居然沒發(fā)覺自己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于是，我愣了一下，順手拿起辦理處的筆簽了個字。老張頭踢了我一腳說：“喂，你想什么呢？看戲看夠了嗎？”

“沒什么，走吧走吧。”我想伸個懶腰，但是一看周圍這么多人，只能憋了回去，可是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

老張頭特意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手指套著鑰匙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得我直晃眼。唉，晃得真讓人頭疼。

清河先生于2021年6月20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