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鎮獨自在顏家大院中轉悠,思來想去,自己或真的在無形中成為了證明顏家煙火沒有炸藥的證人,那日打劫,就是一個障眼法。
高鎮也愈加覺得顏家,土妖,煙火案三者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
陸十七走來,問道:“高大哥,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賜教!”
高鎮點頭,說道:“說來聽聽。”
陸十七問道:“為何我們不趁熱打鐵,開始著手調查顏家,現在我們就處在這里,這么大的優勢。”
高鎮眼中閃著智慧,說道:“時機不到,說了顏家沒事,現在就查,豈不是自相矛盾?”
“來人啊!”一聲吼叫,傳至一間書房內。
一瘦瘦干干,身著官服,少有白須的人停下手中的筆,喊出了方才那么一聲。
管家聞訊趕至,問:“大人,可有何急事?”
此人正是游涂,起身說道:“那批財寶必須找回來,現在派人趕緊去尋!”
管家不解,問道:“大人,前幾日不是說不打緊嗎?”
游涂的憤怒瞬間被點燃,大罵道:“這不用你管,趕緊派人,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而且必須一樣不落!”
管家被嚇壞了,趕緊說道:“這就去辦,這就去辦。”說完趕緊下去,派人前往汝寧一帶。
游涂剛有動靜,楊攜滿和高侍全這邊就得到了消息,那批財寶之中,必定藏有玄機。
這批財寶恰好也跟土妖有關,事情逐漸變得復雜化起來。
游涂書信一封,秘密送至京城周府,周卿定親啟讀后,臉色大變,怒罵道:“好你個游涂,給我整這么一出,若是此物被發現,你我都得完蛋!”
香元樓,層層疊起,這可是汝寧又一熱鬧非凡之地,風塵女子,多出此處。
富家公子,達官貴人,風流才子,出沒此地,那比比皆是。
樓主名喚趙衡,衡衡落去,飛雁往過,一襲紫衣,風姿綽約。
樓中生意興旺,客人往往來來,從未間斷,今日也如往常一般。
一個破破爛爛,邋里邋遢的老頭闖入了這是非之地。
門口守衛欲上前阻攔,只見老者伸出長袖中的拳頭,抬起擋住對方想要推攘自己的手,兩守衛憤然,揮起被推開的拳頭就朝著老者打去,老者抬手落下,這短短幾秒,就將兩個守衛直接打飛進樓中,門扇破開,眾人驚詫,紛紛向四周散去,堂中央,只剩老者一人,正是山間風也。
趙衡聽聞趕緊出面,站在樓上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自言自語道:“這么會是這老家伙,他想干什么?”
山間風抬頭瞥了一眼,看到了樓上的趙衡,低聲笑笑,聲音低到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雨淋霖,老夫大限將至,臨走前送你一份大禮,你可要收好了。”
這時候,一位穿著白凈,手持一把上好扇子的二流才子上前呵斥道:“鄉野村夫,如此這般,實在放肆,這大雅之堂,豈讓爾等糟踐!”
山間風一聽,相當生氣,一個箭步,來到這才子面前,沒等才子反應過來,就被山間風舉起,重重地摔倒在地。
山間風破口大罵道:“這里也算得上儒雅之堂,你也配得上才子二字?”
山間風環顧四周,繼續破口大罵:“也難怪才子會如此這般,此等尋花問柳之地,當真是快活啊,神仙也不及吧!”
眾人被嚇得心驚膽戰,那才子受到這般侮辱,殺心已起,悄悄從地上爬起,從扇把中抽出匕首朝著山間風刺去。
山間風反應敏捷,一個側滑躲開,然后反手拿住那才子的肩膀,狠狠一捏,才子順勢癱軟在地,山間風再一用力,將才子扔起,然后一個肘擊,打在才子脖頸處。
才子這般弱不禁風,這么經得起這樣的擊打,捂著脖頸處,疼得嗷嗷大叫,山間風大吼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眾人趕緊散去,此刻雨淋霖開口大罵道:“哪里來的粗鄙之人,擾我香元樓生意,給我亂棍打出去。”一聲令下,數十位彪形大漢從后面沖上前來,圍在山間風各處。
山間風笑笑:“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人是老夫的對手吧。”說罷,山間風揮舞著拳頭,朝著彪形大漢打去,身手敏捷,拳拳打在對手關鍵位置,力道十足。
雨淋霖不由得贊嘆出口:“不愧是土妖一部的強者,這實力也只有他能與之抗衡了吧。”
雨淋霖叫人報官,借助官家的力量,正好除掉他,到時候也是他先惹事,怪不得自己。
殷子澄也得到了消息,山間風和雨淋霖鬧了起來,那真是有趣,便動身親自前往現場一看熱鬧。
高鎮得到消息后,立馬前往香元樓,自己剛到此地,就有人敢頂風鬧事,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
山間風抽出腰間的軟鞭,揮舞在手中,凌厲迅捷,彪形大漢捂著傷口,疼痛難忍,倒下了一片,山間風朝著樓上而去,一鞭子打在雨淋霖身側,上邊的木截直接裂開掉落。
雨淋霖閃避及時,躲開鞭抽木落,然后開口質問道:“你瘋了吧,難不成還想殺我!”
山間風大笑一聲:“有何不敢啊?”
山間風說罷,雨淋霖眼疾手快,踩住山間風的鞭子,山間風直接從袖中掏出匕首逼近雨淋霖。
山間風殺氣之大,雨淋霖被迫出手,此刻高鎮等人正好趕至現場,看到了眼前一幕。
雨淋霖趕緊躺在一側,大聲疾呼:“救命啊,殺人了!”
高鎮對雨淋霖當時的那一系列打斗動作,好生眼熟,與那日盜劫顏家煙火的黑衣人如此相似。
此女子頗有古怪,或許和土妖有重大關聯,趕緊出手阻攔山間風。
一步并兩步,輕身而躍,長劍拔出,一閃光亮,攔下山間風的進攻。
兩人在樓上擁狹的過廊展開激烈的交鋒,匕首雖短,卻沒有讓高鎮的長劍占得半分寸長的優勢。
兩人來來往往,他退他進,他進他退,劍痕所過,木屑飛飄,看似兩人不相上下,實則高鎮不敵山間風。
讓高鎮滿心疑惑的是,他為何不使用全力,挾持自己逃生,這種想法也是很有可能實現的。
可是他沒有,他一直在收斂,這樣的打法,不是自尋死路,這個人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高鎮長劍掠過,劃傷山間風的手腕,匕首落地,兩人的交鋒停止。
高鎮喊了一聲:“給我拿下!”官兵上前。
此時山間風仰天大笑幾聲,說道:“笑話,我豈能落入爾等之手!”
然后開口講道:“風火林木雨自飄,薄暮清霧山盡否?鄉野匹夫也猖狂,敢成揭竿而起勢!”
說罷,未等眾人緩過神來,朝著樓下縱身跳落,頭朝而地,身隨下落,血流四方。
山間風嘴里低聲嘟囔著:“大人,我這后半生一直忍辱負重,您一定要為我申冤啊!”說罷,便駕鶴西去。
香元樓暫時停業,調查此案重重疑點,待明了事情發生緣由,處理完畢后,香元樓便可再次開門接客。
雨淋霖被官府的人監視起來,等待高鎮的審訊調查。
高鎮,雨淋霖,都在思考著那一首詩句到底有何用意。
自不必說,雨淋霖明白前兩句所言之事,風火木雨,四大護法的代指,而后是土妖總舵大致所處位置,后兩句倒是有些不解,需斟酌一番,看看山間風到底想要表達何意?
今夜天色漸晚,將收集的證據做了一番整理,但是死者的身份一概不知,根本無從下手,與樓主趙衡之間有何瓜葛,只有趙衡知道,那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對背后的真相,是不是真的,很難說。
這件事不簡單,這個時候發生,到底意欲何為,那首詩又有何用意,都不得其解。
深夜深幾許,月光恰自分,漸入夢鄉,一片靜和。
瓦楞之上,兩個黑衣人,踏輕而來,身背武器,朝著高鎮所在的顏家而去。
飛檐走壁,輕功甚好,落于高鎮房內,高鎮剛合于眼,殺手便至,高鎮心想:真是趕巧不巧,來早了。
殺手朝著高鎮床榻靠近,高鎮倏忽而起,一個翻滾在地,拔出長劍,朝著殺手砍去一劍,殺手趕忙后退躲閃。
高鎮趁機穿上一旁掛著的衣服,扣子也沒有系好,兩個殺手再次上前,三人扭打在了一起。
一陣騷動,引起顏家家衛的注意,并趕緊前往查看發生了什么事情。
高鎮從窗戶跳出窗外,迅速朝著顏家外面而去,兩黑衣人甚是不解,緊追其后,到了城外一片林間,停下了腳步。
陸十七此時也來到高鎮住的房子,看著滿地亂糟糟的樣子,十分擔心高鎮的安危,趕緊加派人手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