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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Nothing to lose

回到靜宜之后生活一切如常,仿佛無事發生,非要說變化的話其實有兩點:一是白芷不說每天,起碼也是每三天就會給家里打電話,詢問媽媽的身體情況、復查結果,只有當得到積極回復的時候她的心才會稍微放松一些;二是不管她多晚下班都有人來接她了。

“家里還好嗎?”臨近下班時許尚哲走到她工位旁邊問。

“都處理好了。這些天麻煩你了,這么多文件都是你一個人處理的。”白芷面帶歉意地說。

“沒事,你家里的事比較急,我理解。”

“嗯,謝謝。回頭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你。”

“那倒不用,你沒事就好。對了,一起走嗎?”

“不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哦......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兩人心照不宣,白芷沒有說出男朋友就是趙舫這件事,許尚哲也沒有追問。不是許尚哲沒有確認自己的心意,也不是他不喜歡白芷,只是“男朋友”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來遲了。

果然,猶豫就會錯過。

“白芷,下周六有時間嗎?來試試伴娘服啊?”陶陶某一天給白芷打電話說。

“我是有時間,不過你們不是6月6號就辦婚禮了嗎?怎么現在才去試衣服!”

“你說還能因為什么!要不是現在還有時間,我早就跟他大吵一架了。”

“好啦,衛風那么忙,體諒一下啦!”

“我知道!那就說好了。下周六試衣服,我把地址發微信里了,你記得看一下。我等會兒還要聯系婚慶公司,先不說了啊。”陶陶匆匆撂下電話。

“她要是知道我和趙舫成了男女朋友會嚇一跳吧......”畢竟誰不喜歡再續前緣的戲碼呢?

周六,白芷和趙舫一起來到婚紗店。

“你們倆一起來的?”衛風一臉八卦地問。

“嗯,當然和我女朋友一起來啊。”這個回答讓衛風和陶陶都嚇了一跳。

“可以啊哥!進展挺快的啊!”

“恭喜恭喜!先試衣服吧!”陶陶一臉不懷好意地拉走白芷。

陶陶興致勃勃地塞給白芷一堆禮服讓她去試衣間挨個兒試一下,自己就像上次白芷拍婚紗寫真一樣倚在試衣間外的墻上。

“快交代,你倆什么時候開始的?上次一起吃飯還沒見你們有什么動作。”

“就不到半個月吧......”這問題還讓白芷有些難以啟齒。

“怪不得。誒!那你倆誰追的誰啊?他追的你吧?”

“呃,應該是吧。但我也喜歡他,所以......應該算是雙向奔赴了?”

陶陶充滿羨慕地發出一聲感嘆,然后說:“算了我也不八卦了,畢竟我也是有婦之夫了,這么刨根問底不太合適。”

“這,也不算太八卦吧?”

“有一說一,我聽衛風說趙舫這么多年一直沒找過女朋友誒!但奇怪的是去年他自己主動聯系了一次相親,但也沒聽說......他的相親對象,該不會就是你吧?“陶陶說得很大聲,生怕其他人聽不見。

白芷聽到趕緊伸出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是我......”

“我靠!趙舫這也太專一了吧!為了一個可能再也見不到的人守身如玉這么久?!那那那,他有沒有對你有什么實質性的舉動?”陶陶一臉lsp的樣子問道。

“沒有!不是說不八卦了嗎?”

“他居然沒有!我還以為苦等這么多年他會如饑似渴呢!”

當然不會了。他可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在試衣間外,兄弟二人也在攀談著。

“你上次說的相親,就是和白芷吧?”衛風問。

“是。”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追到人家?布了這么大一盤棋。”

“沒把握,但為了她我愿意試一試。”

“誒,跟沒跟人家那個什么?”衛風一臉小人的樣子湊近趙舫,結果被趙舫一把推開。

“沒有,想什么呢?”

“沒勁。”

“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知道我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意愿。現在都交往了,那些事等她暗示我的時候再說。”

“您還真有耐心。你該不會還沒告訴家里人你鐵樹開花這事兒吧?”

“沒啊,急什么!”

“得得得,不急不急,我這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知道就好。”

現在的交談氛圍顯然是輕松愉快的,可誰也沒有想到婚禮當天發生的事會讓白芷后悔一生。

在東華時,趙舫問白芷為什么要辭職回來,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也不遲。

白芷是這樣回答的:“對于我這種頸部學生來說,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都太少了。遠遠看起來,我似乎也不差,但從來得不到老師的關注、同學的羨慕,也從來輪不上當別人家的孩子。大家靠著聰明往前游的時候,我卻只能從頭學起;大家都有了錦繡前程,我還在暈頭轉向。我沒什么是拿得出手可以和別人比的,擁有的可以傍身的東西太少了。所以家人、朋友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我不能失去他們。”

遺憾的是,白芷即將失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陶陶的婚禮地點在靜宜一家高級酒店的露天草地花園。現場布置得簡單氣派,一打眼就看得出這對璧人出身于大戶人家、實力雄厚。

司儀站在臺上眉飛色舞、侃侃而談,陶陶和衛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臺下的白芷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露出了自內而外的笑容。她真的很希望自己的朋友最后獲得幸福。

但是一個電話打亂了這甜蜜的時刻。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定位在東華。白芷接起電話,對方聽起來像一個中年婦女。

“喂,是白芷嗎?”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周邦媛的媽媽。”

“阿姨您好。請問打給我有什么事嗎?”白芷聽得出來對方的語氣里有些許悲傷。

“......媛媛,走了。”

“走了?她去哪兒了?”白芷有些慌了。

“她投河了。昨天警察聯系到我的。”對面的女人開始失聲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白芷頓時感到腦子嗡的一下變成純純的黑色,深不見底,心像隨著地心引力墜入馬里亞納海溝,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超出心臟負荷。她承受不住了!巨大的痛苦和震驚向她襲來!不可能的!媛媛怎么可能自殺呢?上個月我還給她打電話來著,怎么可能!

白芷眼前發黑。婚禮上的喜慶熱鬧,和突然得知好友去世的噩耗的痛苦極限撕扯著她的內心,此刻她體會到了五馬分尸的痛苦。她穿過正在笑著鼓掌的賓客,以最快速度向外奔去。趙舫注意到白芷不對勁,匆匆從臺上跑下來追在白芷身后。

視線氤氳,白芷也不知道自己在朝著哪個方向跑,還是無法相信媛媛親手結束自己生命的事實。她跌跌撞撞地跑著,重重地摔在拐角,坐在地上,眼淚像決堤的洪水,那一刻她相信了古人的形容是多么的準確。溘然長逝遠比讓人有預期的死亡痛苦的多。外公去世是白芷在內心演練過無數次的場景,那是一種細水長流、形影不離的悲傷,周邦媛的去世是始料未及、毫無征兆的,如同偷襲,無聲無息地把人的心挖空了一大塊。

趙舫追上了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的白芷。“白芷!白芷!怎么了?”他扶起無力的女孩。

“你說,我在別人婚禮上,收到了我最好的朋友去世的消息。我應該開心嗎?為新郎新娘、為我的朋友嫁給愛情而開心嗎?那媛媛她會不會難過啊?她會的吧?她要是知道我在這幸災樂禍她肯定會罵我,說我忘恩負義。我應該哭嗎?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哭多掃興啊!別人都滿面春風、和和氣氣的,我他媽在這兒哭天抹淚是要怎樣!”

“你閨蜜周邦媛?!她怎么了?!”

“她他媽投河了啊!為什么啊?怎么可能呢!她不可能死的,她還說要吃遍靜宜每一家飯店呢!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芷越說越沒有力氣,抽抽嗒嗒,險些哭暈過去。“趙舫,你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白芷咬緊嘴唇才說出了這樣一句完整平靜的話。

“好,我陪你去。”趙舫摟得更緊了些,不斷地撫摸著女孩的背,緩解她激動的情緒,他的手掌卻依舊能感受到哭泣伴隨的胸腔起伏。

臨行前,白芷打電話給許尚哲,拜托他轉告管寧周一請假。

“怎么了?是家里的事沒解決好嗎?”許尚哲問。

“媛媛走了,我去送送她。”

“什么?!”這個消息著實也把許尚哲嚇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周邦媛一直是一個開朗的人,“什么時候的事?確認過了嗎?”

“嗯,她媽媽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的......她就死在靜宜川里。”白芷努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需要我過去幫忙嗎?”

“沒事,我可以的。請假的事就麻煩你了,我這邊處理完會盡快回來。”

“不著急。你注意身體,別哭傷了。”

受傷算什么?我已經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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