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姜與歸的回答卻有點令人失望。
“將大腦數字化，傳輸進電腦中。這樣的人類被稱為電子人類。只要存儲的載體沒有損毀，人類就可以作為數字化的一員得到永生。”
“蛤？”于頌拉長語調，“這樣的人，還算是人么？”
姜與歸聳聳肩，“這就涉及到倫理問題了。不過在未來，電子人類是得到法律認可的，并享有人權。”
于頌咧咧嘴，“這不是我想要的永生。”
“可這卻是實現永生最切實可行的方法了。脫離了肉體的束縛，生活在虛擬世界里，人類會變得更加自由。”
不知怎的，于頌想起了一部科幻電影，《黑客帝國》。
“這不就跟現在的很多互聯網公司，鼓吹的元宇宙差不多么。搞出一個腦機接口，在虛擬世界里混吃等死……”
“不一樣。”姜與歸打斷道，“電子人類具有很多現實意義。”
“比如呢？”
“比如星際探索，最適合去執行這項任務的，就是電子人類。還有深海、或者核輻射嚴重地區的勘查工作，普通人類無法勝任，也只能由裝載了機械身體的電子人類前去執行。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好吧……”于頌頓了一頓，忽然想到什么，“慢著，那我呢？我選擇了電子化了大腦，還是接受了基因改造？”
他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是基因改造，一定要是基因改造。他的思想還沒到那么前衛的程度，輕易接受數字化的自己。
姜與歸回答的卻是：“不清楚。”
“不清楚？”
“你忘了么？你的所有信息都是經過嚴格保密的。”姜與歸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你選擇了哪種方式。”
“好吧。”于頌有點泄氣，“但愿是基因改造。我對自己這副皮囊，雖說不上特別滿意，但也沒想著要拋棄呀。除非我不想做個人了。”
之后，兩人費了一番功夫，將書架的剩余配件都安裝完畢，合力將其立起來，靠在墻邊。
書架搞定。
兩人再將堆在地上的書本，一本本按照品類，重新擺回到書架上。
下午的陽光暖暖的，撒在兩個人身上。于頌看到姜與歸額頭沁出汗珠，有幾縷劉海貼在上面，又被她隨手挽在耳后。
感覺真好。
兩個人一起做一件事情的感覺真好。溫馨又和諧。
如果時光流逝的慢一些，于頌也不會介意的。
要是她沒有抱著殺掉自己的想法，就更好了……
書本全部擺好在書架上，敲門聲又起，是快遞把燈管送來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搬來梯子，安裝客廳頂部的燈管。姜與歸在下面扶著梯子。
兩人合作默契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儼然一對小情侶。
等到一切都搞定后，于頌掐著腰，滿意的看著收整完畢的客廳。
窗明幾凈，視野開闊，所有物品都各歸各位。
除了客廳正中那個顯眼的大坑，需要忽略掉，剩下的部分，都基本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看了眼時間，現在都快六點鐘了，不知不覺中，折騰了一下午。外面的天色漸暗，初春的天黑得較早。
就在這時，安靜的客廳里，忽然傳來一連串“咕嚕咕嚕”聲。于頌驚訝轉頭，看到了臉微紅的姜與歸撇過頭去。
“你餓了？”
姜與歸聲音輕如蚊訥：“……嗯。”
于頌詫異。
這姑娘，中午吃了倆肉夾饃，一碗涼皮，加半碗臊子面，絕對超過一個成年人的食量了。自己比她吃得少的多，還沒說餓呢，她倒是先餓了。
“得！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就準備晚飯了。”于頌摩拳擦掌，“今晚咱們吃鍋包肉和鍋塌里脊！兩個硬得不能再硬的菜，不過做菜時間可能會有點久，你得忍忍。”
“好的……”姜與歸遲疑了一下，“需要我幫忙么？”
“你會做菜？”
“不會。”姜與歸老實搖頭。
“那你還不夠添亂的呢。”于頌就要拒絕姜與歸的好意，可轉念一想，免費的勞力干嘛不用，“或許能幫我打打下手？”
“好呀！”姜與歸臉上漾開笑意，“你來安排我吧。我對做菜很感興趣的。”
不愧是吃貨。
于頌略做思考，決定給姜與歸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那你先去把蒜給我扒了吧。”
“好的！”姜與歸雀躍著跑進廚房。
片刻后，她從門口探出半個腦袋，有點怯生生的。
“那個，嗯……蒜是什么？”
于頌：“……”
……
在一片混亂之中，一個半小時后，兩道菜新鮮出爐。
做菜過程之所以顯得混亂，主要因為姜與歸什么都不懂。安排她干活，比如扒蒜擇蔥這類的，自己還得親自演示一番才行。
再加上自己也好久沒做這兩道麻煩的菜了，有點忘記步驟，邊做邊在網上查菜譜。
就導致有點混亂。
總之，磕磕絆絆的，最后總算是成功把菜給做出來了。
菜香四溢。
于頌聞著都食指大動，更別說姜與歸了。
他看到，姜與歸已經好幾次在偷偷咽口水了。女孩子盯著肉，眼里根本容不下其它，活脫脫一副饞貓模樣。
飯桌上，姜與歸的筷子就沒停下來過，不停的在往嘴里塞食物。
于頌都驚訝，這才兩天過去，她筷子已經用得這么六了？
在跟吃相關的技藝上，這妹子天賦頗高啊！
于頌很是欣慰。畢竟這相當于自己的廚藝得到了認可，他感到一種巨大的滿足。
“別著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不過很快于頌就沒法保持這種輕松的態度了。
因為食物被消滅的速度，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僅僅數分鐘過去，半邊盤子的菜就被清空了。姜與歸嘴角沾滿了油漬，形象大損，她毫不在意。
除了干飯，就是干飯。
于是，于頌的話就從“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變成了……
“嘿！我說！給我留點啊！”
畢竟自己也餓得很啊！中午只吃了半碗臊子面。
客廳里，清脆的碗箸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