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的妊娠反應很是嚴重,幾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御醫無奈,卻也只能將一補藥一碗接著一碗地地上,可才兩天,清瑤已經是聞到味道便開始吐了。
貼身伺候的嬤嬤流著淚說,要是她再不吃,陛下會將他們統統砍頭的。清瑤苦笑,說:“我真吃不下那些,你要不給我做些雪花糕吧,就是用六月雪的花瓣和著糯米粉,加一點點棉糖,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蒸熟即可。”嬤嬤聽了大喜,急忙吩咐了廚房。
清瑤微微閉上了眼,低聲呢喃:“小時候,母后常常做雪花糕。我和清影坐在六月雪里,一邊吃一邊聽母后講故事……”心慢慢疼了起來,她說不下去了。
過了幾日,清瑤終于可以下床了。一打開門,雪色迎面撲來,她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一院子的六月雪。
嬤嬤在旁邊說:“陛下聽說娘娘喜歡吃雪花糕,喜歡看六月雪,便讓花匠連夜移植了這些花過來。”
清瑤彎腰撫著那一朵朵細小的花兒,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不遠處的拐角,一抹明黃色久久未曾消失。
夏日炎炎,清瑤懶懶地躺在在墨池中央的亭中乘涼。
朝歌已許久未來,她一個人優哉游哉地過著日子,也不是不好。只是聽嬤嬤說,為怕他寂寞,丞相送了兩個嬌艷的美女給他。只是他并不喜歡,一次都未臨幸過。
清瑤想,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吧。他五歲即位,丞相攝政,至他十五歲都未有將大權歸還之意。也不知他是如何在那般精明的丞相眼下,硬生生將政權奪回。這些年兩人因共同的利益維持著面上的融洽,背地里卻不知向對方施了多少暗箭。只是,眼看這統一大業即將完成,彼此怕是要扯破最后一層紗,刀刃相見了吧。
如此這般,丞相送來的女子,他怎么敢要?清瑤輕笑,只是這與她又何干呢,他們斗他們的,她過她的日子,進水不犯河水最好。
日頭漸漸起了,她起身回房,才走到湖邊,便看見不遠處一身黑袍的朝歌和丞相爭執著。最終,丞相拂袖離去,而朝歌僵硬地站著,渾身散著逼人的怒氣,以及深深的落寞。
清瑤看著,忽然覺得心口有些悶,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他也只是瞧了她一眼,一聲不吭。
回去途中,她竟然遇見了丞相以及兩位美人。丞相見了她旁若無人地走過。她還來不及思索,冷冷的譏誚便出了口:“丞相向來自詡學富五車,可見了本宮連如何跪拜都不會嗎?”
丞相哼了一聲,草草彎了個腰便要走,清瑤卻厲聲道:“站住!既然你不會,本宮就教你!李美人、陳美人,跪下!好好教教丞相見了本宮該是如何行禮的!”
她本是盛極的容貌,此刻發怒,高貴清華之氣逼人心魄。李美人身子一顫跪了下去,陳美人還在猶豫,她一個巴掌狠狠甩去:“跪下!教丞相行禮!”
陳美人只能跪下。清瑤冷冷看了眼丞相:“丞相可是會了?不會的吧,就讓兩位美人教到會為之吧。不過本宮想,丞相公務繁忙,在宮里呆久了怕是會出些事,還是快些會了好。”
丞相鐵青了臉,狠狠瞪著他,慢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