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好奇
書名: 我回來時她卻走了作者名: 荒山地本章字數: 4266字更新時間: 2025-07-28 12:59:02
語秋去到監獄之后自然是經歷了入監集訓期間那樣的樹立學規矩、懂規矩、守規矩風氣之嚴管階段和與人摩擦,甚至被人欺負等等適應環境的階段和“上工”階段。
原以為“上工”而或“踩縫紉機”會讓語秋就此在整個刑期中沉淪、煎熬,并從就此轉入人生低谷而或就此陷入人生萬劫不復之深淵中,去感嘆“變化是世界的本質,無常是生命的常態”。
不曾想,語秋從另外一個層面去感悟了“變化是世界的本質,無常是生命的常態”,不是說就此沉淪,而是通過積極改造,實現了從“上工踩縫紉機”到包夾“包夾犯”到成監獄醫院醫生護士助手之醫護犯之最絢麗之轉身……
泰國監獄,為了實現科學化、規范化管理,促進服刑人員改造,有依據泰國監獄法及相關規章制度,并基于管理需要(如安全風險、改造階段)和行為表現(如認罪悔罪、遵守紀律、勞動學習態度)對服刑人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劃分。
比如,按管理等級(分級處遇)。
這,是最核心的分類方式了。它與服刑人員的現實表現、服刑時間、犯罪性質、悔罪程度等等掛鉤,并直接決定其在監獄內的自由度、通信會見、生活待遇、文體活動、離監探親等方面的處遇級別。
其中:
嚴管級(A級/高度管理)
適用對象:新入監服刑人員(通常在入監集訓期間);有嚴重違規違紀、抗拒改造行為;有脫逃、自殺、行兇等現實危險;涉黑、涉惡、涉恐等重點管控對象。
這一類人,活動范圍嚴格受限(如限定在監舍或指定區域),監控也最嚴密。同時,通信會見也受到嚴格限制,勞動、學習安排也有特殊規定,享受的處遇也最低。
考察級(B級/中度管理)
適用對象:從嚴管級晉升而來,表現趨于穩定但仍需進一步考察;或從普管級因表現下滑而降級。
這一類,管理措施相對嚴管級有所放寬,但仍較嚴格;活動范圍有了一定的擴大,通信會見權利有所恢復但仍受控,處遇有所提升但低于普管級。
普管級(普通管理/C級)
適用對象:監獄內大多數服刑人員。認罪悔罪態度較好,基本遵守監規紀律,服從管理,能完成勞動和學習任務,現實危險性較低。
這一類,執行常規管理制度;享有監獄規定的基本權利和處遇(如正常的通信會見、購物、文體活動等,這一類是監獄管理的主體。
寬管級(D級/從寬管理)
適用對象:服刑時間較長(通常達到一定刑期比例),一貫表現良好,積極改造,認罪悔罪深刻,獲得一定表揚或記功獎勵,無現實危險,甚至可能符合假釋條件。
這一類,享受最寬松的管理措施(如活動范圍較大、自由度相對較高),通信會見限制最少,同時享有較高處遇(如購物額度更高、文體活動更豐富,并還可能獲得離監探親的獎勵機會。
當然,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這個等級當然也表現為動態。監獄會根據服刑人員日常考核積分(基于行為規范、勞動、學習、紀律等多方面)定期進行評審,表現好的可以升級享受更好處遇,表現差的會被降級受到更嚴格管理。
而這,是激勵改造的核心機制。
又比如,按犯罪性質和危害程度。
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等特殊類型罪犯,通常會被列為重點管控對象,管理級別初始設定較高(如嚴管),監控更為嚴密,即使表現較好,晉升寬管級的門檻也更高。
而職務犯罪、經濟犯罪等非暴力罪犯,一般初始管理級別相對較低(如考察或普管),但同樣需要嚴格遵守監規紀律。
暴力犯罪、涉毒犯罪等罪犯,則會根據具體案情、人身危險性和入監后表現確定管理級別。
按行為表現和心理狀態(針對性管理)?
積極改造分子,表現突出,常作為改造榜樣,可能擔任一定的協助管理角色,如值星員、監督崗等,這一類當然更容易獲得獎勵和晉升寬管級。
而消極改造、抗拒改造分子,包括不服從管理、消極怠工、違反監規紀律、有自傷自殘或攻擊傾向的等等,則會被降級(如降至嚴管),接受強化教育、心理干預甚至單獨關押等嚴格管控措施。
而老病殘犯,比如:老年犯、患病犯,則會根據身體狀況,在勞動強度、生活照顧、醫療等方面給予適當照顧,管理上側重安全監護和人文關懷,其管理等級評估會綜合考慮身體狀況。
針對殘疾犯,同樣會根據殘疾情況調整勞動內容和管理方式,保障其基本權利。
對于有特殊心理問題或精神障礙的服刑人員,則會接受專業心理評估和干預,并可能被安排在特定監區或采取針對性管理措施,確保其自身和他人的安全。監獄通常配備心理咨詢師。
再也比如,按入監時間和改造階段。
對新入監服刑人員,無一例外都會統一在入監監區接受集訓,這期間為嚴管級,主要是學習監規紀律、行為規范,并對每一個個體進行心理評估和危險性評估,然后根據評估結果分流到相應監區和確定初步管理等級。
對即將刑滿釋放人員,通常會在出監監區接受出監教育。這一階段的教育側重于社會適應、就業指導等。至于在管理上,通常會在普管或寬管級,為回歸社會做準備。
當然,女子監獄在具體管理中,也會充分考慮女性的生理、心理特點(如經期、孕期、哺乳期、情感需求等),在生活衛生、勞動安排、心理疏導、親情幫教等方面有相應的特殊規定和關懷措施。
即便如此,人們對監獄生活依然充滿了好奇。而這,當然會是一個復雜且普遍的現象。
為什么會如此充滿好奇呢?
想必,“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句詩恰能夠對之作出最有詩意之回答吧,因為監獄那黑夜之黑的特性給了人們太多想要探究跟黑夜有關的誘惑力。
那么,又都會好奇些什么呢?
想必,其自然有從源于多種心理和社會因素去出發而探尋了。
監獄?
監獄是個與世隔絕的“異世界”。
因為,普通人無法輕易接觸或進入的這種高度的隔離和神秘性,會天然地引發好奇心和窺探欲。因為,未知總是充滿著無盡的吸引力。
一直以來,犯罪和監禁都屬于社會禁忌之話題。恰也正因為如此,人們往往會對禁忌事物有著隱秘而強烈的興趣,并進一步想去知道那些被禁止談論和接觸的空間里都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犯罪者(尤其是重犯),往往代表著人性中“惡”的極端。
于是,人們既對其行為感到恐懼和憎惡,又可能被這種極端狀態所吸引,然后想著去了解“惡”是如何運作和生存這樣的話題,便成為了必然。
對于駭人聽聞的罪行,人們本能地想知道“為什么”和“怎么會”。
而了解罪犯在監獄中的狀態(是悔恨、麻木、還是依然兇殘)當然有助于理解其行為的根源了。
監獄是一個極端環境,歷史上曾充滿了剝奪、規則、暴力和等級制度。
所以,人們好奇在這樣極端壓力下,人性(無論是罪犯還是獄警)如何展現,甚至是扭曲而或堅守?包括人性最基本的求生本能、適應力、善與惡的邊界當在哪里,自然是人們思考的話題。
同時,人們潛意識里還又會思考,思考這些被社會隔離的人,在基本需求、情感、恐懼等方面,與“正常人”又有何異同?
人們還關心罪犯是否真的在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好奇監獄生活是否“夠苦”,是否符合自己心中對“報應”而或“正義”之想象。
改造是否有效?因為監獄的另一個重要目標是改造,所以人們會去思考它。
于是,人們想知道監獄系統是否真的能讓罪犯改過自新?諸如對“他們在里面學習、反思了嗎?還是變得更壞了等等去進行思考。
而監獄的生活條件、管理方式、囚犯待遇等等,則往往會被公眾視為整個司法體系是否公正、人道、有效的縮影。
關注監獄,其實也是在關注社會如何對待其“錯誤者”。
而了解監獄的艱苦、不自由和危險,自然會讓身處于自由社會的人們產生一種對比之下的慶幸感和安全感,強化對自己生活狀態之認同。
與此同時,基于監獄有其獨特的亞文化、生存法則、權力結構(如幫派),所以人們大都會對犯人是如何在如此嚴苛、危險的環境中“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的生存策略感到好奇。
而大量電影、電視劇、紀錄片、新聞報道聚焦于監獄生活,且還往往帶有戲劇化、夸張甚至刻板印象之描繪(如暴力、同性侵犯、嚴苛管理、特殊幫派儀式等)的存在,自然又極大地塑造和放大了公眾對監獄的想象和好奇。
然一頓頓好奇之下,人們最關注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或許會是“吃什么?住得怎么樣?穿什么?衛生條件如何?有沒有熱水”吧……
因為這些最基本、最直觀的關注點,能直接讓人能聯想到了“懲罰”的嚴厲程度。
另外,她們需要工作嗎?做什么工作?有報酬嗎?有什么娛樂活動?比如有沒有看書、看電視、放風、運動等等,自然也會成為焦點、好奇點。
生病了怎么辦?能獲得及時有效的治療嗎?特別是心理健康這一極為重要的問題,能不能引起關注和能引起什么樣的關注,肯定是一個避無可避的話題。
*能打電話嗎?能寫信嗎?多久能探視一次?探視規則又當是怎樣的?監獄中的她們會不會被遺忘,又當怎樣才能不使她們被遺忘……
監獄里是否存在森嚴的等級?幫派如何在運作?誰掌握著權力?暴力事件(犯人之間、犯人與獄警之間)是否普遍,程度又如何?如此一來,犯人當如何自保?獄警又當如何維持秩序?是否存在系統性的虐待……
性暴力?
性暴力,當然會是個尤其令人不安且備受關注的問題了。而女子監獄中的同性甚至異性侵犯當然會尤其被媒體渲染和公眾擔憂。
至于罪犯自身,她們對自己的罪行有感到后悔嗎?在反思嗎?她們當如何度過漫長的刑期?面對漫長的歲月,她們將選擇麻木、絕望?還是選擇學習……
接下來?
接下來,她們在監獄里的行為表現,會如何去影響假釋而讓她們得以重返社會?其間,她們為重返社會都做了些什么準備?是否真的有改過自新?是否真的受到了更好或更差的特殊對待?特別是重刑犯、死刑犯,她們的生活狀態和心理狀態會如何?死刑執行的過程,特別是其最后的時光又會是個什么樣子……
而監獄都會提供哪些教育、職業培訓、心理輔導,甚至是宗教項目?然后這些項目是否會有效果?然后,獄警到底是嚴厲的看守者還是改造的協助者?他們是否存在腐敗、濫用職權?然后,監獄內部的具體規則是什么?違反規則又會受到什么樣懲罰(如關禁閉)?其懲罰又是否人道?冤假錯案到某個具體案件的該犯在監獄中的處境又會引發什么樣的極大的同情和更強烈的關注……
這,種種關注的背后,毫無疑問都混合著恐懼,混合著道德評判,混合著對公正的訴求、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且無法否認的窺探欲。
正是: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是的,正是這種揳機讓在監獄里的語秋,既給了她自己窺探監獄的機會和好奇,也給了別人,特別是給了關心她的親人和朋友,尤其是她的愛人窺探監獄的機會和好奇。
她們(他們)因為擔心她而充滿了對她所在境域的窺探欲。
于是,從這個層面上,可以說監獄里的她和她的獄友們、監獄里的獄警及監獄里的所有之現狀和現象、動向,都對擔心語秋的人充滿著足夠大的誘惑力。
好奇?
她們(他們)的好奇?
于是,向北想窮究監獄里的一切。
而窮究一切的最終目的,又莫過于是在從內從外表達著一種對語秋在其間的擔心和愛了。
于是乎,向北對監獄里的一切之想象和對一切現象之理解的合理與否、正確與否、必要與否,便不應該受到苛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