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聞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抱住阮白露的，只知道在聽見答案正確的那一刻，情難自禁的抱緊了她。

“松開！”阮白露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警告他，“會有人看見！”

聞暗將下巴枕在她的肩窩上，心里知道要松開，可動作卻絲毫未動，再一秒，再抱一秒就松手，聞暗在心里告誡自己。

“那能不能先不要和他在一起，等我高考結束，我追你啊。”

呼吸的潮濕氣息灑在耳廓上，麻酥酥的，一路癢到了心里。

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在此時坍塌，她日日夜夜堆積起來的壁壘在這一刻被少年真摯的感情沖垮。

再一秒后，她的心理防線已經一退再退，她嘆息，和風一樣輕盈：“好。但在那之前要先專心備考，我等你考上重本。”

盛大的欣喜在綻放，聞暗更加抱緊了懷里的阮白露，語氣里是滿溢的歡喜：“好。”

“現在可以松開我了嗎？”

聞暗松開她，方才沒覺得不好意思，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他擼了擼剃成了板寸的頭發：“那我每天可以給你打一個電話嗎？”

“不可以。”阮白露很快又補上一句，“學業重要，考上重本再說。”

話一說完，連阮白露都覺得自己心腸是真硬，怕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才能做到如此。

聞暗顯然有些失望，可他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距離高考不過還有幾個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離開前，他又短暫的抱了一下阮白露，阮白露沒有抗拒，看著他又恢復之前的喜滋滋樣子，抱了幾秒就離開了。

阮白露活了許久，她漸漸開始體會到當年傅聞那種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生活，開始不再愛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多吃清淡蔬菜，只是偶爾，會吃一些傅聞當年愛吃的食物。

在聞暗進入她的生活之前，她一直是這樣，不咸不淡過著自己的生活，如今遇到聞暗，好像生活和以往大不一樣了。

好像，她也變得年輕起來。

她久久的站在原地，一仰頭就看見碧綠的常青樹，她忍不住回想起傅聞，忍不住想，如今的她和聞暗，就好像當年的傅聞和阮白露，身份對了調。

——

聞暗果然信守承諾，沒有打電話給阮白露，只是常常在十一點左右的樣子，給阮白露發一句：睡覺啦，晚安。

偶爾阮白露不忙的時候看見消息就會回復一句晚安，偶爾她忙的時候沒看到消息，第二天醒來也會回復一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像極了一個老古板。

但她不知道，這每天一兩句的交流，已經是聞暗在那一段黑暗拼搏歲月里，所擁有的的最甜的糖了。

在聞暗離開后，阮白露還是任教在畫室，送走了一批藝考的學生，工作并沒有因此停滯松散下來，反而因為新生的涌入而更加忙亂。

這期間，陳盡一直幫她分擔工作，有意的向她示好。

起初，經常和他一起吃飯，不過是因為陳盡幫了她，她也幫了陳盡，最初只是當做朋友，才有了每天的下班約著一起去食堂。

然而后來，朋友關系變了味，陳盡開始試探她，想要多一分擠進她的生活，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就是從那時候起，阮白露開始疏遠陳盡。

可陳盡不知道是裝作不懂還是根本不懂，對于阮白露的疏遠仿佛并沒有感覺，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熱情。

這樣的熱情落在阮白露的身上，就成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