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開車的阮白露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下去，她穩了穩心神，因為身旁就是傅思聞，只好語焉不詳的回答：“嗯。”

匆匆掛了電話后，余光里瞥見傅思聞還在盯著自己，阮白露有種被抓包的惱羞成怒感：“看我干什么？”

“和誰打電話呢？”

阮白露摸了摸鼻子，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沒誰，就是之前畫室里的學生，他今天也高考，打電話過來報喜說考的還行。”

“男的女的？”

這樣的情況阮白露已經經歷過一次，因此她不慌不忙，回答的同時腳下油門一踩，方向盤一打拐上了另一條路，穩如老司機一般：“女的。”

傅思聞不咸不淡哦了一聲，轉而岔開了話題：“今天回去吃啥啊。”

“炒空心菜，清燉牛肉，蛋羹，怎么樣？”

“噢喲，今天伙食這么好哇？難得難得。”傅思聞開始貧。

“這不你高考了，總得盡一盡我這慈母的心。”

“切。”

——

下午的考試，也是阮白露將傅思聞送過去的，她和傅思聞說好還在老地方等，看著人進去之后，就坐進了車里開著空調百無聊賴的玩手機。

上午那場，阮白露是實打實站在太陽底下曬著等了幾個小時，只不過是為了個儀式感，還有看到別的孩子家長也都頂著酷暑站著，她也攢勁兒似的站那兒杵了老半天。

等到下午，她吸取了經驗教訓，管他的儀式感不儀式感，她等在車里也是一樣的等。

手機里提前緩存了一部電影，等電影的進度條拉滿，傅思聞也差不多該出來了，阮白露收起手機，張望著校門口的方向，果不其然，學生們已經一波一波往外走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屈起手指敲打著方向盤，敲打了不過百下，就聽車門“哐”一聲被拉開了。

“下午考的咋樣？”

“挺好，本市重本隨便選。”

傅思聞一屁股坐進副駕駛，甩著手哎喲哎喲的感嘆：“今兒中午沒休息好，寫的時候有點困，就趴著睡了一會，醒來發現時間不太夠，最后一大題我字都寫飛了，現在手還酸呢。”

阮白露瞥他一眼：“還敢睡覺？”

傅思聞咧著嘴樂：“就算我中間不睡，我寫完也會空出來二三十分鐘，這就是學霸，懂不。”

“少貧，今晚給我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再戰。”

傅思聞比了個敬禮的手勢：“得嘞！遵從母命！”

傅思聞考了一天，也累了一天，阮白露可不比他少累幾分，回去簡單燒了個飯之后，監督著傅思聞洗澡上床關燈準備入睡后，阮白露也揉著發硬的肩頸推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

房間里擺了一張工作的桌子，桌角擺著一張她和傅聞的合影，距離影像下面標注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

一眨眼，時間就過去這么久了啊。

阮白露坐在椅子上，拿起相框，用袖子擦了擦相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俄頃，她將相框抱在懷里，笑容漸漸綻放開來：“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