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仲孫壇看著澤秀宮滿院荒蕪心中一陣刺痛。

“皇上，小心腳下！”顧玄醫輕聲提醒道。

蜿蜒通往正殿的青石板路年久失修多處碎裂，面前一大塊青石已經翻出地面。

仲孫壇收緊眉頭，目光順著腳下的路緩緩向前延伸，路上每一處碎裂映入眼中，心頭都會微微抽痛，從麗妃生下皇子，他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踏入過澤秀宮的門了，沒想到這條他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路已經破成這個樣子！

麗妃母子每日都要行走在這條路上，仲孫壇腦中忽然浮現出仲孫悅蹣跚學步的影子，他最小的兒子就是在這樣一條碎裂坑洼的路上學會走路的嗎？

仲孫壇眸中閃著淚花望向道路盡頭的正殿，這些年來，麗妃母子過得好不好，缺不缺少東西，他甚少過問。

麗妃也從未向他報怨訴說，甚至連一個請求都沒有提過……

仲孫壇心口如壓著一團黑云，沉悶的連呼吸都粗重起來。

他緩緩抬腳，鞋尖輕碰到翻起的青石，心中突然就翻起一陣酸澀，這些年麗妃母子的日子會有多坎坷！

此刻，仲孫壇比任何時候都想見到麗妃母子，想把他們二人擁入懷中抱緊，想將他們護在身旁。

飛奔至殿前，一抹淡雅的身影映入眼中，往昔的記憶頓時如潮水般涌入仲孫壇的腦海。

麗妃初入宮時，一笑傾城的模樣；

封她為妃時，她眸中驚喜感激的眸光；

被玲瓏撞到差點小產時，望向他驚慌失措的眼神；

生下皇子時，嬌顏疲憊的樣子……

時隔境遷，曾經錦服著身美艷后宮的麗妃已變作眼前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樣子，只有帶著病容的臉頰依舊帶著昔日的笑容。

眼淚將仲孫壇的眼睛模糊，他一把將麗妃扶起擁入懷中，“愛妃……”

一句愛妃，仲孫壇哽咽的說不出半個字，他胸中似有炭火在燒，疼疼的，又暖暖的。

模糊的淚光中，映出簡陋的正殿，陳舊的桌椅，凄冷的空氣，無不刺痛著他的心！

他緊緊抱著麗妃，緊抿的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半個字。

青云垂下眼眸，神情一如即往的冷漠。

“喂，這么深情的場面，你都不覺得感動？”風熠陽眨眨一雙藍眸，隱去快要滲出的淚水。

青云嫌棄地瞪了金毛小獸一眼，雖然她沒什么感情經歷，可像仲孫壇這種是個妃嬪都見過的深情，有什么價值？只是一時觸景傷情的上頭感罷了！

“咳咳！”麗妃兩聲清咳，打斷了仲孫壇的深情時刻！

“愛妃，你身子如何？快快坐下！”仲孫壇扶著麗妃坐到椅中，自已則坐在一旁。

麗妃接過侍女遞來的茶，輕抿一口，輕挑唇角，“臣妾一直不大好，讓皇上憂心了?！?

仲孫壇眨眨眼眸，自覺有面頰發燙，趕緊望向顧玄醫，道，“顧玄醫，快為麗妃察看下病情?！?

顧玄醫垂首拱手道，“青云在此，就莫讓老夫現拙了！”

“??！”仲孫壇這才看向立在殿中的夜青云，也看到了跪在青云面前的仲孫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