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頌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你相信哪種理論呢？平行宇宙還是單一時間線？”
“沒想好。”
“單一時間線理論不靠譜的。”于頌趕緊說，“你想想啊，就連終結者這部電影，都沒法解釋這樣一個邏輯漏洞——既然天網能夠派機器殺手回到過去，殺掉未來的人類反抗軍領袖的話，為什么人類不派人回到過去，干掉還處于襁褓中的天網呢？”
于頌頓了頓繼續說：“這解釋不通啊，大家都掌握了時間旅行技術，憑什么人類方就只能被動防守？這又不是很難想到的戰略。”
姜與歸若有所思：“也許，人類一方派了人回到過去解決天網，只是電影沒拍出來呢？”
于頌聳聳肩，顯然不認可姜與歸的說法。
時間旅行本來就是個無法自圓其說的理論，為了規避邏輯漏洞，科幻作家還會設定諸如：時間旅行者，不可接觸過去的自己，以免造成未來世界的混亂等類似的規則。
于頌甚至還知道一個關于時間旅行的科幻橋段，大致是，一個人穿越回到過去，經歷了種種事件，其中包括變性等等，造成的結果是，他既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的爹……都亂了套了。
當然，科幻作家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作品好看。至于實際是否可行，那不屬于科幻作家管轄的范疇。
于頌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姜姜看到《回到未來》三部曲電影。那三部曲可是堅定的“改變過去從未改變未來”理論堅定的擁躉，姜姜看完后被洗腦就麻煩了。
總之，在看完復聯4后，這些小小的爭端暫時告一段落。事情雖說沒有往好的一面發展，起碼也沒有變得更差。
……
時間來到四月底，隨著天氣逐漸變得炎熱起來，春天也步入了尾聲。
這天，于頌在班級群里接到通知說，兩天后，就是畢業答辯的日子。
他把這事告訴了姜與歸，姜與歸竟然說，她想跟著一起去看答辯。
“你想去看我畢業答辯？為什么？”
“我好奇你念的大學是什么樣子的。我……也從來都沒去過學校，只在書本上讀到過。”
于頌有些心疼。
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成長到現在，卻從沒體驗過學校生活，伴隨她成長起來的，只有槍林彈雨。
“好啊，想去就去唄。不過如果看到我答辯時磕磕巴巴，你可別笑話我。”
姜與歸微笑：“我盡量。”
于頌不滿：“嘿你盡量是個什么意思？”
之后，于頌對著鏡子照了照，決定趁答辯前剃個頭。
頭發有點長了，稍微剪短一些，顯得精神，也能給答辯老師留下個好印象。
姜與歸一聽于頌要出門剪頭，自己把頭發抓成一把，放到面前來比量著，自言自語：“我好像也該剪頭發了……家里的剪子放哪了？”
于頌嚇了一跳：“啥？你要自己剪頭發？”
“是啊。”姜與歸理所當然的說，“我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剪頭發的。只要長長了后，順著這里一剪刀下去就好了。”
于頌看她比量的位置，很靠上面，真這么剪完估計就成齊耳短發了。
“別啊！”于頌脫口而出。
“為什么？”姜與歸皺著眉，“我的頭發好久沒剪過了，太長了，打理起來有點麻煩。短發比較方便。”
“別呀，長發及腰多好看。”
姜與歸現在的茶色長發完全披散下來，就差不多剛到腰那里。于頌一向喜歡長頭發的女孩子，好看且有種溫柔的感覺。
若是剪成短發，什么長發披肩，雙馬尾，高馬尾，麻花辮，丸子頭，就都別想了。他可不要姜姜只能有一個發型，那是對顏值的暴殄天物。
“好……看？”姜與歸敏感的抓住于頌的字眼，玩味的看著他，“你覺得我好看么？”
于頌蹭的一下臉紅了，避開姜與歸探尋的目光，支支吾吾。
“還，還可以啦……至少不算難看……比難看要好看……”
“比難看要好看？哈哈哈！”
姜與歸笑到眼睛彎成了月牙，眼淚差點笑了出來。耳邊的一縷發勾跟著顫啊顫。
酣睡中的棒槌從夢中驚醒過來，詫異的看了姜與歸一眼，搖了搖尾巴，打了個哈欠。
于頌自知失言，趕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難看啦，我的意思是，你很好看！呃，不對，我的意思是，你長發比短發好看……嗯……”
說到后面，他越說聲音越小，臉也越發變紅了。
由于他別過頭去，不敢看姜與歸，也就沒注意到，其實姜與歸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姜與歸似乎知道于頌不敢看她，就越發肆無忌憚的盯著于頌，嘴角不自覺勾起。
她坐在椅子上，腿伸直，兩個腳尖輕輕的一點一點。
“原來你覺得我長發好看啊……”她玩味的說，手指下意識的卷著發梢，“那好吧。那我就不剪成短發啦。”
“真的么？”于頌驚喜抬頭。
“騙你干嘛？”姜與歸微紅著臉說，“不過長發洗起來不方便，用吹風機吹干也需要好久時間……所以，以后你愿意幫我吹頭發么？”
于頌一愣。
一個女孩子問自己，愿不愿意給她吹頭發……
這是直球么？
要不要交大？
會不會太莽撞了？
而且空大怎么辦？
萬一對方交閃呢？
空大就太尷尬了吧，以后還要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呢，怎么相處啊！
但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氣氛都烘到這兒了，錯過會不會太可惜了？
一咬牙一跺腳。
不管了，拼了！開大！
年輕人，計較什么后果！大不了以后就是普通朋友！
于頌鼓起勇氣，剛要開口，卻被一陣笑聲打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姜與歸開心的笑著，腳尖晃動著，“我開玩笑的，你那么認真干嘛。吹頭發我還是能自己搞定的。哈哈哈！”
于頌心里忽然有點失落。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
“那個，其實我愿——”
“好啦，我也去換衣服，陪你一起出門！”姜與歸站了起來，過去桌子那邊，把棒槌抱在胸前。“我沒去過剪頭發的店，想去看看。”
說完，她就輕快的回去自己房間了。
只留下于頌一個人呆在原地，帶著未說完的半截話，和臉上那一點點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