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實在拗不過趙舫。在趙舫的強烈要求下,白芷不得已同意讓他跟著一起回東華。很奇怪的是二人關系的界定:朋友?戀人?似乎都不是。不過白芷沒有時間想這么多,她和趙舫買了當天晚上的飛機回了東華,下了飛機已經是1點多,醫院不讓家屬進入,兩個人便找了附近的一家賓館住下。
“所以你到底跟我回來干嘛?回來受苦的嗎趙大少爺?”白芷還是沒忍住問了趙舫。
“你真想知道?”
“當然。”
趙舫接過前臺遞來的房卡。“但我現在還不能說。”
“為什......算了不問了。你快回房間休息吧,都這個時候了。”
“明天幾點集合?”
“你,要跟我一起去醫院。”
“要不然我陪你回來干嘛?旅游嗎?幾點?”
白芷有一些無語,但莫名其妙地無法拒絕他。“病房是8點開,那就七點半,吃了早飯再去。”
“好。明,不對,六小時之后見。”
白芷也算加了很多版,熬了很多個通宵了,但還是第一次感覺如此身心俱疲,隨時都可能癱倒在地上。回到房間她連睡衣都沒換,直接給手機插線充電,鉆進被窩里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白芷下樓的時候趙舫已經等在大堂。
“走吧,先吃早飯,我看醫院樓下有賣豆漿油條的。”
“啊,好。”
“要給你爸媽帶一份嗎?”
“剛才問過了,他們在醫院吃完了。走吧,去病房。”
“好。”
白芷進入病房時,她爸爸正坐在病床邊給媽媽剝橘子,老兩口一看女兒來了神色振奮不少。“閨女回來啦!”隨后目光落在身旁183cm的年輕人身上。“這位是......趙舫?!是秦伯伯的孫子對吧?”白爸爸的記憶仿佛一下子被激活。
“對的叔叔,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那叔叔能忘嘛!你上小學的時候你爸媽有時候忙,我還去接過你幾次呢!”
我爸接過趙舫?我居然都不記得了......
“白芷,你怎么和趙舫一起來的啊?”
“呃,趙舫聽說我......聽說我要回來,所以想跟我一起回來看看你們。”
“趙舫真是長俊了,小時候還胖嘟嘟的呢!”躺在病床上的白媽媽突然開口,眉開眼笑的。
“媽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血壓還高嗎?”
“現在好多了。哎喲閨女你都不知道,剛來醫院測血壓都180多了,可把我們倆嚇壞了。這兩天打針吃藥降到150了,但還是有點高。”
“得虧是我爸發現及時,腎病綜合征可不能拖,約拖越重。話說回來你血壓都這么高了,怎么才有反應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天天在家里忙上忙下的,歲數又大了,高血壓很正常也沒當回事兒。”
白芷無奈地嘆了口氣。“以后就知道哪兒不舒服一定得來醫院,不能挺著。那大夫現在怎么說?”
白爸爸接過話:“現在檢查還沒做完,大夫說得等磁共振、穿刺結果都出來,判斷這個病的情況再給出治療方案。我估摸著,得至少得半個多月。”
“那說什么時候做檢查了嗎?”
“昨天做了核磁共振和骨密度,說你媽缺鈣。呃,今天下午排了一個B超,穿刺還沒說時間。”
“行......你們別上火,我和公司請了年假,這邊兒缺什么就告訴我,我去買。”
“閨女,這次沒辭職吧?”白媽媽拉著白芷的手問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可別再辭咯!”
“媽你放心吧,工作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你就安心治病,調養身體就好。”
“閨女啊,我要出去給你媽買點兒藥,你在這兒陪陪她。”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觀察的趙舫開口說:“叔叔您腿腳不好,我陪您去吧,讓白芷在這兒照顧阿姨。”
“不行不行!你是來看我的客人,怎么能麻煩你。你就在這兒坐著。”
“沒事叔叔。我來得倉促也沒帶什么東西,能幫什么忙就幫一幫,您不用跟我客氣。”
“這......那行吧。閨女,那我們倆下樓買藥去了,你在這兒照顧你媽。這瓶藥還剩1/5的時候叫護士來回憶下哈!”
“知道了,你們注意安全。”白芷目送著兩個身影消失在醫院走廊的陽光里。
“誒閨女,”白媽媽一臉八卦地問道,“這個小伙子是不是就是你的相親對象來著?”
“是。”
“我記得他。你倆從小就認識是不是?”
“是,但是我不太記得他了。”
“人家可記著你呢!”
“什么意思?”
“傻閨女還沒明白啊!那次相親就不是你郭姨安排的,是趙舫主動找上來的。”
“什么?!那、那他為什么不直接聯系你們,你們不是和秦爺爺他們一家都認識嗎?”
“嘖!你怎么這么不開竅呢!”白媽媽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來找我們,我們只能告訴你有個相親,你肯定不去,但這要是外人安排的你八成因為面子會去見一面。”
白芷雙手剝著橘子,腦子卻還處于震驚狀態。“他這......這是早有預謀啊......”
“我看這小伙子心還挺誠的。”白媽媽一邊吃著橘子一邊說。
“你才剛見人家一面就把調性給定了?是誰之前告訴我看男人的7個標準來著!”
“趙舫之前給我打過電話,給我們表了個態,要不我能這么說?再說了,人家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媽挺滿意的。”
“凈開玩笑!吃橘子吧!”過了一會兒白芷又說:“他,是怎么表態的啊?”
“那你得去問他本人,我這老太太說不合適吧。”
“看你這侃侃而談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老太太啊,我這個年輕人都得說一聲佩服。”
“誒!人家可對你有意思啊,這都陪你回來了。那你對人家啥感覺啊?喜不喜歡啊?”
白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喜歡。”也下意識地轉折:“但我怕我配不上他。”
白爸爸這邊也是瘋狂試探、反復敲打趙舫。
“趙舫啊,今年29了吧。”
“嗯,快30了。”
“在哪兒上班啊?”這套說辭真的是天下父母的統一動作。
“在醒瑞,科技公司。”
“搞研究的啊?”
“談不上研究,就是開發程序,寫寫代碼,周末兼職個攝影師。”
“喲,那收入應該不錯吧?”
“養活自己,給家里寄點錢是沒問題的。”趙舫說得很謙虛。
“你之前是給阿姨打過電話是吧?”
“嗯......叔叔,我想追您女兒。”趙舫偷瞄著白爸爸的臉,期待著一個肯定或回絕的回復。
“你知道她有個談了4年的前男友吧?”
“嗯。”趙舫點點頭
“白芷那次被傷得很深,雖然她不說,但我看得出來,她現在還沒走出來。”
“我知道。”
“我這個女兒,說好聽點是要強,難聽點就是外強中干。什么事兒都憋在心里、硬抗。你看她現在挺自信的吧?其實她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暗地里和自己較勁。2年多之前我心臟搭橋,她非要辭職回來照顧我,后來費好大勁才找到現在的工作......”
“我知道。”
“趙舫,叔叔就問你,你真心喜歡我女兒嗎?”
“真心喜歡。我這次就是為了給我20年的喜歡一個結局。”
“我看得出來白芷也對你有意思,但這孩子總有顧慮。”
“嗯,我明白。”
“我和你阿姨的婚姻沒有看起來那么好,所以我沒不想女兒的愛情有遺憾。”
“我不會讓她有遺憾的。”因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