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幽暗,夜幕低垂,夜色籠罩,看不見月亮和星光,只見空中的鵝毛大雪下個不停……
李云歌用那雙含淚的眼睛最后一眼看向了他,慢慢的關上了房門,只見墨子辰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留在了屋內。
李云歌轉身看到了常榮,她站立在門口舉著傘,手里拿著酒瓶,笑著說:“小師妹有空嗎,聊聊?”
二人去到了藏書閣內。
此時此刻的墨子辰坐在屋內,晶瑩剔透般的眼睛終究為了李云歌落下了那滴淚,他看著手中未送出去的步搖,仔細的撫摸,可最終這個淡粉色的步搖最終被放在盒子中沉睡。
琳瑯滿目的書籍李云歌不經意的看著,常榮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她笑著說:“小師妹,明日你就要走了,說實話沒想到你會這么快離開王府,大家舍不得你。”
李云歌看著眼前此景嘆息道:“我也不想離開。”
常榮低著頭摸著手中的酒瓶又看著她:“小師妹,其實那天晚上我沒喝醉,我只是找個借口說出來,心里會好受點。”
李云歌笑了笑:“我知道。”常榮疑惑的歪頭。李云歌便又說:“師姐愛喝酒,怎么會那么容易喝醉了呢?”
常榮笑了笑:“你這丫頭啊。”他便看見李云歌沉默不語,心情低落。常榮便又說:“師姐作為過來人,已經后悔了,我不想再讓我的師妹后悔一輩子。”常榮看著她,淚如一顆珍珠悄然的落在她的臉頰。
李云歌低著努力克制眼淚,可終究抵不過眼淚在她的眼角流過,并沒有說話。
常榮不忍心看下去:“想哭就哭。”說完李云歌一把抱住了常榮,嚎啕大哭,這眼淚如同水龍頭一樣止不住,臉頰上一片水澤,她抽泣著,抽泣著不甘,不舍,不愿。
此時此刻程又明和陸瑤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陸瑤不愿看到剛想沖進去被他攔住:“你這是去做什么?”
陸瑤急忙道:“太難受了,小師妹哭的那么傷心,大師兄肯定在房間內悶著。”
“這可是陛下的圣旨,無人敢反抗,即使有萬般不舍,也于事無補。”程又明拉著她的胳膊說道。
這一夜雪下的漫長,注定著別離,雪花瘋狂的咆哮著,打在臉上如針扎一般,冰涼刺骨。
雪霽初晴,顧尚身穿一身藍色長衣裹著厚厚的狐貍毛,站在門口:“沒想到,下了一夜的雪居然天晴了。”一旁的常榮穿著鎧甲走來嘆氣道:“天晴了,小師妹也該走了。”
公公帶著一眾人笑著說:“二位將軍,東西都已經備妥了,還不知安宣王是否陪同呢?”
常榮高傲的說:“候王府沒有安宣王,只有振撫大將軍。”
一旁的顧尚推了推常榮急忙說:“不好意思公公,我這師姐就是嘴快,我大師兄從來都不送人,這次也不會去的。”
只見李云歌走出房門,黑色的秀發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木簪,一襲白衣委地,上銹蝴蝶暗紋,腰細白藍色玉佩,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走來:“二師姐,五哥。”
“小師妹,你放心吧,師兄和師姐們一起護送你到城門口。”顧尚說。
李云歌沉默了一會說:“那……大師兄呢?”
常榮看了一眼顧尚緊接著:“大師兄你是知道的,不過大師兄說了候王府軍三百兵馬全部跟隨于你直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送你出嫁。”
聽到后的李云歌一時扼住只聽見淡淡的一句:“走吧。”
走到王府門口的她回頭看著這一切,看著牌匾,又看著未長開的桂花樹,那座藏書樓,諸多往事涌入心頭。
站在馬車旁邊的陸瑤走上前說:“以后要是想王府了,有機會常回家或者寫信。”
程又明看了一眼宮中的人又湊近她的耳邊悄悄說:“要是那邊有人敢欺負你,告訴師兄定給你出氣。”
李云歌冰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說:“三哥,四姐,謝謝你們。”說完李云歌就抱住了他們,他們還未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李云歌臉上露出了不舍。
顧尚看了一眼湘兒:“一切保重。”
湘兒沖他點了點頭。
一旁的公公上前說:“李小姐,咱們得趕緊趕路了。”
李云歌沒有說話而是望著王府,常榮看到那位公公就不順眼就懟了他:“這位公公,您難道看不到師妹在告別嗎?”
這位公公撇了撇她,顧尚跟常榮使了使眼色:“說話注意點。”
轉眼過后湘兒扶李云歌上了馬車,陸瑤和程又明在前上馬領頭,常榮和顧尚在后保護安全,一輛接著一輛的車馬,陣仗浩大,就連一旁的百姓都看到:“三百騎的兵馬,這候王府的排面就是大啊!”
“那個李云歌要和當今太子成婚了,看看上面的是候王府的軍旗,知道象征著什么嗎?”路人說。
另一個百姓疑惑。
“榮耀,只要候王府打仗贏了就會掛上這面軍旗,如今,你們看看這分量有多重啊!”
“你的意思就是候王府軍的榮耀都給了她一個小姑娘?”
“那是當然。前面的是陸將軍和程將軍,后面的就是常將軍和顧將軍,他們常年打仗,這次專門回來就是為了這個師妹。”
坐在馬車里的湘兒見到小姐不吭聲便沒有說話,李云歌心里明白這面軍旗是什么意思,更也清楚用三千騎兵馬護送我出嫁的意思都是再告訴世人:
李云歌一輩子都是候王府的人,無人敢傷。
可就是這樣李云歌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她沒有在哭,將不滿不舍的情緒壓在最后,因為那個李云歌在昨晚就已經死了,死在了候王府。
而墨子辰他還是來了,目送著她出了城,看著她那逐漸消失的背影,他心中更有不甘和不舍,為了國,為了百姓,更為了她,在墨子辰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候王府的小師妹。
“小師妹已經走遠了,大師兄剛剛為何不來?”常榮問。
“她不愿我來送,只會徒增傷感。”墨子辰看著遠方用最冷淡的語氣說道。
“三千騎的兵馬,還有昭告天下人的軍旗,小師妹會明白的。”常榮說。
墨子辰一身黑色長衣矗立在城門前深思熟慮地說:
“我要的不是讓她明白,而是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