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返萬物城
- 萬物自然法則
- 千葉洋狗魚
- 4517字
- 2022-04-15 00:12:00
在萬物城外多耽擱一天,意味著重返萬物城的難度便多增加一分,孔濟風當即決定四人分為兩組即刻潛回萬物城,偵查萬物城最新的情況以及著手準備下一步行動。
孔濟風當然不會也無法選擇從四通八達的主干道進入萬物城。此時此刻萬物城主要出入口早已安排了以保衛局為主力,調查局、萬事局相互配合的抓捕小組,排查進出的一切人員和載具。萬物城內調查局和萬物萬事局集中力量展開搜查,一旦發現孔濟風的動向保衛局就會派出特別小組進行抓捕,一切都因自然委員會下達的指令。
萬物城周圍高大茂密的亞樹林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充當城市圍墻,環狀的亞樹林帶縱深三公里左右,全長約七八十公里,想要在如此茂密寬闊的環狀森林帶中部署充足的抓捕部隊根本不現實,起碼萬物城現有的執法力量難以實現。于是,孔濟風和王蔚一組,吳宰南同流亞斯一組分頭扎進了宛如原始迷宮的亞樹林,穿過這道天然的秘密通道,重返萬物城。
孔濟風的計劃是他和王蔚從萬物城西部進入,經過市中心月季區,搜集并了解聯盟最新動向,最終落腳點是萬物城南郊一處流亞斯標記好的不在黑水組控制下的小型地下交易場所。
進入萬物城,本以為全城戒嚴,危機四伏,卻不想大街小巷一派和諧景象,絲毫未受慶典彩排當日突發事件的影響,這出乎孔濟風的意料。為了能盡可能豐富地搜集情報,孔濟風和王蔚選擇徒步偵查。
徒步走進西樹區,熟悉的街道兩側都掛上了萬物聯盟旗幟以及聯盟三十周年慶典的宣傳旗幟,沿著街道向前走,孔濟風看到了前幾天購買能量塊的小店,抬頭再一次看到了高聳入云的萬物塔和塔尖的樸志龍雕塑,他到底在哪?還在不在萬物城?孔濟風看著雕塑愣神,王蔚急忙拉著他向前走,整條街上沒有任何人和孔濟風一樣會死死地盯著萬物塔。
二人加快腳步,前方不遠處就是前幾日來過的自然圖書館,看著如同龍卷風一般的建筑,孔濟風和王蔚相視一笑。后者突然想起什么,開口說道:“對了,上次遇到的敵人,似乎不是聯盟的人,好像是飛鷹戰士。”
孔濟風一怔,既疑惑又興奮。
“飛鷹?”
“嗯!和他們交手,我發現武器和作戰技巧都不是軍團的方式,像是我在軍團中學習了解過的飛鷹的作戰方式。”
孔濟風點點頭,如有所思。
“在青藤巷遇到的人和武器也是,應該不是聯盟,原來是飛鷹。”孔濟風自言自語道。“對了,還沒問你把敵人引走之后去了哪?怎么想到了萬物廣場?”
王蔚從大腦最深處抽取出有關西山神秘的村莊的記憶,笑了笑,說道:“我掉到了一處神秘村莊。”
“神秘村莊?”
王蔚向孔濟風講述他是怎樣逃脫追殺,鉆入密林,如何獲救,又是怎樣離開村莊,潛回萬物城,在街頭發現慶典預備儀式的消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埋伏在廣場周圍。
“那村莊的人為什么不回萬物城?”孔濟風好奇地問道。
王蔚抬頭看到天上飛過的鳳鳥,說道:那位長者告訴我,雖然只有一尺天空,但心卻無比寬廣。
孔濟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他們走過白天,走入黑夜,走遍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在晚上零點前達到了預定的接頭地點,位于城市南郊的小型地下交易場所。
再說吳宰南和流亞斯,他倆一早從城市西南方向的密林潛入,偵查目的地是萬物城南部的鬧市區,他們想要通過混跡公共場合,搜集萬物城市民討論的信息,從而做出判斷。
在鬧市區小街道行走,想要多停留一會以便聽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可又怕過于顯眼引起他人的注意,其實并沒有任何人關心他倆,完全出于自己內心忐忑不安的情緒與吳宰南過分敏感的神經,一天下來有價值的信息幾乎沒有,聽到的都是關于新口味能量塊,巨大屏幕娛樂場所等無關緊要的事。
轉眼,折騰到了晚飯時間。二人拖動著饑腸轆轆的雙腿,不約而同的懷疑自己還能否在零點前走到預定的接頭地點。
狹長的商業街兩旁太陽能路燈緩緩亮起,照亮夜歸的行人。街角發出橘色光芒的燈牌像是賭場里刺激人心的閃爍的機器,釋放出強大而精準的電流,瞬間擊中吳宰南和流亞斯。二人隨著散發的誘人光線仰起頭,異口同聲地喊道:“東州酒館!”
吳宰南和流亞斯尷尬地看向對方,笑出聲來。吳宰南拍了拍癟下去的肚子毫不猶豫直沖著酒館走去,可剛邁出腿又急忙收回來。如果在平日,他和流亞斯肯定都會大搖大擺興奮地走進這家酒館,點上幾份東州特色美食和東州特釀酒,大快朵頤一番,可今日他們的身份發生了逆轉變化,一個不再是甩著自然調查局證件大吃二喝的高級探員,一個不再是點著天然煙草談笑風生的黑白商人,他們都已變成了反叛聯盟之人。
流亞斯收起流出的口水和渴望的思緒,刻意強迫自己走到小街對面去,故意離東州酒館遠遠的,想要快步離開這,離開這充滿誘惑的橘黃色燈牌。可吳宰南似乎不肯善罷甘休,他一步三停,眼神自從盯上后就再也沒離開過亮著橘黃色光芒的招牌。
“喂!我說,我們打探消息,酒館就是絕佳的去處,走,走,我請客。”吳宰南一手拍著肚子,一手招呼著流亞斯,“走,不然沒座了。”
流亞斯何嘗不想進去吃個痛快,喝個痛快,在他的印象中就沒有挨餓過這么長時間,但相比更高級的享受,劉亞斯更在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他擔心被抓捕。
“太危險了吧?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流亞斯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怕什么!這是臟亂的鬧市區,調查局、萬事局那些大老爺們即便是辦案也不愛來這,放心,出問題我兜著。”
天上降下暗綠色的細雨,滴落在街面匯同骯臟發臭的污水一起流入地下。
流亞斯忘記是聽到吳宰南勸說后雙腿飄進了東州酒館,還是被吳宰南連拖帶拽地扔進這家他之前經常光顧的店,或許是為了躲避被污染的雨水,躲避骯臟發臭的味道。總之,他們進來了。
“歡迎光臨!”精瘦干練的酒館伙計穿著雪白色寬松的東州服飾,從左側吧臺后伸出腦袋,熱情地招呼道:“二位快請坐!”
不像流亞斯想象的那樣,他們一進入酒館就會變成眾人關注的焦點,眾食客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倆,完全沉浸在碰杯暢飲的快意中。酒館內喧囂聲、爭吵聲、哭笑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把東州酒館和外界徹底隔絕開。這里似乎不屬于萬物城,不屬于自然聯盟,不屬于星球,而是一家隱藏在宇宙最深處的酒吧,屬于宇宙中最為孤獨的人。
二人落座在角落的卡座位置。
“嗯,不錯!”
吳宰南邊點頭邊看著覆蓋桌面的電子屏上顯示出的酒館菜單。“還是老樣子!”吳宰南以一個沉重的咽口水動作結束瀏覽菜單,仿佛他已品嘗完所有的美食。
酒館伙計拍了拍身上雪白的東州服飾,在肩膀上搭著一條繪有彩色洢水獸圖案的領巾,笑呵呵地走過來,問道:“需要什么?”
吳宰南對著菜單屏幕一通亂指,伙計不住點頭,末了,吳宰南揚起臉用下巴指向流亞斯,意思是來點什么,流亞斯笑著滿意地揮揮手表示足夠了。
伙計鉆進橘色櫻花圖案的門簾,快步走進后廚準備上菜。
吳宰南坐在酒館最深處背靠墻壁的位置,方便觀察酒館食客們的情況,他憑借多年調查經驗快速掃視每個食客,幾乎都是男性,都是三五好友結對而來,幾乎都已經喝的差不都,直覺告訴他,這里沒有聯盟的人,完全可以放松享受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
伙計端上盛放在塑料餐具中的食物和酒,用吳宰南的話說盡管都是人造食物,可東州風味就是更勝一籌,當然對于這一觀點流亞斯也極力表示認同。二人碰杯飲酒,不像是潛入萬物城的“反叛分子”,倒像是兩個許久未見面的老友。
吳宰南仰起頭咕咚咕咚一口喝下大半杯,流亞斯則小口輕抿,盡管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但他始終難以放松下來。
這顆星球上的東州酒館裝飾風格幾乎大致相同,都有一個擺放著東州特色飲品、酒釀的吧臺,吧臺前都有一排圓凳,專為只飲酒的客人準備,吧臺里都有一個笑容和善且機靈的伙計,要非說萬物城的東州酒館有哪些不一樣,那應該就是吧臺上方安裝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電子屏,方便客人吃飯飲酒時收聽、觀看聯盟指定播出的節目。
流亞斯又抿了口酒,看著臉已泛紅的吳宰南,悄悄說道:“這里好像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吳宰南憋著通紅的臉,憋出了一個濃烈的酒嗝,隨即仰臉用下巴指了指柜臺上方的電子屏,“看它就行。”
好巧不巧,吧臺上的電子屏突然亮起,在喧鬧的食客們的上方發出聲響,像是在酒館里飲酒的上帝開口說話。
“下面公布最新一批聯盟衛士名單……”
剎那間,仿佛有人下達命令一般,包括伙計在內的酒館內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餐具,安靜下來,有個醉酒的食客想要極力端正坐穩,卻弄巧成拙,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沒有任何人出手幫助。聯盟有規定,在播放聯盟衛士名單時需要認真聆聽,用心背誦,相互監督。
“聯盟衛士:衛戍軍:愴某。”
愴某?吳宰南突然想到與他見面那個愴先生,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聯盟衛士就是那小子。
原來是衛戍軍的人,可他為什么要說自己來自萬物軍團?看來是為了混淆視聽,明明陷害孔濟風卻把自己包裝成發布軍團內部鏟除叛徒指令的人,現在看來這小子八成是云恒的手下,如此說來云恒豈不是掌控了衛戍軍?起碼有這種可能性。
“聯盟衛士:調查局:吳宰南,追授。”
追授意味著此人生前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殉職后聯盟追加榮譽稱號。當自己名字出現在屏幕上時,已是微醺的吳宰南沒忍住用手狠狠砸桌子,本想大聲發泄,但馬上壓住嗓子小聲嘀咕:“他媽的,給老子追死了。”
這一砸桌子不要緊,刺耳的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吳宰南順勢臉朝下砸向桌面,碰倒酒杯,杯中剩余的一點酒順著桌面流下來,落到地面即刻蒸發。
流亞斯急忙低頭鞠躬,反復念叨:“對不起,對不起,喝多了。”
聯盟新聞播報完畢,大家又繼續開懷暢飲,沒人再關注吳宰南和流亞斯。
“喂,我說,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流亞斯小聲說道。
吳宰南沒搭話,端起流亞斯的酒杯繼續喝。
“聯盟快訊:兩天后聯盟將在自然劇院舉行聯盟三十周年慶典演出。據悉,全聯盟最頂尖的表演藝術家都將登臺獻藝,共祝周年慶典。屆時,流恒委員和遠道而來的鷹擎會長將出席活動。”
“好!”吳宰南又一次激動地砸向桌子,但這次沒有人再看向他倆,全都沉浸在自己面前的小世界中。
“什么好?”流亞斯不解地問道。
吳宰南抬手看眼手腕上的空氣動力表,已是晚上10:30分。
“快走,先去找孔濟風他們,我路上和你說。”
吳宰南猛地仰脖將剩余的酒一飲而盡,一把拽起流亞斯,晃晃悠悠推開酒館的門。二人走在深夜的街頭,雨停了,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寒意與潮濕,讓醉醺醺的腦袋既清醒又混沌,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他倆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穿梭在萬物城小巷間,眼看就要達到目的地,前方路口突然出現兩個穿著萬事局制服的雇員。
原本昏昏沉沉凍麻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倆明白此時決不能心虛逃跑,這時間點路上行人非常少,沒有逃脫的可能。二人原地站定觀察,假裝交談,其中一名雇員踉蹌摔倒,另一個想要攙扶起摔倒的同事,不但沒成功反而把自己絆倒在地,索性就躺在地上呼呼睡著了。
“哈哈!比咱倆喝的多!走!”吳宰南指著呼呼大睡的雇員笑道,和流亞斯快步穿過大街。
零點,熱鬧了一晚上的二人組終于趕到了指定的接頭地點,位于萬物城南郊的地下交易場所。此刻,萬物城已經入眠,而地下交易場所才剛剛開啟一天當中最為繁忙最為熱鬧的時光。
吳宰南和流亞斯一前一后連蹦帶跳跑向地下場所昏暗的小門,東州酒使他倆多少有些興奮,忘乎所以。
目的地就在前方,輕松愉悅占據心房,真是完美的一天。
“站住!”
嚴厲冷酷的聲音像一支從黑暗中射出的毒箭,深深地插在目標的膝蓋上。
吳宰南腳下一軟,單膝跪地,急忙擺出拔槍警戒的姿勢,但酒精讓他完全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嘴中發出哼唧不清的嘟囔聲。流亞斯好不容易褪去不久的緊張不安感迅速占據大腦和雙腿,迫使他蹲下,見吳宰南栽倒在地,他又趕忙抱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