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閑下來后。

于頌洗了些水果，兩人靠在沙發里，一人一個蘋果在啃著，看著電視中播著的連續劇。

劇是用手機投屏到電視上的，所以能夠開啟彈幕，于頌還蠻喜歡這種形式，好像是在跟好多網友一起追劇。

投屏的劇，是軍師聯盟，講司馬懿的。

自從那天，姜與歸說她對歷史感興趣，于頌再找劇看時，就會傾向找一些口碑不錯的歷史劇來看。

若按以前，他對歷史劇是根本不感興趣的。

屏幕上方飄過一條彈幕，引起姜與歸的注意，便問于頌：“彈幕說，張春華再不演百杰就老了，是什么意思啊？”

于頌面不改色道：“我也不懂啥意思。”

廢話，能解釋么。他還不想暴露自己是個老銫批的事實。

別說，這部劇還蠻好看的，刷新了許多于頌對于三國時期的認知。

兩人邊看邊討論，比如后來這個角色的結局是什么，跟歷史上的結局有何不同等等，能發現非常多的樂趣。這種一同追劇的感覺特別舒服。

于頌也發現，姜與歸是真的對歷史感興趣，不是隨口說的。

趁片尾曲的間隙，于頌問她：“你說你想念大學的歷史專業，是認真的么？”

“是認真的。今天陪你去看了n大校園后，更堅定了我的想法。我想趁著還有時間，更多的了解歷史進程。只有知道世界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才能想辦法去改變。”

于頌明白姜與歸的言外之意。

在改變未來，不要步入末日這一點上，他跟姜與歸是同一條戰線的。

只不過現在，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姜與歸，都太渺小了，無足輕重，不具備改變世界的能力。

所幸他還有時間，至少在未來的十年到二十年里，他希望自己能夠探索出某種方式，要么從根本上解決貧富差距的問題，要么解決掉天網出現的問題。

比較難受的是，他對未來的自己，目前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因為姜與歸也不知道未來于頌的信息。

于頌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經歷過什么，才能成為人類的領袖，他目前完全摸不到頭緒。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把思緒拉回到姜與歸想上大學這件事上來。

“如果你想正規的讀一次大學的話，不是不可能，你得經過考試。考試你知道吧？規定時間里做試卷，算分數，是大學篩選學生資格的一種方式。”

姜與歸點點頭：“我知道考試是什么。”

“那就好。你想念全日制大學？還是非全日制的？”

“你念的是哪種？”

“全日制的。”

“那我也想念全日制的。”

于頌略有為難。“全日制的啊……稍微有點麻煩。”

“哪里麻煩？”

“你需要參加高考。”

之后，于頌給姜與歸解釋了一下什么叫做高考。“……所以，你需要跟數百萬經歷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學生們，一同競爭，爭取錄取名額。”

“總之，高考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啦。尤其是在你想考入一個好大學的前提下。”

姜與歸若有所思。

“即便如此，你也想考全日制大學么？”

姜與歸抿起嘴，認真的說：“我想試試。”

于頌佩服她的勇氣。

說實在的，若讓自己再經歷一次高三復習，他打死都不愿意，那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生活。

每天就是做題，做題，做題。無論白天黑夜，醒著還是夢里。做到頭腦發脹，身體麻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想想都可怕。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姜與歸從未經歷過高中教育，一切從頭學起的話，怎么參加高考啊？

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就算她學習能力很強，學了一段時間后——可能是一年或者幾年——有能力參加高考了，那么接下來的問題，才更嚴重。

她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姜與歸遲疑：“沒有……身份？”

“是的。身份證你懂吧？一張小卡片，上面有你的身份證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在如今的社會，處處實名制的情況下，沒有身份證的你，寸步難行。比如買火車票、機票什么的，就需要身份證。包括參加高考，也需要身份證。”

“身份證該如何獲得？”

“這就難了……”于頌抓抓腦袋。

他不是沒想過給姜與歸辦身份證，可她連戶籍都沒有，怎么辦理呢？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黑戶啊。

“我先忙你查查吧。另一方面，如果你真想參加高考的話，你可以先了解一下高考都考些什么。千萬不要小看高考，雖說是應試教育，也不是輕易就能拿到好成績的。”

“好。我會研究一下高考。”

看姜與歸躍躍欲試的樣子，于頌不禁沖她投向了同情的目光。

沒經歷過打擊的孩子，真好。

于頌也是沒想到，隨便聊個天，竟然就把高考這事確定下來了。

現在是四月，參加今年的高考定然是別想了，最快也是明年。

頭有點疼。

竟然要想辦法讓一個未來人，參加現代的高考，這件事怎么看都如此的魔幻現實。

“為什么執著于上大學呢？如果只是想學歷史的話，通過網課自學也可以吧。那種就方便多了，有臺能上網的電腦就行。”

姜與歸沒有立刻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才悠悠開口。

“可能，在參觀完你的大學校園后，我也想體驗一次屬于自己的大學生活吧。”

聽到這話，于頌忽然有點心疼。

姜與歸連一天學都沒上過。

對于絕大部分人都唾手可得的生活，對于姜與歸來說，卻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于頌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滿足姜姜上大學的愿望。

……

答辯過后沒兩天，秋梓齡就登門拜訪了。

名義上說是過來給姜與歸量身材，好制作服裝。

于是，在這一天，于頌就迎來了人生巔峰——家里同時存在了兩位大美女。

這在自己此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中，可是絕無僅有的事。

那次媽媽來不算。于頌指的是年齡相仿的人。

公正來說，秋梓齡確實外在條件蠻不錯的，黑長直，大長腿，個頭比姜姜還要高，差不多得快一米七了吧。

若打一個標簽的話，就像那種外表冷漠、不茍言笑的學生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