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鎮看著遠去的辛驀,沒了蹤影。
而后拿出辛驀臨走之前給他的盒子,里面可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令牌。
山間風竟然是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彭程。
彭程的事件還要追溯到八年前,也是高鎮自己被迫離家的那一年。
錦衣衛出京為皇帝執行秘密任務,路途之中,遭遇埋伏,死傷慘重,嚴寥和不大幾個下屬逃脫,那一戰讓錦衣衛元氣大傷,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緩和過來。
皇帝震怒,錦衣衛此番行動是自己暗中下令執行,為何會遭遇伏擊,錦衣衛內部或許出現了很大的隱患,此番調查,皇帝借助西廠之手來整肅錦衣衛,重整之后,開始補充錦衣衛的力量,再次成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而且調查錦衣衛一案的還有高家,雙方聯合,一同展開,發現埋伏錦衣衛的殺手都是那處山間的悍匪,與錦衣衛一戰幾乎全部出動。
高侍全和西廠的人馬后來找到那些悍匪住的山寨,發現這里的一些下人和女仆全部被殺,看來是被人滅口了,仔細搜查山寨,并沒有什么線索留個西廠和高侍全。
錦衣衛剩下的人也都是九死一生,沒有什么疑點,這場案子拖了一陣之后,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直到現在仍然處于沒有結案的狀況,是皇帝的一大憂慮。
與辛驀臨別前夕,高鎮聽著辛驀講述著他師父的過往:
彭程的尸體掉入懸崖之后并沒有死去,山腰的樹杈接住了他,一股股鮮紅的血液流下,幸好被路過的采藥郎中救下。
而調查的人皆以為山間風被狼群叼走,尸骨無存。
后來嚴寥主管錦衣衛大權,山間風徹底失去了重回朝堂的能力。
那日殺他的人正是嚴寥,山間風與敵人糾纏之際,嚴寥背后刺入山間風一劍,山間風捂著傷口,慢慢倒了下去。
嚴寥還一腳將其踹人山崖底下,以絕后患。
高鎮問道嚴寥為何下此殺手,辛驀講道:
錦衣衛直屬皇帝指揮調遣,掌握著朝中各方大臣的機密信息,但是山間風發現嚴寥有泄露情況的跡象,經過調查,收集到了相關證據,但是皇帝突然下達任務,只好暫時先擱置一旁,沒想到給了嚴寥反擊的機會,讓其滅口。
而嚴寥合作的另一方就是力薦其上位的西廠,加上西廠,即便彭程回去也無濟于事,根本沒有辦法翻身,山間風收集的證據也全部沒了,回去只能淪為魚肉。
后來發生了什么,山間風沒有說,辛家兄妹的父母在戰亂中離開人世,兩人自此淪為孤兒,幸好得到山間風收留,成為了其關門弟子。
那個時候山間風已經是土妖的護法了,在土妖一部有著很大的威望。
辛驀希望高鎮可以幫助他的師父伸冤,高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八年前的舊案,一旦重新調查,必定引來軒然大波,所以在這之前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我盡力。”
高鎮等人回往京城,高鎮對山間風一案耿耿在懷,他要報仇,他要把嚴寥這家伙犯下的罪行一一揭露出來,來報自己這么多年飄零異鄉之苦。
高鎮回想著自己的過往,滿是傷感:
京城高家,兩兄弟在院子中打打鬧鬧,追逐風箏,自由自在地奔跑著。
高明累了,一屁股坐在了草埔上面,笑著說道:“大哥,我累了。”
高鎮回過頭看著他,說道:“那你歇著吧,我再玩會兒。”
高鎮對高明特別照顧,兩人的感情也十分融洽,不過那一次也差點成為兩兄弟的最后一次見面。
高鎮那天放風箏跑了好遠,碰巧不巧,在城外遇到了嚴寥和西廠的人,在密謀著什么。那時已接近昏黃,陽光留著絲絲眷戀。
他聽到了錦衣衛半路遇襲的事情,這不就是父親正在調查的案子嘛,高鎮想要聽到更多關于他們的談話,沿著草高的地方,慢慢趴著前進,小心謹慎,生怕被對方發現。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那人是嚴寥,而他知道另一個人是西廠的廠公,滿頭白發,已到入棺之際。原來高鎮自己就是這場案件中的證人,也同時是受害者。
風箏落下,高鎮慌了,趕緊東躲西藏,但是他這么能跑得過西廠的高手,無奈之下,跳入了河流之中,那時正是雨季,直接被沖刷的不知去向,但是西廠仍然不放心,沿著河流繼續追尋高鎮。
高鎮也只能一直朝著離京城更遠的方向跑去,最后徹底迷失在了京城外,流落江湖之中,被他的師父收留,開始學藝之路。
那時自己是個孩子,西廠雖然疑心很重,折騰了一翻,最后還是選擇放棄追尋自己,自己也勉強逃過一劫。
但是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對方就會派人繼續追尋,高鎮就和山間風一樣成了有家不能歸去的魚肉,高鎮也只好借助這個空隙時間,趕緊逃亡……
既然這次回來了,自己也順利破掉了土妖案,錦衣衛副指揮使那便坐穩了,也該到了結舊怨的時候了。
錦衣衛,嚴寥坐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愁眉不展,看來有很多的煩心事也圍繞著他,他緊緊捏著手中的紙條,碎的已經不像樣子了。
嚴寥將紙條丟進了火盆之中,仰起頭長嘆一口氣說道:“這個把柄一抓就是一輩子,我這么努力在抹掉過去,卻都無濟于事,如果讓我知道你究竟是誰,我一定把你碎尸萬端!”
讓高鎮十分疑惑的地方在于西廠廠公的行為,即將入土之人,金銀財寶對他有什么用,為何要幫助嚴寥,他到底得到什么樣的好處,才愿意在晚年這般行動,設想一下,若是敗露,那西廠廠公真是不得善終了,是什么東西可以讓他賭上這么大?
高鎮要知道跟這件案件緊密相關人員的過往資料,越詳細越好,或許可以從中找到只言片語,成為打開這場案件死局的關鍵所在。
顏家姐妹受到父親的牽連,被關入了大牢之中,等待最后一同帶入皇宮,由皇帝圣裁。
顏淵的反應有些冷靜過度,反觀顏墨的反應,才是得知發生的事情之后該有的反應,兩人在牢房之中,顏墨就開口問道:“姐姐,你好像已經知道這個結局了一樣?”
顏淵臉色凝重,滿臉都是難過的表情,低聲說道:“從陸十六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不對,更準確地說,是他們審訊完我們以后,我就開始懷疑了,直到他們離開京城,我的懷疑變得越來越大。”
顏墨想著姐姐說得話,但還是不知道姐姐在懷疑什么,繼續問道:“顏家煙火一路護送而來,都是我們看管,只有那一次出現過特殊情況,也被及時制止了,那顏家煙火沒有問題啊,那陸大哥為什么還要抓我們顏家呀,會不會是搞錯了,姐姐。”
顏淵被這么一問,本來難過的心情,脾氣就出來了,大聲甩了一句話,說道:“那如果我們顏家煙火從我們接手之前就有問題呢!”
顏墨被姐姐這么一吼,感到了害怕,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姐姐吼完之后,也沒了一絲聲響,整個牢房突然安靜的讓人不舒服起來。
再次來到了那個和顏家姐妹初次相遇的地方,不免有些感嘆,短短時間,發生太多變化了。
高鎮看了看一旁的陸十七,開口問道:“想好這么面對她們了嗎?”
陸十七臉色深沉唉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高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該這么面對她們了。”
高鎮也學著陸十七的樣子唉了一聲,說道:“以誠相待,我們既是朋友,就不必在意太多東西,若顏家所行之事,與她們二人無關,我們盡力相助,化解她們如今身處的險境;若是知道,那便不在是朋友。”
說罷,高鎮先行一步,陸十七待在原地,若有所思。
高鎮一出手,就替朝廷解決了土妖一大禍患,傳遍京城內外,皇帝得知更是大為歡喜,大加贊賞。
楊攜滿也看重了高鎮的才華,若是可以拉攏,絕對是一大助力。
“少年英雄~~~,初入仕途~~~,錦衣南下~~~,大破土妖啊啊啊啊。今日講那煙火爆炸舍命救官人,門客情義深重,陸十六也。話說那晚…………”
戲樓之中傳唱,述說著高鎮來京的事跡,周素今日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裙,雖然褪去了往日的奢華,但是呈現出來的樸素淡雅之美,宛若仙女下凡一般,不染世俗。
周素之美,絲毫不遜于趙衡落落之美,素白長津,清新淡雅,玲瓏涂涂,眉鼻新新,遠賞如芝月,近觀如蓮雪,一步一婀娜,一眼一忘川,一言一合意,一話一美哉。
周素自與高鎮上次一別,便心生歡喜,一見鐘情而后的一往而深,是這般感覺。
周卿定也見識到了高鎮的才華,此等人物為自己所用的話,大有裨益。
今日戲樓一趟,周素有情于高鎮,此乃天賜良緣,二人若結為夫妻,高鎮必成周卿定一派,那時候就是如虎添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