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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終章 盛夏未來

“最后總結一下。我認為麒麟反感人是對的。但是什么心靈純潔才能觸碰它的說法也不知道是誰編出來的虛假的勸人向善的智慧語錄。畢竟歷史上除了我,只有李文琪騎乘過,不是嗎?所以我猜,它的以一種更玄妙的力場之類來判斷一個生物是不是人。而我之前沒有,因為當時我既不是梁笑應,也不是陳言長。這種錯誤偏差使得這種身份定位的立場在我身上不存在。”在荀星曜面前,陳言長自然是恭恭敬敬。

“有意思。”荀星曜笑了笑,“可惜你沒有奧術血統,否則只怕不遜于乃兄。”

他沒有任何在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的意思:“荀執(zhí)事,載我離開北宸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荀星曜輕笑一聲,充滿豪意:“給我惹麻煩?在北宸,誰敢找我麻煩。倒是我奇怪的是,我若不是在飛艇上觀測到麒麟仙蹤,而是14點準時出發(fā),可不會留在這里等你。你是知道的,我最癡迷研究麒麟。而且不是你騎了麒麟,我不可能邀你上船。你是憑什么覺得可以走我這條路呢?”

他臉上擠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一路上耽擱太多,確實太多意想不到的情況,來晚了……而且,我原本是靠著蔡當時弟弟和女兒的身份好好求你的。現在換成你主動邀請,效果更好一點。”

荀星曜點點頭,房中只有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必要掩飾什么。他沒有把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傳出去,就是謝鄰雁也不得知。若是陳言長拿這求他,他會答應嗎?

想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結果,只是揮了揮手:“好了,聊到這里吧,我有了關于麒麟的新想法,要寫在筆記里。你和女娃娃就在下一站下吧。我的學生謝鄰雁負責安排。”

陳言長躬身致意,退了出去。關上門,在門口沉吟了幾秒鐘,想要繼續(xù)離開,卻發(fā)現衣角被門夾了進去。不得不有些難堪的推開,只見到荀星曜在心里看著書架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趕緊重新關上門走到蔡云歸所在的房間。

蔡云歸正在高興地吃著鳳梨酥:“叔叔,這個東西真好吃,你有沒有吃過?比綠豆糕還好吃。”她招呼陳言長的時候,注意到叔叔正捧著自己被法球擊碎的外衣出神,急忙安慰說:“沒事的,只壞了一點點,還可以穿。”

他有些郁結地說:“大意了。這個位置本來裝著我的錢,現在沒有了,我除了褲兜里有7塊3毛5以外,一分錢都沒有了。真是倒霉。”

“哦,那原來有多少錢呢?”蔡云歸現在已經和他熟悉得話多了不少。

“五百塊。”

“哇,這么多。”蔡云歸嘴里還咬著糕點,依然對此表示出了足夠的驚訝。然后把糕點抽出來,遞給陳言長:“你真倒霉,給你吃。”

陳言長將手揉在她的頭發(fā)上:“我哪里倒霉了,我真是一個幸運的天才,哈哈哈。”說著,他說內兜里取出一封信,然后將其撕得粉粹。這是他那晚的第三封信,里面只是寫著孤兒院的蔡云歸是蔡當時的女兒。若是他最終不幸身亡,希望這封信能幫助蔡云歸稍稍擺脫更為黑暗的命運。

此時的北宸警緝司,毛利信真正在寫案卷。他辦公桌的右側放著梁笑應的自白信。已經給內曹郡的警緝司拍了電報,要他們立刻抓捕梁笑應的管家并解救莉蒂婭。這一系列案子讓他名震北宸,立下奇功。但是他絲毫不快樂,因為他覺得自己并不是贏家,而是一個輸家。贏家是死了的那個梁笑應。

梁笑應死了,尸體就在福河大橋上的一輛馬車里。現場的人看到的結果是在炸橋的時候,他不幸卷入其中身亡的。

但是毛利總覺得哪里不對。他依稀記得他當時還和梁笑應對峙過,他向梁笑應開了一槍,但是他自己的槍卻炸膛了。

另外有不止一個人證實,梁笑應闖入孤兒院,殺掉了所有守衛(wèi),救下了85個兒童。只有一位叫做蔡云歸的女孩不幸身亡,她的尸體被發(fā)現在孤兒院解剖活人的密室里,被燒得面目全非。這一切還得到了全力檢舉此事的北宸名媛卓緣力證。

更多的證據顯示,孤兒院里還有一位建義幫的奧法師。

建義幫算是完了,在陸離憂的指點下,他查到了當年建義幫策劃謀殺楊浙的人證。而又在現場被證實和梁笑應合謀炸橋。他們逮捕了大部分成員,頭目戴莉消失無蹤,但是她副手老金被當場抓獲,在嚴刑之下,他交代他們的幕后老板是賈濤安。根據大量的細節(jié),有理由相信他不是胡亂攀咬。

雖說單憑這一點想要給賈濤安這樣的名流定罪是絕不可能的。但是來自于不可說層面的制裁絕對不會少。有多少勛貴等著他倒下,分掉他的蛋糕。飛蛟在北宸的根基也就此松動了。

而另一個倒下的則是余立凡,他則是以肉身消亡的方式徹底退出了北宸的舞臺。他一死,他的遺孀張夫人立刻和外甥林吾道聯手合作起來。不少產業(yè)被林家的證道集團吃掉了。更多的則是引發(fā)了旭虎大內亂。當然這一點目前還沒有證據說和梁笑應有關。

反倒是一位神秘奧法師在市政廳外面留下一封公開信,聲稱對此事負責。他詳細講述他為了復仇殺掉馬禾、馬靜、高偉、韓睿的過程,以及宣稱殺死了余立凡和袁毅,后面他沒有解釋他的手段。

此外據說鎮(zhèn)法司那邊也有人聲稱看到了梁笑應最后騎麒麟的逃亡。不過他和那邊沒有什么交道,無法得知更多的訊息。

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證實真實發(fā)生的,而且都是事實。可它們合在一起就確實是有些不合邏輯。很多人對事件的描述里都提到了14日14點的鐘聲。

鐘聲?代表什么?

剩下的部分被鎮(zhèn)法司接過了管轄權,他也無權干涉。也不知道他們最后會查出什么來。所有人都向他保證了這次功勞的他能分得的那份。不論如何,他是一舉功成名就了。當然這份榮譽屬于兩個人。還有被他支去平福城的易沙,作為搭檔,以及他分享回來的情報,理應享有一半功勛。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在那位高貴的學妹面前站直腰身。甚至這些功勞中有不少就是那位學妹的手筆和智慧。只是北宸這場風波之后,她立刻隱遁了起來。公主身邊的所有人都對此三緘其口。

即便是除去這點,毛利信真也開心不起來,一切都是像梁笑應的一場瘋狂冒險。在這場最后的冒險,他搭上自己的性命,在臨時前為北宸掃除了一個黑幫和一個煉獄。而且似乎是他一路牽著毛利的鼻子,讓警官在自己身上撿了不少功勛一般。為了什么呢?為了救贖?

他有些疲憊地把蘸水筆投進墨水瓶里,撐在桌上狠狠地說:“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輸。”說完,他無力地笑了起來。他輸了,輸給了一個死人,再沒有下一次了。

比起五味雜陳的同僚,易沙現在的心情卻還不錯。他隨手翻著陳言長的《奧術大百科》。現在一切都解決了,他可以好好睡一覺,然后回到北宸。陳言長的死沒有任何可疑。小警員吳匹盡忠職守也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發(fā)回去一封電報,毛利剛剛回電說情報幫助他們破了梁笑應的驚天大案。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書中的內容。

“遺忘之鏡。可以使受術者遺忘部分事實。對事實越上心,遺忘程度越深。不太上心的,可能只遺忘到昨天的事。特別上心的,那么一輩子都再也想不起來。在這項奧術的高階表現中,還可以用來在受術者遺忘事實的基礎上重建記憶。”

奧術,真有那么神奇?易沙緩緩搖了搖頭,不太敢相信。

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頭從陽臺探出去,出神了許久,他才有些疑惑。他剛才總覺得他這是想要看某樣東西。可是死活記不起來是什么。會是什么呢?是人?是物?是獸?是鳥?

是鳥?他又默念了一遍,然后忘記了這個想法。只看到大街上有一張燃燒的白紙。誰在大街上燒紙啊。真無聊。

而此時,戚柯一口氣將“爸爸”留給他的信讀完。爸爸希望他好好學習,成為一個杰出的學者。然后告訴他,爸爸是一個英雄,在為挽救這個國家而戰(zhàn),暫時不能和他相見。

信的末尾附上了他那天想要聽的傳奇故事。這是一個關于英雄救贖的故事。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有三股邪惡。于是他立志消滅這三股邪惡。第一是山上的猛虎,第二是水里的蛟龍,而第三也是最大的一個邪惡就是他自己。于是他剿滅了猛虎和蛟龍,最后自刎。為世界消除了邪惡。

戚柯放下信,眼中神采奕奕:“媽媽,原來爸爸是個英雄。媽媽,為什么哭了?”

尹霜將手中的報紙趕緊藏起來,不讓兒子看到,然后擠出一個笑容,不知不覺哭得更傷心了。

一天以后,莉蒂婭回首朝著北宸的方向看過去。殺了余立凡,世界并沒有陡然好起來。反而讓她發(fā)現這個世界她心目中的最后一盞明燈也蒙塵了。

吃了一口發(fā)硬的面包,她幾乎咽不下去,不得不喝了一口清水。她這輩子一直都過得這樣的生活,只有這幾天跟著梁笑應,才發(fā)現這個世上有這么多甜蜜蜜的食物,而且原來牛奶可以這么香醇。若是一切終止于三天前,她可以對這一切毫不眷戀。可是現在,她卻仍不住想要懷念。

嗯,只是懷念美食。

她不知道這個假梁笑應是誰,對方也不知道她是誰。其實,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是一個光榮的復仇者?是一個逐日的追光者?是一個尋路的苦行僧?她曾以為她是,可是現在她發(fā)現都不太像是。在強大的鎮(zhèn)法司面前,她實在過于弱小。在神圣的洛書會面前,她又發(fā)現皆是虛幻。她的未來在哪里?她的夢想在何方?

下一次在面臨這樣的選擇,她會怎么做?

“下一次,你們再遇到的我,我一定會變得強大起來,也會變得睿斷起來。一定會。”她狠狠扯下一口干硬的面包,使勁咀嚼著。

“下一次,你們會認不出我來。”喝了一口水,她堅定地想著。

此時的許拂衣正從渡口拂衣而去。她扛著被布包裹起來的泰蘭式站在船頭。說起來有點突然,她本來并沒有準備好這么快離開。不過她也并不后悔自己做下的決定。甚至她到現在還在回味,她一槍將鎮(zhèn)法司內奸一槍擊落的颯爽。

她本來就是孤兒,也從沒想過進入宮廷當做皇室玩偶一般的女官。而在津西大學的四年,讓她看到了更為開闊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有知識,有夢想,有世間百態(tài),有悲歡離合。更有皇室不曾有過的生命力。

傻子才想當公主。因為只有皇帝的女兒才是公主。而皇帝的女兒,她也扮演過。巧得很,更加證明了傻子才當公主。也許她應該學著掌握自己的命運。毛利信真是津西大學邏輯分析系最后的畢業(yè)生,但是她比他強。陳流峰是一個槍械專家,一個冒險家,一個布局者。她也比他更強。站在北宸兩位青年驕子的肩頭,是時候走自己的路,從此不再以公主影子的身份活著。

對了,陳流峰是個筆名。不知道這個家伙的真名是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下一次,我該站在哪一邊呢?不妨猜一猜吧。”一個風浪打過來,她被浪花打濕了衣衫。禁不住在船頭朗聲大笑。只看得船夫大罵她瘋子。

陳言長牽著蔡云歸的手,目送飛艇的遠去。

蔡云歸拿著謝鄰雁送的一袋糕點,開開心心地問:“叔叔,我們現在去哪里?做些什么呢?”

他看著小侄女手上的甜點,有些郁悶。這個謝鄰雁看起來這么客氣,為什么就不能送他一件衣服加一點盤纏呢?也罷,干嘛指望別人呢?他可是北宸無雙的陳言長。

解決這個大麻煩以后,可以預想的是,他勢必陷入更加自以為是的地步。畢竟直到現在,他都還對自己崇拜得無以復加。

他擺動起蔡云歸的小手:“掙錢、讀書。我掙錢,你讀書。好好學習,先從算術開始。別學你們那些壞老師教的奧術了。像他們那樣的廢物,我在北宸就解決了十一個。”他吹牛的時候,計算了孤兒院的八個人,會飛的奧法師,追魂之眼的探員,甚至袁毅。管他的,反正沒人反駁,貪天之功又如何。

“嗯,我聽你的。”蔡云歸本來就對孤兒院的所有老師沒有半分好感。

又走了一截,她又問:“我們就只掙錢只讀書嗎?”

“當然不了,我還要繼續(xù)我的專業(yè),你則要學習射擊。”

“你的專業(yè)是什么?”

“槍械啊。我以前發(fā)表過論文的,很厲害的。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進一步革新槍械了呢?”

“哦。”

又走了一會兒,蔡云歸終于忍不住問:“論文是什么?”

“很重要的資質咯。”

“資質是什么?”

“就是你能力的大小。”

“那我爸爸能力大還是你的能力大。”

沉默一會兒,陳言長哈哈一笑:“現在他暫時比我大,未來還不一定。但是你一定會比我們都強。一定會。”

5月15日,青山日朗,碧水蓮生。盛夏快要到了。

(全文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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