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霜草，顧名思義，黑色的草莖，葉子上長了一層白色的絨毛。

主要治療經脈受損，清熱祛濕，祛蛇毒效果明顯。

烏霜草長在沼澤之地，附近多伴有劇毒的蛇類，一口就要人命的那種，采藥人很少去采摘。

這也是為什么烏霜草稀有的原因。

張蕎多年前那 一戰為張家的名聲錦上添花，他一身的經脈卻斷了八成之多。

他溫養了這么多年，經脈恢復不到五成，身體逐漸出現老態。

如果有烏霜草入藥，他的經脈能恢復如初，修為也許還能更進一步。

“怎么個換法？”

徐不哭看著小老頭驚愕的樣子，勾了勾嘴角，烏霜草而已，她儲物袋里可以論堆賣，就怕他換不起。

“一棵烏霜草換十張白符紙。”

張蕎舔了舔唇，目光炯炯的盯著徐不哭。

哪怕有一棵烏霜草也好啊！

“你覺得怎么樣？”

徐不哭歪頭看向旁邊的張敘言。

不喜歡他窺探她的秘密，但不妨礙對他人品的肯定。

“白符紙每年產量不過百張。”

張敘言沒有說的是，白符紙每年都產，每年買的人的并不多，屬于有價無市。

叔爺這么多年沒賣出去幾張，白符紙的庫存應該不少。

“也還算公道。”徐不哭點點頭，“張老板有多少白符紙？”

“我有幾百張……你都吃的下？”

張蕎捋著胡子，瞇著眼睛，心里給侄孫點贊。

他儲物袋里一沓一沓的白符紙有冤大頭要接手了。

“先讓我看看質量，再決定要多少。”

徐不哭聽見他說幾百張，心里就涼了半截兒。

白符紙和黃符紙都有等級之分。

從一層到二層都是不同等級的黃符紙，白符紙他沒有介紹，直接說告訴她有幾百張，說明是不分等級的。

“好！”

張蕎拿出一摞白符紙，徐不哭眉頭皺了皺。

黃白、乳白、水白……是顏色參差不齊的黃白紙，真正的白符紙沒幾張。

“這是白符紙？”

“當然！”

張蕎被徐不哭質疑的問句氣得臉紅脖子粗。

“張老板能把制白符紙的匠人介紹給我嗎？”

徐不哭用慣了頂級白符紙，這種殘次品……她看不上！

“你什么意思？”

“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她偶爾皮一下，感覺還挺開心。

“你個小丫頭片子！”

“我給你兩棵烏霜草做介紹費。”

“……成交！”

中間商咬牙切齒的同意，帶著他們往樓下走，到一樓往后院走。

“老張，我來看你了！”

“滾！”

后院小屋內傳來一聲渾厚的男音。

“老張，你快出來！”張蕎幸災樂禍的叫嚷，“有個小娃娃看不上你做的白符紙，打算來指導你工作呢！”

“狂妄小兒！”

小屋的門被粗暴的推開，走出一個肌肉虬張的大漢，一雙沒有眼睛的黑窟窿直直的“看”向他們。

“見過張前輩！”

張敘言行晚輩禮。

張忠良是張家血緣極淡的親戚，也是曾經的符篆大佬。

“是你說我做的白符紙不好？”

張忠良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暴脾氣，雙眼被妖邪挖了后，脾氣更是沾火就著。

“不是晚輩！”

張敘言看了看旁邊的徐不哭。

她沒有害怕，反而認真的在看張忠良黑漆漆的眼眶。

“我想買欺霜白符紙！”徐不哭上前一步，“張老板給出的白符紙沒有欺霜。”

“你要欺霜？”張忠良火氣消了消，“你要多少？能用什么換？”

“你有多少？想換什么？”

“嚯！”

張忠良咧開大嘴笑了。

“小娃娃口氣不小？”他指了指眼眶，“我要一雙眼睛！”

“你有多少張欺霜？”

“三十張。”

“太少！”

三十張白符紙就想換一雙眼睛……想得可真美！

“我這里再給你一百張白符紙。”

張蕎在一旁加碼，他想看看小丫頭吹完牛要怎么收場？

“一百張黃白紙連半張欺霜都抵不過。”

“呃！”

張蕎沉默了。

白符紙嚴格意義上說，屬于張忠良，他只是個代買抽成的，沒有決定權。

“我把所有庫存的欺霜和黃白紙都給你……夠么？”

張忠良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他自己都放棄復明的可能，這個女娃兒卻給了他一根蛛絲般的希望，哪怕會再次失望，他也想試試。

“不夠！”徐不哭歪頭想了想，“你還欠我一百張欺霜。”

“行！”

“以后我來買欺霜，你給我九折優惠。”

“行！”

“先付定金吧！”

徐不哭伸出兩只手掌，一只沖著張忠良，一只沖著張蕎。

張忠良二話不說拿出三十張欺霜，張蕎遲疑了一下，把儲物袋里的庫存都拿了出來。

別看那一摞摞的黃白紙多，加一起也沒有三十張欺霜貴。

徐不哭收起了所有符紙，拿出一張欺霜，氣沉丹田，以指為筆，以靈氣為墨繪制白符。

周圍靈氣翻涌，所有人都感覺到洶涌的靈氣往符紙上沖，如風暴一般肆虐，幾乎要把符紙撕破。

徐不哭顫抖的手完成最后一筆，靈氣盡斂入符紙，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噗！”

她一口血噴了出來，人軟軟的向前撲。

凝煞期……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徐不哭！”

張敘言還沒有從剛才她制白符的沖擊中走出來，被她一口血嚇回了現實，伸手抱住她細軟的腰，讓她靠在他懷里休息。

“沒事兒！”徐不哭低聲說，“只是脫力了。”

靈氣干涸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微微閉目休息，嘴邊碰到一個硬物……丹藥？

她嗅了嗅，抿了抿嘴，藥效一般，舌頭一卷……聊勝于無。

“呵！”

張敘言看著她嫌棄的小模樣，冷笑了一聲，給她丹藥恢復，她還嫌棄。

“呃！”

他抿了抿唇，感受指尖濕潤的柔軟，心尖兒仿佛被最細的絨毛掃了一下，帶起一陣陌生的戰栗。

張蕎捧著自己的腮幫子，牙酸的咧嘴，想跟老友吐槽，現在的年輕人光天化日摟摟抱抱，卻見老友顫抖的手輕撫懸浮在半空中的白符。

“這是再生符篆嗎？”

張忠良感受著上面蓬勃的靈力，溫暖如同溫泉一般，感覺身上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前所未有的放松舒適。

“你眼周神經差不多都壞死了。”徐不哭心安理得的把張敘言當做人肉靠墊，“再生符篆只能讓兩年內的器官再生，你的眼睛只用它不行。”

“那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