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又一次緩緩睜開眼睛,重新找回了意識。
“咦,我剛才不是摔倒了嗎,居然沒事。”石安感覺自己似乎并沒有摔斷腿什么的,也沒有感覺到傷痛。
然后下意識的雙手一撐,居然直接就站了起來。
“???”石安滿腦疑問,“我怎么就站起來了呢?我都多少年沒這么利落的站起來了,不會是在做夢吧?”
正想著石安低頭往地面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后腦勺就在自己的腳下。
“臥槽,這誰啊。”石安一下跳到一旁,站定后不由一愣,“身體這么矯健,我要不是做夢的話....”
石安一個大跨步趴倒在后腦勺的身旁,看著那張熟悉到不想面對的老臉,“那我應該就是死了,所以這就是我的尸體,我剛剛摔死了。”
屋內呼嘯回蕩的寒風這次沒能給石安帶來任何寒冷的感覺,然而內心的寒冷卻是揮之不去。
石安忍不住跪倒在地,內心無比的悲涼,“穿越三十年,我三十年前怎么也想不到我有一天是這樣死的”。
悲從中來,石安忍不住大哭起來。
“好像有點不對勁,怎么我死了還能思考,還能走能趴還能哭。”
石安一邊抽著鼻子一邊看向自己的雙手,只見雙手飽滿,不再是瘦骨嶙峋的模樣,除了沒有什么血色和自己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年輕可真好啊,所以這個世界應該不只是一個普通落后的古代世界,”眼角帶淚的石安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至少這個世界死了以后不會一下就沒有了。”
“這不會是我的第三段人生吧。”石安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往事不堪回首,之前三十年的生活太憋屈,未來才充滿希望。
石安打開門跑到院子里,院子里的積雪這次沒有讓他裹足不前,重新充滿力量的身體讓石安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
一會爬到房頂,一會跑出院子,一會又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別問為什么就是忽然想堆。
石安哼哧哼哧的堆著雪人的時候,背后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
“喂,你這個家伙還真有活力呢,剛死就這么上躥下跳,難不成是驚慌地手足無措了么?”
石安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個閃身躲到半成品的雪人身后,戒備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穿著黑風衣、黑皮褲、黑靴子、戴著黑墨鏡的黑色短發男人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而且這個人怎么看怎么和石家村格格不入。
“你是誰?”石安感覺這個男人的畫風比較符合他穿越前的那個世界。“來這里干什么?”
“你這個家伙魂體可真是凝實,是個好魂啊,難怪專門要我跑這么遠來帶你走,帶回去應該會有獎金拿吧。”
一身黑的男子完全沒有理會石安的話,瞬間出現在石安的身邊抓住石安的胳膊,捏捏這里戳戳那邊,一邊捏捏戳戳一邊笑道,“哈哈,本以為忽然派了個麻煩差事,沒想到遇到一個特別的魂體,我運氣果然不錯的。”
“喂,你到底是誰啊?”石安看著這個怪人對著自己又捏又戳,而自己的反應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內心不由有些悚然。
“哦對了,還沒自我介紹一下,”怪人停下了動作微微欠了欠身,“我是一名來自酆都的勾魂使者,也就是你們陽間常說的鬼差,專門負責把像你這種不愿意走正常程序去冥界的家伙帶下去。”
怪人說著指了指石安又指了指地面。
“我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正常程序,哪里有什么不愿走正常程序這種事。”
石安一聽在這個總之比自己不知道強多少而且身份成疑的家伙嘴里自己似乎攤上事了,不由趕緊辯解了一句。
“那是當然,你一個穿越者要是能走正常程序從這個世界去冥界那才奇了怪了。”
黑衣怪人也就是勾魂使者說著咧嘴露出一個笑容,“所以我才跨世界從我負責的片區跑這么遠來拘捕你啊。”
“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道,你不要亂講。”被一下點破穿越者的秘密,石安內心恐怖不已,腦海里閃過的都是抹殺、消除之類的詞匯,勾魂使者咧嘴笑那一下在石安眼里怎么看怎么陰森。
“好了,不管你說什么呢,都是沒有用的,你就老老實實束手就擒跟我走一趟就好了。”勾魂使者笑容更燦爛了。
“不,不要吧,我才剛死,很多事情都是不明白的,而且勾魂使者、鬼差什么的傳說中不都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之類的嗎?你一身黑這么奇怪,我懷疑你是騙子。”
石安眼珠左右瞟了瞟,打算在沒搞明白現在是怎么回事的情況下先溜為上。
“那都是老黃歷了,你以為只有陽間會發展嗎?你一個穿越者觀念這么老舊,難怪穿越三十年混的這么慘。”
黑衣怪人聽見石安的疑問,面露鄙夷,“而且我發現你這個小家伙膽子倒是大得很,不但私自穿越,還打算反抗鬼差,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說著勾魂使者在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雙手一抖,把塑料袋展開了。
“不過啊,你遇到我算你倒霉,還是老老實實的隨我去吧。”說著勾魂使者一步一步的慢慢向石安走了過來。
這個鬼差不但很厲害,也不像什么良善之輩,得趕緊跑。
石安忍住內心的恐懼,右腿用力蹬地向左側竄去,不管怎么說先逃出院子再說。
看著石安的動作,勾魂使者微微一笑,拿手里的塑料袋一招,就把奔跑中的石安裝進了袋子。
勾魂使者笑瞇瞇的對裝進袋子以后變成一個球體的石安說道:“就嚇唬你一下,沒想到你居然怕成這樣,這下老老實實跟我回去交差吧。”說著把塑料袋給系上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勾魂使者說著把塑料袋里石安臉所在的那一面轉向了他,“我叫王平,在勾魂使者里面也是很有名的,在我手里可從來沒有誰能逃脫。”
石安在塑料袋里只感覺自己能看見能聽見,但是完全沒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平提著自己走出院子,來到門外停著的一輛石安沒見過樣式的黑色轎車前。
王平拍了拍圓滾滾的魂體球,把裝著石安的塑料袋系到車頂的鐵架上。
“出發。”王平上車發動了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石家村的村民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常,只有風聲呼呼作響。
很快車子就開出了石家村的范圍,行駛在石安未曾涉足過的地域上。
石安在風中上下左右搖擺,眼睛所在的那一面一會在左邊一會在右邊,卻沒有讓石安產生眩暈感,不得不說體驗還是挺新奇的。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無力反抗,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石安接受了反抗不能的現實,苦中作樂的欣賞起了周邊路途的風景,那可是他三十年都沒見過的地方。
忽然,車子猛然停了下來,石安被甩動地砸到前擋風玻璃上,等石安調整過來,只遠遠看到一道人影,擋在了前方道路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