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阮白露第一次和聞暗一起過年，就只有她和聞暗兩個人。

之前沒和聞暗過多接觸過，倒不知道他手這樣巧，還是剪窗花，紅色的窗紙在他手里翻飛，小剪子咔嚓咔嚓的響，阮白露湊近他，看的很是專注：“剪的什么？”

聞暗手里動作一頓，偏頭看著阮白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阮白露心里有了猜想，她不再多言，靜靜地看著聞暗剪完那張窗紙。

很快，聞暗放下剪子，展開薄如蟬翼的紅紙，上面是一張小像，鼻子眼睛嘴巴和阮白露有著八分想象。

阮白露接過聞暗遞過來的窗花，表情欣喜：“和我好像啊?！?

被夸了，聞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傾身，指尖輕輕點上阮白露手中小像的鼻子：“山根這里剪錯了，不然能和你有九十分相像呢?！?

阮白露妥帖收好那張小像，視若珍寶一樣：“也很好啦，你是跟誰學(xué)的？手藝真好?！?

“我奶奶?！闭f到奶奶，聞暗就忍不住多和阮白露說幾句，“我奶奶是剪窗花的藝術(shù)家，她剪的窗花還被放在了博物館里呢，要是她來給你剪，一定比我剪的要好上十倍?！?

少年人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都是自豪。阮白露點點頭，順應(yīng)著他的話說：“那你奶奶很棒呀，真想看看她剪的窗花。”

聞暗忽然湊近阮白露，突然起來的壓迫感令阮白露不自覺朝后退了退，聞暗恍若不覺，嘻嘻笑著逗她：“那你明年和我一塊兒回家，我?guī)阋娢夷棠獭！?

阮白露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起身說要去準備菜品，一會兒該燙火鍋了。她像是逃避一樣離開了和聞暗獨處的環(huán)境，在離開聞暗的視線后，她背靠著廚房的門深呼吸了幾口。

阮白露甚至能猜到，在她快步離開時，聞暗的眼神里一定寫滿了失望。

他在試探，她知道。

那句玩笑話背后的意思剖開來看，無非就是聞暗想一直和阮白露在一起，不管當前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但以后，他想要更進一步。

阮白露心跳砰砰，少年人的真心情意，最是令人眼花繚亂，稍有不慎就要落入他的陷阱。

——

燙火鍋的食材備好了，兩人配合著將電磁爐搬到客廳里，阮白露家的客廳很大，正對著入戶門，入戶門一打開，就能看到院子里的雪景，冬天就著雪景燙火鍋，也算是一樁美事。

和聞暗吃了幾餐飯，阮白露就看出來他沒什么忌口的，什么都吃，不像以前的傅聞，忌重油重辣忌不健康忌這樣忌那樣……

又想到傅聞了，阮白露嘆了一口氣，聞暗聽到她嘆氣，手里蘸麻醬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看她：“突然嘆什么氣？”

“沒事。”阮白露仰起臉看向聞暗，他的臉在特定的角度看起來，和聞暗一模一樣，就如此刻，如之前和阮白露一同燙火鍋的傅聞的此刻。阮白露心里一緊，手里捏住筷子的力量加重了一些，她很快回過神來，“就是想起了過去，沒事的，你吃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