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仇得報
- 我,典獄長,收割萬界靈魂
- 驢蹄鐵
- 2031字
- 2024-04-27 09:44:33
“開門!”
江莫離大喝道。
“他誰??!”
城墻上的守城士兵睜開疲憊的眸子,赫然看見城門外不遠處矗立著一道黑袍人影:“大半夜的號喪呢~”
“???啊~”
另一位士兵杵著長槍,搖頭晃腦的擦拭著嘴角的口水,目光眩迷的四處尋找兄弟所說的人影:“可能是趕早進城的吧,不礙事。”
說罷。
繼續低著腦袋,眼皮不斷打架。
“哦~”
士兵本就不多的責任感瞬間被擊潰,迷迷糊糊間疲倦突然又卷上了心頭,只能任由它去的歪著頭繼續閉目養神。
“嗤~”
江莫離舉起背后崩布袋纏住的大錘,大腳一踏,地面崩裂:“看錘!!”
轟隆隆~
轟隆隆~~
劇烈的轟擊聲,將西城門的居民驚醒,漆黑無比的京都瞬息燃起諸多火把:“快快快!有人攻打城門??!”
范府。
廂房。
熟睡中的范德彪驀然驚醒,望著如同往常般寂靜的房間,不知為何臉上揚起了釋懷的笑容:“你還是來了?!?
寂靜。
就連夏日獨有的蟬鳴也鴉雀無聲。
“我知道你在?!?
“我等你,已經等了一年了。”
范德彪杵著拐杖,顫巍巍的站起了身,緩緩走到空無一人的庭院。
寂寥無聲。
只有風擾動樹枝的沙沙聲。
范德彪卻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惡意,那種惡意是那么的肆無忌憚,不斷的沖刷著他的大腦皮層。
“暗影?”
“云慕離?”
“李沐云?”
“該叫你什么名字呢?”
“我想了很久,吃飯的時候在想,發呆的時候也在想,睡覺前依然在想,終于在某一天我在鑒查院的地牢遇見了一個少年,他是那么像的你,他卻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那一刻,我似乎知道了?!?
“少年,曾經的那個少年,所有的一切就在我這里終止吧?!?
范德彪蒼目蕩起回憶。
“你怕了?”
略帶嘲諷的戲謔聲響起。
范德彪抬頭,看著面前驀然出現的人影,咧嘴一笑:“死亡啊,誰不怕呢,你不也一樣么,不然也不會在一年后再來找我,當年你本可以在走進京都那一天殺了我的?!?
“說得沒錯?!?
李沐云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種淡漠的表現,令范德彪略微詫異,旋即釋懷一笑:“死到臨頭,我又何必惹怒你心頭不快,原諒老兒死前口出狂言吧。”
“自然。”
李沐云不可置否。
“我知曉你禍不及家人,這個結局我在滿意不過了?!?
范德彪輕輕扭轉拐杖,抽出一柄細長的軟劍,朝李沐云遞了過去:“這柄劍,名為秋水,是老兒年少時耗盡家族十年所攬的財富,尋了一位鍛造大師打造出來的神兵。”
“它也參與了當年的滅門之禍?!?
“此刻,讓它將這一切結束吧?!?
細劍一出,頓時寒芒四溢。
恰逢金雞破曉之時,潮濕的水氣頓時在劍身上凝結細小的水珠,頃刻間滑落至地面。
“劍,好劍。”
“人,卻不行。”
李沐云接過劍,輕輕用手指劃過劍鋒,一道細微的血痕驟然出現。
幾個呼吸間。
手指的血痕逐漸愈合,光滑如玉。
第一次見到這場面,經歷了數十年刀光血影的范德彪此刻也是心神震顫:“不愧是暗影中的王者,這般體魄,不愧于宗師之下第一人的稱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少年時便聰慧無比,這般道理你應該清楚。”
“但錯就是錯....”
“小老兒認!”
范德彪顫巍巍的雙膝跪地,滿懷歉意的磕了一個響頭。
“所以,這個世界需要葉輕眉?!?
“可惜,所有人都不容她?!?
李沐云將秋水插在一旁,盤著腿安穩的受了這一拜。
我希望慶國之法,為生民而立,不因高貴容忍,不因貧窮剝奪,無不白之冤,無強加之罪,遵法如仗劍,破魍魎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慶國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禮義,守仁心,不以錢財論成敗,不因權勢而屈從,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難時堅心志,無人處常自省。
我希望這世間,再無壓迫束縛,凡生于世,都能有活著的權利,有自由的權利,亦有幸福的權利。
愿終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無貴賤之分,守護生命,追求光明,此為我心所愿。
雖萬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龍。
作為鑒查院成立之始就加入的老人,范德彪對這篇碑文幾乎是倒背如流。
“生而平等,人人如龍....”
“說實話,有些可笑。”
“她在世的時候,所有人都尊敬她,所有人都視她為神明,但依然還有大部分人在暗地里做些骯臟的勾當?!?
范德彪眼底閃過一絲崇拜,更多的卻是無盡的迷茫。
他無能為力。
擁有微末力量的他根本影響不了任何結果:“整座城的人都在殺她!整座城!整整一座城!!”
“葉家數千屬從,堅持不到三個時辰。”
“其中不乏九品,八品的武者,卻如同蚍蜉撼樹,渺小的像一條喪家之犬。”
范德彪喘著粗氣,渾身抽搐。
似乎回憶起那一天,遠超死亡的恐懼降臨。
“你說的太多了?!?
李沐云凝眉,似乎能從他絕望的語氣中感受到那股慘烈。
“死~之前~”
“不說~不快~”
“赫赫~”
范德彪蒼老的雙眼血絲遍布,如同回光返照般,孱弱的氣血開始蒸騰,卻又像風中殘燭般脆弱。
“文字的力量,遠比你想象的要強。”
李沐云安然起身,抽出秋水劍,橫在他的脖頸:“它會發芽,它會成長,哪怕只有萌芽,依然證明它存在過?!?
“謝謝?!?
范德彪一怔,顫抖的身軀逐漸安寧,蒼老的雙眸緩緩閉上:“來吧。”
呲。
寒光凜冽。
秋水劍在一旁搖曳,紅色的水珠被土壤貪婪吸取。
“咯咯咯!”
破曉聲驟然響起。
太陽似乎也聽到了,緩緩伸了個懶腰,從漆黑的被褥中翻過身來,照亮了極遠處的山巔。
范德彪依然跪在那,腰肢卻十分筆挺,昂起的頭顱面帶微笑,似乎看到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是那么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