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失望地‘啊’一聲，還是不死心地追問：“什么工作啊？很重要么？不能不做么。”

“不能啊爺爺。”沈甜給老爺子夾一筷子菜，“言而有信不是你一直教導我和陸睿的嗎？”

“好好好，我就是隨便問問。”

沈越及時轉移話題，跟陸老爺子聊起去看決賽那天穿什么好，老爺子恨不得馬上讓人訂做一身新的，但他在沈甜面前勉強忍住，只說：“我們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彌鹿一定要贏。”

沈甜聽得心里一抖，原來爺爺期望這么高啊，那她萬一輸了呢。

想到老爺子如此期待她的表現，沈甜更不敢馬虎了，決定增加練習頻率，待在家里的時間更少了。

投票時間截止到決賽當晚，姜杰有隱晦地詢問沈甜要不要買水軍投票讓她贏。

沈甜拒絕后，姜杰就沒再說過這件事，私下另外詢問了陸睿的意見。

陸睿第一反應是：“她怎么說？”

“她覺得沒必要。”

其實沈甜的想法姜杰能夠理解，她剛進這個圈子，卯足了勁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很正常。不過圈子的游戲規則不會因為她一個人改變，姜杰是她的經紀人，一切以她的演藝生涯為主，所以必須要想辦法讓她贏。

“別做讓她不高興的事情。”

陸睿只交代這一句，但這一句讓姜杰犯了難。

沈甜要是知道買票肯定會不高興，所以姜杰沒把這件事做得太明顯，只告訴水軍公司那邊把票做得低調點，要是看到雙方票差太大，就把票做到差不多，至少看上去不能有很大差距。

沈甜沒有懷疑姜杰在她背后做手腳，她每天都能從陸老爺子嘴里聽到彌鹿和盧丁的比分，老爺子吃飯都抱著手機看票數，好幾次陸睿都沉下臉提醒老爺子吃飯別光顧著看手機。

“看手機怎么了？！你平時吃早飯不也戴耳機么！”陸老爺子不服氣地瞪著陸睿。

“我是聽新聞。”

“那又怎么樣？”老爺子挺起胸膛，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樣’的樣子。

陸睿無奈，倒是沈越說了老爺子，“陸老先生，票數每分每秒都在變化的。你這樣一直盯著也沒有用，不如待會吃完飯再看。”

“我這不是著急嗎。”陸老爺子嘆氣，把手機放下，專心吃起飯來。吃到一半，突然問陸睿，“《草根歌王》決賽那天，你跟我們一起去？”

沈甜夾包子的手一頓，緊張地看一眼陸睿，后者狀似無意地勾起嘴角，捕捉到沈甜眼里一閃而過的慌張之后，陸睿勾唇，“不去。”

老爺子還有些不高興，“為什么不去？我正好拿了四張票。你不去不就浪費一張票了么。”

“那又怎么了。”

“少一票啊。”陸老爺子心心念念地盤算著少這一票該如何是好，仿佛少了這一票彌鹿就不能奪冠似的。

沈甜低頭啃包子，在心里想，其實這一票也沒有那么重要的……

“那讓陳伯去。”

陳伯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去節目錄制現場，還是陪陸老爺子去現場追星，他愣了一下。

“哼，真是指望不上你。”陸老爺子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算了算了，幸好沈醫生和湯圓陪我去。”

“湯圓也去？節目要錄到很晚，湯圓一個小孩子晚睡不好，別帶他去了。”沈甜突然說道。

湯圓還沒扁嘴表示抗議，陸老爺子先說，“你錄過節目嗎？怎么知道錄到很晚。”

沈甜腦子轉得飛快，馬上笑說，“我聽說的。”

“這種事情你聽誰說的？”

“我不是設計珠寶么。有些藝人要戴珠寶，我就會跟他們聊天，聽他們說的。”

“這樣啊……”

陸老爺子沒再繼續問下去，接受了這個說法。

飯后，陸睿送沈甜去公司練習，沈甜下車后對陸睿說，“今晚不用來接我，我讓姜杰加課了。”

陸睿微微蹙眉，“你——”

“不許說我。這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支持我。”沈甜俏皮地眨眨眼睛，把陸睿的反對都懟了回去。

“好吧。晚上讓人給你送飯。”

沈甜想說不用了，但是想到姜杰等人還要陪她一起練，她改口道：“今晚吃日料吧，上次那家姜杰就說很好吃。”

“嗯。”

《草根歌王》決賽將至，決賽是直播形式，姜杰一遍又一遍跟沈甜確認錄制事宜。

“這次跟之前都不一樣，這次是直播。據我所知廣告商都買好各大APP的廣告位，這次可以說是全國矚目。能奪冠最好，不能也沒事，我已經跟節目組商量好了，在比賽結束之后有個時段是專門給你打歌的。那也是你正式出道的舞臺。”

沈甜已經開始覺得興奮，姜杰探她口風，“你這次到底想不想贏？如果你贏了，我要讓節目組把背景布置得豪華一點。”

“原來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我不在乎。”沈甜不給他一點猜測的機會。

姜杰無奈點頭，“行行行。”

是他的錯，他差點就忘了沈甜是個女強人，心眼比他多了好幾倍，他竟讓妄想從沈甜嘴里套話。

“決賽之前有兩次排練，第一次不帶妝，第二次帶妝，沒問題吧？”

第一次排練沈甜穿了身運動服，戴著面罩出現在現場，現場很大，這次節目組特意選了個室外的運動場來搭建舞臺，沈甜站在臺上的那一瞬間有種她成為歌手的實感。

導播一邊帶她走位，一邊給她解說，“這邊和這邊都是觀眾，到時候你可以自己設計一些動作。對了，友情提示你，選演出衣服的時候要注意到整體的效果，以你們現在的名氣臺下一定會有粉絲拍你們。要是你想要自己美美地出現在網絡上，一定要穿好看且修身的衣服。”

“……好。”

這些事情姜杰早就爛熟于心，沈甜根本不需要記住。

她要做的就是唱好歌。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站上這樣的舞臺，她站在臺上竟然有點手抖。

因為響起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前奏過半，本該她開口的鼓點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