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暠早上醒來,看見辛艾在他懷里睡得正熟,他看了一會兒才悄悄起身,回眼只見床尾那一抹醒目的白。
小姑娘整個一條嫩白的小腿和腳丫子全壓在被子上面,被鮮紅的喜被映襯得更加奪目。她的腳掌小巧,最多就他巴掌那么大,圓潤的大拇指微微翹起,正好壓在一朵綻放的牡丹花上。
李暠捏住那顆翹起的腳趾,忍不住輕輕摩挲,果真像珍珠一般圓潤瑩白。緩緩的抓住她的腳踝,抬起,把被子從下面抽出來,蓋了上去。
走時又看了她一眼,還安穩(wěn)的睡著,他失笑的搖了搖頭,真是魔怔了。
開門出去天色還早,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一身汗才覺得身體松快些。洗漱后再進(jìn)屋,發(fā)現(xiàn)辛艾還在睡。
趴在榻邊小聲喚道:“艾娘,該起了,今日歸寧。”
辛艾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眼還沒睜開:“歸寧?歸寧是什么?”
“睡迷糊了吧?”他笑著伸手揉了下她的頭,“今日要回娘家。”
回娘家?啊!
辛艾立馬爬起來到處找衣服:“糟了!晚了晚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呀?”
李暠拿起旁邊早已準(zhǔn)備好的衣服遞給她:“來得及。”
見她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又替她細(xì)細(xì)理好。
隨后拉著她坐到窗邊榻幾前,替她梳頭。
已嫁做人婦,自然不再梳雙髻,可憐她這么些年雙髻都還沒學(xué)會,婦人的盤發(fā)更是別提了。嫁進(jìn)來這兩天,渙奚也未能用得上,都是李暠在幫她梳頭。
沒一會兒,頭發(fā)梳好,他又端來水,替她洗漱。
辛艾差點(diǎn)忍不住說出口,照顧自己兒女也就這樣了吧?她……有些事還是能自己做的。
幸好兩家離得不遠(yuǎn),等到兩人收拾好,日頭已經(jīng)高了。
明晃晃的太陽照在臉上,曬得臉皮有些發(fā)疼,辛艾隨意的舉起袖子遮擋。
“怎的?太陽晃眼了?”
辛艾點(diǎn)點(diǎn)頭:“會被曬黑的。”
李暠抿唇看著她,怕曬黑也沒見她以前少出門。把她手拉下來牽著,辛艾還準(zhǔn)備反抗,他只好往前走了一步,又把她往自己身后微微一拉,正好替她擋住了烈日。
辛艾見果然沒了灼熱陽光,放棄抵抗,順從的跟在他身后,不免得意的想:長得高還是有些好處的嘛。
他牽著她到辛府,拜見岳父岳母大人才松開一直交握的手。
辛納和辛盧氏見兩人如此恩愛,自然開心。
李暠在前廳陪辛納聊天,辛艾跟著辛盧氏去了房間。
辛盧氏也不拐彎抹角,開口便問:“李暠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憑良心說,相處這么兩天天,李暠真的是面面俱到。
“好就成,這兩日都做什么了?”
“呃……”辛艾摸摸鼻子,“畫畫,下棋。”
“你下棋?”辛盧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有這耐心學(xué)棋?”
“啊!李暠教得好呀。”她可不敢說在家博戲了兩天,六博也是下棋的一種嘛,也不算撒謊。
辛盧氏才不信,嗤笑道:“行吧。我不管你到底干了什么,如今嫁過去,便是李家的人了。既然沒有公婆需要伺候,你便好好的,別跟在家一樣到處惹事,讓人笑話辛家沒教出個好女兒。”
“阿娘放心,我哪是那樣不懂事的人。”辛艾嬉笑著給辛盧氏捶肩。
“你這潑皮,我看也就李暠能治得住你。”辛盧氏想了想又道,“他當(dāng)真對你好?”
“好的,好的,整天什么也沒讓我干,凈在家里玩了。”
辛盧氏又看著她身后的渙奚:“你看呢?”
“回夫人,奴這兩日未被傳喚進(jìn)屋伺候,不過時常聽見屋子里有笑聲。”
“這……他若是委屈欺負(fù)你了便回家,可明白?”
“阿娘,這話就不對了,他治得住我定是欺負(fù)我了,不如他若敢治我,我便回家?”
辛盧氏被她堵得無話可說,笑著拍了她一巴掌:“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好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哎呀,我受欺負(fù)還是不回來了,省得礙您眼。”
“嘿,你沒完了是不是?”說著站起來,作勢要擰她耳朵。
辛艾跳起來趕緊往外跑,邊笑道:“哪敢哪敢,我趕緊走,可不敢礙您的眼。”
剛出門便碰見辛景,順勢跑過去就抱住了他胳膊:“阿兄,還是你最好。”
“我如何好了?”
“添妝你給得最多!”
辛景擰住她耳朵,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你挖了我存的錢,居然栽贓給小黃,你還有臉了!”
辛艾揉著發(fā)紅的耳朵從他手下逃開,委屈道:“阿兄,多少年前的舊事了?反正都是給我的,那不就當(dāng)提前給了,但是你居然擰我,艾娘沒有你的銀錢重要?”
這就弄得辛景很尷尬,好像是下手有點(diǎn)重:“擰疼了?你當(dāng)然比銀錢重要,不然阿兄給你添妝那么多呢。”搞得他欠了賬房一屁股債。
“看在你給了那么多嫁妝的份上,告訴你件事。”辛艾神神秘秘的拉著辛景,在他耳邊小聲道:“相宜小娘子你若是再不抓緊,估計要沒戲了。”
辛景回頭瞪大眼看著她:“你說什么?”
“我有一日出門,見著她和一位小郎君在一起,看著挺親密。”
“何時?在哪?你確定沒看錯?”
辛艾點(diǎn)點(diǎn)頭肯定道:“定是她沒錯,臉我記不清,但是那身衣服我是記得的,和燃燈節(jié)遇到那日穿得一樣,大概是三月的時候?去仙巖寺的路上,他們有說有笑的。”
“你三月何時去了仙巖寺?”
“呃……”
“行了,我知道了。”辛艾出門從來都是興之所至,她出門的日子他不知道的多了。
說得這么肯定,定是真的遇見了。辛景想了許多,最后失魂落魄的離開,連李暠站在他身后都沒看見。
“他這是怎么了?”
“哎……可憐人呀。”辛艾搖頭感慨,“你怎么來了?”
“來問問你,今日可是要留宿?”
辛艾眨了眨眼:“可以?”
李暠伸手摸她頭:“你想就可以,我明早來接你。”
“嗯嗯。”她點(diǎn)頭,笑彎了眼。
“不用表現(xiàn)得這么開心吧?”
她立刻收起表情,就怕他反悔,嚴(yán)肅道:“也沒有很開心。”
李暠牽起她的手:“帶我去轉(zhuǎn)會兒吧,歸寧宴還得一會兒。”
“我們家就這么點(diǎn)地方,沒有什么好轉(zhuǎn)的。”說是這么說,還是帶著他去了自己的閨房。
這一夜辛艾躺著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這未免太不爭氣,怎么就他不在身邊就睡不著了?
想著又換了個姿勢,把身后的被子攢了攢。
過了好久,還是沒睡著。
無奈坐起來。
當(dāng)初幾次三番拒絕,就是怕有今日。
李暠這個人,有趣的靈魂加上上等的顏值,還對自己百依百順,讓人喜歡上他太容易。看,這才不過兩天,她就沉迷進(jìn)去。
哎……
之前還煩惱尹氏,現(xiàn)在想想,那都是她死之后的事,他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她死了還不許他再娶了?
她托著下巴,曲腿坐在床上,指尖在臉上來回來去輕敲。
原來覺得是問題的問題,現(xiàn)在好像變得沒那么重要,是不是她也可以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都沒幾年好活了,現(xiàn)代沒能談個戀愛,在古代還不能好好戀愛一回了?
就是不知道李暠怎么想,他是因?yàn)槿⒘怂胚@樣溫柔對她,還是因?yàn)樗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