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自重!”小瑤拍掉了他的手,氣憤道。
“放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那人不依不饒,一副紈绔子弟做派。
向蘭雪擋在小瑤身前,打圓場道:“五皇子殿下,家妹年紀小,無意沖撞殿下。
五皇子人中龍鳳,想來不會和我等凡人一般見識。”
慕容斐聽了很是受用,想表現一番自己的大度:“那是自然。”
他目光落在小瑤身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向蘭雪怕她沖動,替她答道:“回稟殿下,家妹喚作小瑤。”
慕容斐道:“小瑤?好名字,不知是何方人士?”
向蘭雪道:“殿下,我們父母早亡,我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
既是孤兒,那便好辦了。慕容斐盯著小瑤,心想帶回去當個侍妾也是不錯的。
他身邊鶯燕成群,少不了要尋個新鮮。
小瑤沉默不語,明白了這五皇子的心思。
慕容斐指著小瑤,說道:“你以后就跟著我。”
向蘭雪道:“殿下,家妹尚未及笄,恐怕不妥。”
慕容斐正想責難,只見小瑤從向蘭雪背后出來。聰慧活潑,機靈動人的模樣,讓他一時忘了言語。
小瑤道:“待我及笄后,去留全憑殿下定奪。”
慕容斐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么輕易便有了成果:“一言為定!”
小瑤淡淡笑道:“一言為定。”只怕你活不到那一天!
慕容斐見到這一笑,更是春心蕩漾,目光不住地在小瑤身上流連。
一個小廝從前院跑來,見有外人在場,便湊到慕容斐耳邊說著什么。
慕容斐聽到消息,面色一變,忙要跟著小廝離開。
臨走時,他還不忘看了幾眼小瑤。
看到他走遠了,小瑤罵道:“這個色鬼,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向蘭雪嘆道:“沒想到五皇子是這樣一個人。”
憑他這樣一個草包,拿什么斗過慕容承和慕容獲。向蘭雪不禁憐憫起他來。
向蘭雪撞撞小瑤的胳膊,問道:“你真的答應及笄后,跟著他?”
小瑤笑道:“開什么玩笑!跟著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向蘭雪笑道:“緩兵之計,小瑤,你這招可以呀!”
小瑤嘿嘿一笑:“這可不是緩兵之計,這是一句真話。”
她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他活不到那天罷了。”
方才那個小廝和他說的,八成是千年雪蓮的事。
若是有什么正經事,能讓慕容斐神色如此緊張,想來也只有千年雪蓮了。
主人讓他在雪蓮上下蠱,應該是想找一個替罪羔羊吧。
如若慕容斐是那個替罪羊,那她又何必跟他計較這些小事呢?橫豎,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翌日,向蘭雪起了一個大早。她本想叫上小瑤,卻發現她還在隔壁客房呼呼大睡。索性自己先出去逛逛。
今日似乎冷清了不少,清晨只能聽見鳥叫聲。幾個小尼姑在院中做晨功。
她們之中,向蘭雪一眼便發現了靜心。
向蘭雪問道:“五皇子他們走了?”
靜心一邊掃地一邊說道:“他們的人昨晚已經離開了神女祠。”
向蘭雪覺得奇怪:“這么著急?慕容承呢?”
靜心道:“慕容承還在祠中。他為母親祈福,和婆婆定下的日子應當還沒結束。”
說罷,她算了算日子,補充道:“今日便是最后一日。”
二人正說著,遠處安放神女像的大堂走出一個人影。
是慕容承,他身著天青色錦絲綿袍,腳踏鑲金玄色筒靴,正向她們這邊走來。
他笑道:“蘭雪,起這么早!”
向蘭雪朝他走去,娉婷裊娜,發絲搖動,步步溫婉。
她走近說道:“明淵,你為令堂祈福之心可謂日月可鑒。”
她內心有所觸動,如若他當真和師父有關,自己是不是應當告知他師父的消息?
可是眼下自己的身份頗為尷尬。如若讓他得知師父的情形,勢必會留下她向蘭雪的真實信息,日后再想離開便落下把柄。
那日聽聞他說起母親與神女相像,自己便開始心緒不寧。
心煩意亂數日,她拿不定主意。今日見他如此虔誠為母親祈福,又生出許多不忍。
說,還是不說呢?
在向蘭雪出神之際,慕容承笑著說道:“這是我應當做的。”
向蘭雪問道:“你可知令堂為何離家?”
慕容承老實道:“不知。”
向蘭雪又道:“可曾問過令尊?”
慕容承道:“我爹只道她早已離世,并不許我提起此事。”
末了,他反問道:“蘭雪,你認為,一個女子會因為何種原因離開呢?”
向蘭雪認真地說道:“大概是心已死,了無牽掛。”
慕容承苦笑:“想來我娘也是不記掛我的。”
向蘭雪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思索片刻,她看著慕容承的眼睛:“或許我能幫你找她。”
山路蜿蜒,九曲連環。從山頂向下望去,山下的景色盡收眼底。二人走了一會,便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慕容承向山下眺望一眼,問道:“蘭雪,你說你知道我娘在哪?”
向蘭雪理了理自己頭發上的冰雪,說道:“我也不敢確定,只好先帶你碰碰運氣。”
慕容承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向蘭雪站起身,拍拍衣裙上的雪,說道:“我住在這玉神山上,曾見過一個和你所說的非常相似的人。”
二人聽見不遠處樹林后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向蘭雪蹲在一棵隱蔽的樹后,只見樹林后有一處小屋。
小屋前被一排人團團圍住,以門前站的人為首。
那小屋主人聽見有人來訪,打開了門。
為首的人道:“你找到了雪蓮?”
向蘭雪定睛一看,是老熟人。那小屋主人便是那日將他們推下山崖之人。
盛哥眼見來人問雪蓮,以為自己的財神來了,殷勤道:“是......是。”
他轉念一想,只覺得眼前這幫人來勢洶洶,似乎不太對勁,連忙改口:“不是......”
他怕別人搶走雪蓮,一連好幾日沒有出門,卻還是被人偷走。
正當他痛罵完那該死的小偷幾萬遍后,又在某一日早晨發現雪蓮安安穩穩地躺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他顧不上想太多,只當那小偷不識貨又送了回來。
他痛定思痛,閉門不出,關在房內思考如何一路藏好雪蓮。沒想到,今日又碰上了這樣一幫人。
為首的人聽著他前后矛盾的話語,不耐煩道:“到底是或不是?”
盛哥嚇得一激靈,又看到了他們拿著刀:“各位爺,不是不是......”
為首的人一聲令下:“給我搜!”
盛哥哭著跪到了地上:“各位爺,放過小人吧!小人真的不知道!”
那些人將盛哥的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有人回報:“頭兒,我們沒找到。”
為首的人凌厲地盯著盛哥,揪起盛哥的衣領,問道:“不是你?”
盛哥被拽得呼吸困難,戰戰兢兢道:“爺,我真的不知道!”
為首的人放開手,一聲令下:“我們走。”
重獲自由的盛哥猛烈地呼吸幾口,眼見著門前一行人離去。
待人都走凈了,他小心翼翼地跑到屋后的豬棚,翻開一處新鮮的泥土,挖出一個陶罐來。
他將那陶罐打開,看見雪蓮被好好地藏在里面,得意地寶貝了一番。
正當他準備重新將那陶罐埋入土中,卻聽見一句陰惻測的暴怒聲。
“好小子,你敢騙我!”
他全身瞬間發冷,心仿佛墜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