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還是來了。”
M市大學的心理咨詢師里。
林冠棠教授未抬頭,似乎早就猜到進來的人是誰。
他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助理離開,林冠棠對著電腦,不知道在查閱什么資料。聲音有些沉,“當年你要是幫我,我在這門學科上的貢獻可就有所不同了。”
“可事實證明,我現在的病情惡化了。”
林冠棠手滯留在半空中,“當時的記錄僅限于當時,大家都喜歡看美麗的數據,誰會在意病后復發?”
“你功利心重,治愈率不可能達到零點幾。”
林冠棠的面色有些難看,把手收了回來,“功利心重?我只不過是想要世界記錄中人體實驗中治愈率不可能為零。”
張銳琳到了M市大學,靜靜地站在幽靜的長廊上,感受到幾時載前的,氣息在穿梭流動,走向教學樓里,看見一個背影,有些熟悉,一時沒有認出來。
頭發已蒼白的林冠棠正朝自己走來,勉然一笑,“是你。”
林冠棠背過手,隱約看見他身后方拿著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今天不太方便,下次吧。”
“您的咨詢室在哪?”
“這棟教學樓的三樓。”林冠棠側過身,指著身后方的教學樓。
很快,張銳琳就離開了M市大學。
在林冠棠側身時,她注意到了檔案袋上用黑色鋼筆寫著的名字,胡俊軒。
聯想到胡俊軒在合興酒店那晚提到過林冠棠曾找過胡俊軒做人體實驗,她疑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體實驗?
她撥電話給劉錦先,“幫我查一下M市大學的檔案室在哪里,我要檔案室和心理咨詢室的鑰匙。”
對方沉默,隨即開口,“我有事要和你說。”
張銳琳鎖緊眉頭,“來不及說這么多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晚再聊。”
“銳琳……”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劉錦先有些惱怒的摔開手機,對著身旁的助理問:“你確定這輛車子是他的?”
“千真萬確。”
有些特別,張銳琳把小區的汽車開走了,坐上駕駛位,心頭中想的是揭陽路星匯花園27號。
揭陽路。
具有?情的精致別墅散落在蒼翠樹?的掩映之中,置?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
停在窗外的寶藍色帕加尼,她立馬就認出了這輛車子。
站在木門面前遲疑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拿出手心里的鑰匙。
打開了。
室內的燈是關著的,只見窗臺上的男人背對著自己,黑暗中點燃藍色星點,一陣煙草味飄散開。
“雪兒,她那邊怎么樣了?”
易巷陵那晚讓連雪兒幫忙,連雪兒在那以后沒再找過他。
以他對連雪兒的了解,連雪兒肯定把事情都完成好了,可是他還是要當面確認。
良久,他察覺到一起不對勁,倏然回首,見她正直愣愣的站在門口,月色下顯現出她的肩膀微微抖動。
他知道,她哭了。
她慢步上前,聲淚俱下,“你有一根煙是為我而抽的嗎?”
他低啞的聲音有些含糊,可她聽見了,“沒有。”
張銳琳上前摟住他的脖子,月光下,未盡的語聲淹沒在冰冷的親吻里,淡淡的煙草味,毫無情意。無論她如何向他索吻,他也只是縱容她的所為。
屋內太暗了,她始終沒有要去開那盞燈,他似乎再也沒有察覺到千數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
彌漫的輕砂,將自己籠罩在黑暗里。
她怔住,薄唇離開了他的,“真的……”
他已無法再確認她說的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心間沉下一絲失意,半晌后,“我的每一根煙都是為你抽的。”
她的身體被束縛在了一個有力的懷抱里,貪婪地攫取屬于她的氣息。
床一陷,身上匍匐著的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正探入。兩張臉靠得很近,甚至透過窗外月色看到她臉上細致的絨毛,聞到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起來,唇瓣再次慢慢貼合在一起。
她感受到了來自大地深處的震顫,靈魂就要沖破腦門,好像自己要燒成灰燼,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指甲陷下。
如繞樹的春藤,如盤根的老樹,如咬定青山的松柏。
外面有汽車開過,風鼓蕩著窗簾,天上月亮剛出岫,卻斷了所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