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嫚起初還是得意的，直到聽清了副統領的話，面色才“唰”地一下變了。

“你說什么？”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這間屋子里的情況著實尷尬，副統領根本沒想跟她解釋什么，直接一揮手，左右羽林軍沖上前三兩下就制住了杜小嫚。

“放開我！你們瘋了嗎？！憑什么抓我？！！”

杜小嫚激烈掙扎了起來，先前受過的箭傷此時一個個崩裂開來，鮮血逐漸侵染衣衫，好不駭人！

“滾開！沒長眼睛的狗奴才！”

她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連踢帶踹，甚至還要上嘴撕咬。

瀾川倚在榻上，輕嘆一聲涼涼道：

“杜姑娘如此，可要讓王爺失望透頂了……”

這一句風涼話，更激得杜小嫚狀似瘋癲，嘶聲喊道：

“薛琳瑯！你們沆瀣一氣！你們都是串通好了來害我！連辰……連辰他會信我的！你等著！他會救我出來！薛琳瑯你不得好死！”

瀾川掩唇輕咳了兩聲，伸手給小福道：“杜姑娘的頭發亂了，扶我起來。”

“小姐……”小福心有余悸的看著發狂的杜小嫚，卻也不敢違抗瀾川的命令，小心將她攙扶著，替她穿好鞋子。

瀾川徐徐踱步到杜小嫚面前，彎腰，拈起她一縷碎發替她別到耳后，湊近幽幽道：

“杜姑娘的消息著實不夠靈通啊，明護衛一早便被本王妃送去了尚書府當差，自然……不在國公府中了。”

她退開半步，笑得異常和藹。

可落在杜小嫚眼中，卻如同惡魔一般。

杜小嫚瞪圓了一雙杏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瀾川，嘴唇慘白著不住顫抖，喉間發出細碎的“咯咯”聲。

宛如一條瀕死的魚。

直到這一刻杜小嫚才恍然明白，一直以來她自以為布置精良的局，其實不過是步步踩在了對方預設好的棋盤之上。

她以為自己是執棋者，殊不知，那只是對方造給她的假象罷了。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哈哈哈哈哈哈！！”

杜小嫚渾身是血，忽然嘶聲長笑了起來。

小福一個激靈，慌忙將瀾川護在身后。

只見杜小嫚“噗”的吐出一口鮮血，猩紅的雙目惡狠狠看著瀾川，一字一頓：

“好……好得很，薛琳瑯……我杜小嫚便是要看著……”

“看著我如何從云端跌到谷底？在泥淖中生不如死？”

瀾川根本不給她發揮的機會，接過話頭淡笑道：“你還是別看了，至少還能保留一個美好的愿望。”

“……”杜小嫚瞠目結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

羽林軍不由分說將她拖了出去。

半晌，副統領親自進來給瀾川賠罪。

“無妨，再過兩日本王妃也要回城了，定不會在陛下和太后面前，說羽林軍半句不是。”

知道副統領擔心的是什么，瀾川好脾氣的揮揮手，表示不予追究。

副統領這才松了口氣。

卻是猶猶豫豫，有話要說的樣子。

瀾川也不急，端起茶盞悠悠抿了一口，安靜等待。

“王妃遠在佛寺，有所不知，其實今日前來叨擾，原是事出有因……”

副統領琢磨了半天，還是選擇硬著頭皮問她。

瀾川挑了挑眉，便聽副統領掙扎道：

“此時牽涉甚廣，國公大人又是下官的恩師，便想著來問一問王妃……睿王可是同什么人，有過秘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