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語，確實緊緊地攥住了被子，他低著頭，關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著那揪在一起的被套，關海就感受到了他的糾結。

能讓胖子糾結到這種程度，難不成兇手是一個他們認識的人？

“胖子，你如實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管是誰我都能接受的。”

胖子抬起了頭，嚴重的糾結更是明顯，“一定要我說嘛？”

關海點了點頭，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迸肿釉俅蔚拖铝祟^，言語之中充滿了悔意。

見他如此，關海的心懸了起來。

胖子越是如此，越是表明了那個人跟他們很熟悉，以至于讓他不敢直面現實。

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做好心理準備，關海再催胖子告訴自己實情。

“我從廁所出來，看到有個人趴在宋茜的身上，在他回頭的時候，我看到...我看到...”

胖子又猶豫了起來，關海心急催促了起來，“你就直說吧！”

胖子抬眼看向了關海，滿眼掙扎，“那個人就是...你！”

最后一個字出口之后，關海頓時傻眼，身子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哐當一聲，撞在了宋茜的床上，他才回神。

胖子則直接把頭埋進了被子里，不去面對。

“胖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尤其還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太不像話了?！?

關海努力扯出笑容，可是越是努力越是不自然，皮笑肉不笑的，比哭都難看。

“我也希望這是在開玩笑。但我記得很清楚！”

胖子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說著胖子也探出了腦袋。

“我清楚地記得你當時的樣子，你嘴角的血跡，我好希望我能忘記，但我怎么都忘不掉?！?

胖子一臉的痛苦，將那種相忘卻忘不掉的苦惱都擺在了臉上。

“宋茜現在是最幸福的，想來她不愿意醒來，就是不愿意面對這件事情?！?

胖子看向宋茜，眼中多出了幾分羨慕。

關?？戳丝此?，又看了看宋茜，果然胖子一直都在裝睡，醫生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只是此刻他將醫生的話牽扯到他的身上讓他接受不了。

思緒翻飛，關海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對著胖子張開了嘴巴。

“差點被你唬住，我又沒有尖牙，怎么可能對你們造成那種傷害？”

胖子沒有馬上回話，上下打量了關海一番才道：“你這外套還是那天的外套？”

關海點了點頭，從出事了之后，他一直在醫院陪著兩人，每天吃飯都是王城幫忙買，哪里有時間回去換衣服。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了胳膊，手指指向關海。

關海不解地打量著自己，奇怪胖子在看什么。

“口袋，右口袋！”

關?？粗肿樱皇置蛄俗约旱挠铱诖?。

“昏迷之前，我看到你從嘴里拿出了假牙，放進了口袋里?！?

“怎...”剛想反駁，關海真的摸到了什么。

表情瞬間凝固，摸索了一番，兩個尖尖的東西十分扎手，刺痛的感覺則是讓關海心里充滿了不安。

慢慢地將口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副閃閃的金屬制牙套出現在他的手上。

與普通的假牙不同，牙套上還多出兩個三四厘米長的犬牙，犬牙的尖尖上還帶著紅色的血痕。

看到手里的牙齒，關海猛地一抖，一把將牙齒扔了出去，身形后退，再次撞擊在了宋茜的床上。

看著關海的舉動，胖子一臉苦笑，“在發現是你之后，我試圖跟你說話，但是你像是入了魔似的，根本就不理會我，甚至還開始攻擊我。關海，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希望那天我沒有醒，就這么總比知道是你干得好。”

胖子的話深深地刺痛了關海的內心，他沉默想要思考什么，可腦子里卻如同一窩亂麻。

最后他只能在看向胖子，“胖子，我不明白我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真的沒有看錯嗎？”

胖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比你更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是我很清醒，我知道那都是真的。”

關海望著胖子不語，面對這件事情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了。

胖子則稍微冷靜了下來，打開了話匣。

“其實前幾天我發現你有夢游的跡象，考慮到你這段時間太累了，我就沒有多想...”

“夢游？”關海又是一頭問號。

“有天我出去買菜，回來的時間見你在客廳里轉悠，我叫了你幾聲，你卻沒有答應?！?

關海眉頭緊蹙，對于胖子的話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現在想想，那天晚上你的情況跟夢游差不多，或許這段時間的事情都是你夢游時做出來的...”

說著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不敢再去直視關海的眼睛。

關海沉浸在他所說的話中，無法自拔。

我調查了這么久的事情，問題其實出在自己身上？

兇手知道我的一切計劃，能夠隨之做出相應的對策，一直讓他覺得奇怪，甚至讓他懷疑胖子。

他卻忽略了自己，如胖子說的，我真的是兇手的話，能做出這些反應也是有可能的。

關海滿腦子都在想自己是兇手，質疑郁結等情緒一股腦地涌上心頭。

“啊...”

在掙扎之中，他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嘶吼了起來。

見他如此，胖子身上擔憂，忙下床將他摟進了懷中。

“關海，我知道做出這些事情肯定不是你的本意，你肯定是壓力太大了，心理出現了問題，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我會幫你找心理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

聽到這話，關海的情緒徹底爆發了，他趴在胖子的懷里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不斷地質疑自己。

一個小時后，關海冷靜了下來，但他的眼神中也失了神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再言語。

胖子安慰了他幾句，沒有什么效果，只能住著他了。

中午王城來送飯的時候，一見王城關海就露出了幾分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