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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的佛心碎了

徐祈恍恍惚惚跟著朱惠回到職工宿舍。

他眼前晃動的全是女兒冰冷的眼神,耳邊都是她嘲諷的聲音。

徐家對不起的……又豈只徐不哭一人?

每個女孩的生日也是忌日,還是徐家男丁的生辰。

“你的天賦來之不易,需勤學苦練才不辜負祖上之德?!?

這句話徐祈從小聽到大,一次也沒往心里去,直到父親彌留之際告訴他徐家的秘密,他才知道自己的修煉之路是靠親人的血肉鋪成。

父親的死讓母親性情大變,像個世俗的惡婆婆刁難朱惠,讓她無暇照顧不哭。

“你姐死的時候,我差點也跟著去死,同樣的苦就別讓小朱再受一遍了?!?

母親悲傷的話讓他至今難忘。

翰武學院分給已婚夫婦的房子大概有70幾平米。

別看朱惠脾氣暴躁,生活卻講究溫馨、有質感。

小兩居的房子裝修原木極簡風,窗臺上一溜多肉植物,給溫馨的家里添加了一道可愛的風景線。

朱惠進門先到廚房燒水,盯著水壺發呆,沒回頭看失魂落魄的丈夫。

水開的哨響喚回了她,拿出安神的藥茶,泡了了一杯給他。

“喝茶!”

朱惠抱著白開水坐到他對面,夫妻二人相對無言。

“不哭說我只有一年壽命是真的?!?

徐祈喝了一口茶,燙的他整個人都直哆嗦。

他想問妻子,等他死后,她會像母親一樣守著兒子不嫁人嗎?

“人都有一死,哪怕我們逆天修仙,壽命只是比凡人多,不走到最后一步……誰都會死的!”

朱惠沒有看他,害怕看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丈夫脆弱的模樣,心疼他對不起女兒,不心疼他有悖情感。

“朱惠,你怪我嗎?”

徐祈放下茶杯坐到她身邊,殷切的看著她,急切的需要她的否認。

“我不怪你!”朱惠緩緩靠在丈夫的懷里,“我希望你能遠離不哭,也不要阻止我們母女相見?!?

“朱惠,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徐祈推開她,“她真的不是徐不哭!”

徐家的血替符篆幾百年來沒有一次失敗,憑什么只有徐不哭是個例外?

“那她是誰?”朱惠冰冷的質問,“徐祈,不哭連窺天鏡都照過了,你還想怎么樣?

那面鏡子就是你我去照,心神都難守住,更何況她一個孩子?

你從不哭小的時候就對她不管不問,現在是徐家欠她的,你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你配做個父親嗎?”

“她早晚都要死,我關心她做什么?”

“啪!”

朱惠一巴掌甩在徐祈臉上,憤怒的大口喘氣,點著他的鼻尖咬牙切齒。

“徐祈,你把生命當什么?你把我們娘倆當什么?你生兒子的工具人嗎?”

朱惠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尾音帶著力竭的顫音,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老婆,你別生氣!我錯了!”

徐祈想要上前安撫妻子,被她一把推開。

“徐祈,你給我滾!”

“老婆,我時日無多,你讓我陪陪你,好嗎?”

“不好!”朱惠河東獅吼,“看見你這張自私自利的臉,我就犯惡心!你給我滾!”

“好!好!你別生氣!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徐祈不舍的出了家門,長嘆一聲,到學校外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他椅子都沒坐熱就開始找人了解徐不哭一學期的表現,企圖發現她被附身的證據。

然而,原身平時在學校悶不出聲,存在感極低,周圍人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唯一鬧起來這次,院長為了迎接開學教育局的視察被壓了下來,所有證據封存,任何人不得擅動。

徐祈查了半天,也就查了個寂寞。

“徐祈,你個王八蛋!”

朱惠一邊罵、一邊哭,小腹隱隱作痛。

早知道徐家有血替符篆,打死她都不會進徐家的門。

她手捂著肚子,感覺越來越痛,突然白光閃現,肚子的痛感緩緩消失。

朱惠哭的更傷心了。

她可憐的不哭寶貝!

*** ***

徐不哭在路口與李月分開,一個去男寢,一個回女寢。

她不管徐家夫婦怎么解決內部矛盾,在她看來,他們撐死了也就是情感淡薄的遠房親戚,不必太過關注。

徐不哭在男寢門口登記、上樓,找到張敘言的房間敲門。

“叩叩!”

“叩叩!”

……

她反復敲門把隔壁的學長都敲出來了,里面卻沒有半點兒動靜。

“這屋里的同學可能出任務去了,學妹改天再來吧!”

“謝謝學長!”徐不哭輕輕動了動手指,“??!門開了!他剛才可能沒聽見……學長再見!”

她推門快速進屋,把隔壁學長好奇的目光關在外。

張敘言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臉色蒼白的模樣讓人心疼。

“額頭的蓮花沒了。”徐不哭坐到他身邊,“你的佛心碎了?!?

“我……不配修佛!”

張敘言閉上酸澀的眼睛,回想剛才跟父親吵架的內容,再想想徐家那么多鮮活的生命……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是臟的!

“那你以后修道唄!”

“我不配!”

“這事兒跟你沒關系,我都能放過徐家,你為什么不能放過自己?”

徐不哭冰涼的手指輕推他眉心的褶皺,好看的人還是不要愁眉苦臉,萬一丑了,多可惜!

“我佛心碎了,五臟皆傷。不是我不放過自己,是佛祖罰我一身罪孽。”

張敘言身體僵直的躺著,每呼吸一次都帶來火燒一般的疼。

佛心碎了,修為散盡,還被反噬一身內傷,不是懲罰,是什么?

“什么跟什么??!”

她拍了一下他的額頭,聲音賊脆,屋里都有回音。

“呃!抱歉!”

徐不哭揉了揉他的額頭,反而把微紅的皮膚變成了血紅。

行叭!

她果然還是適合打打殺殺,照顧人這種細致活兒……她不配!

“不用!”

張敘言陷入一種自怨自艾的情緒,感覺被她打死也挺好。

“不是!誒!你一個老爺們兒,怎么跟個林妹妹似的?”

“我被佛祖懲罰了!我沒辦法修煉了!”

張敘言聲音里還帶著委屈的小顫音。

他剛發現這世間有術法,還沒學,修為就沒了,還有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事情嗎?

“誰說的?”

“我佛心都碎了?!?

“你道心還在啊!”

“???”

張敘言愣了愣,急忙閉目感受身體的狀況。

他發現五臟雖然損傷嚴重,但修為還在丹成后期。

這是什么情況?

“自古佛道相爭,彼此不能兼容。

你修佛又修道,兩股不同的修為在你身體里爭搶、撕扯,打斗不休。

平時你情緒穩定不覺得怎么樣,或許會出現經脈淤塞現象,但不會太嚴重。

一旦情緒刺激過大,兩股修為自然也跟著大打出手?!?

徐不哭點了點他的額頭,“很顯然,佛修敗了,你的蓮花也沒了。

你要是不習慣,我可以給你買紋身貼,想要什么樣的蓮花都有?!?

“謝謝!不必!”

張敘言想到娘唧唧的往額頭貼花,他跟掉進螞蟻窩一樣,渾身難受。

“哦!”

徐不哭一臉可惜,頗為遺憾的盯著他光潔的額頭。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沒什么事兒,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了!”

張敘言心中暖洋洋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哦~病嬌美人~”

她捂著胸口,看著他脆弱的淡笑,仿佛垂花仰頭,嬌弱惹人憐惜。

“你說什么?”

“那個……你能給我解綁了嗎?”

徐不哭生硬的轉移話題。

“不能!”張敘言生氣的把頭蓋住,“我要休息了!”

“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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