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表弟家準備殺年豬,特地打電話讓這邊準備準備,姑父親自來接。
最終姑父接到的只有周辭一人。
坐在副駕駛的周辭思緒萬千,小妹不喜歡去別人家玩,家中沒人去,只好自己前往了。在之前的電話中,姑父特地指明讓爺爺一起,畢竟老人年紀大了,說不得再過幾年連路都走不動了,此時不多去走走,以后怕沒有那個機會。
結果時間上有不湊巧,父母要去二爺家幫忙,那是提前答應的,沒辦法,二爺一家也恰好在今日殺年豬。
“嗯?就你一個,你爺爺他們沒來?”
“嗯。”
丫的,爺爺這人也是離譜,昨天在別人家吃飯時喝的爛醉,結果現在難受的躺在床上痛苦呻吟,連走路都困難,真是自作自受。
駕車的姑父拿起車里的煙,遞了一支給周辭。
“我不抽。”周辭連連擺手。
“你還不抽啊,你表弟早就抽了,他以前還躲著抽,現在不讀書了也就當著我們的面抽了。”
“我不喜歡抽煙。”周辭笑著搖頭。
見到表弟的時候,周辭發現他又長高了,應該快一米九了,他應該還未成年吧。
周辭收回視線,默默嘆了一口氣。
“我外公他們呢?你小妹也不見來。”阿杰露出一口黃牙。
“我小妹這種人,你覺得她會來?她簡直比我還宅,至于我爺爺,他昨天在別人家喝的爛醉,最后睡倒在人家院子里,睡了一整天,怎么樣?是不是很夸張?”
“睡了一整天!唉,喝酒的人都這樣,我爺爺也差不多。”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他開錢讓人把他扶回來,他真以為什么事情都能用錢解決,當真是丟人現眼。”
“臥槽,這么夸張?”
“可不是嘛?喊他別喝別喝他偏要喝,越不讓他喝,他越要喝,簡直是越老越麻煩。”
“我爺爺喝完酒也是離譜得很,不過沒我外公夸張。”
“你是沒有見識過,上一次我在家,他喝醉了找我麻煩,我讓他最好去睡覺不要亂,小心我打他。”
“你猜他怎么說?”
“他怎么說?”
“他跪倒在我面前磕頭,一邊磕一邊說‘大學生打人了,我這個大學生孫子打老人了’。”
聽得旁邊的二娘幾人一臉嫌棄,這些人喝點酒當真是……
“你們知道他為什么找我麻煩嗎?”
“就因為我那天早上睡到了八點,睡到了八點!我還是被他給吵醒的。”
“我這個人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非要跳到我面前挑事兒,要不是我讀書,要不是他是我爺爺……”
周辭本想吃完晚飯便走,但被攔下了。
當晚阿杰熟練的拉出桌子,拿出酒碗以及紙牌招呼眾人,周辭被強行拖入酒局。
周辭并不喜歡這種游戲,但架不住阿杰的熱情。
阿杰說自己去上大學之后數年而不得回,這次來肯定要玩的開心。
周辭只好硬著頭皮加入打牌賭酒的行列,由于不是很會,沒一會兒,周辭便喝了一碗白酒。
要知道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白酒,少說也是42度的那種。
周辭強行咽下刺鼻難聞的酒,幾度差點吐了出來。
“阿杰,你老表不行了,一會兒幫他喝兩口。”
牌桌上有人看到周辭喝酒嗆到的模樣對阿杰說了句。
“我還好,主要是這酒太難喝了,酒精味太重了,有點咽不下去。”
周辭說了句不合場面的真話,哪有人會直說東家的酒難喝的。但鑒于周辭一副年輕的模樣,倒也沒人開口為難。
終于又是幾輪游戲下來,周辭看著面前的一碗酒,臉皮抽了抽。
“我不行了,我出去吐一下。”
周辭強行吞下那碗酒,起身就沖出了屋外。
“嘔……嘔……”
丫的,真難受,不過我現在可以借機開溜了,不得不說我也是個狠人,一個說吐就吐的狠人。
周辭心中誹腹兩句,吐的差不多的周辭腳步蹣跚的去往火堆前烤火。
也夠離譜,牌桌上的人年輕如表弟這種未成年,有兩人,年長者如某不認識的老頭,少說也是五十歲的那種,這種組合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思來想去,周辭有一個不太確定的猜想。
他們這種打牌賭酒的游戲是一種手段,一種增加好感,增加親密度的手段。
眾所周知,長時間不聯系的人,關系會變淡,但這種游戲可以有效的維持關系。
但這種游戲屬于上一代人,甚至上上代人,應該是從很早就傳承下來的。
當代年輕人刷親密度的手段應該是一起玩游戲,而自己那一代應該是去酒吧或者KTV,其實質都是一樣的。
但自己貌似有些奇怪,不喜歡同他們打牌賭酒,對游戲也漸漸失去了興趣,偶爾會玩,也只是偶爾,至于酒吧那種地方,去的意義實在不大。
吾道孤矣。
“你不要跟他們一起喝酒,你喝不過他們的。”
正胡思亂想的周辭,看到過來烤火的二娘。
“嗯,我找了個借口溜掉了。”
次日。
“我走了,你們吃。”周辭抬腿便走。
走了一會兒,周辭讓人叫住,原來是聽到消息的二娘等人趕快追了出來。
“你怎么又要走?你表弟他們不帶你玩兒嗎?還是你有什么急事?”二娘不理解周辭為何執意離開。
“都不是。”
“那為什么?”
“我不合群,我不適合和他們一起玩兒。飯也吃過了,是時候離開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哪里不合適了?”
“我又不是十多歲的小孩,我表弟才十多歲,天天想著玩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天天想著玩,這成何體統?”
不錯,周辭接受不了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嘻嘻哈哈,若非自己還在上學,早就認真工作去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著他們整日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你現在走,你姑父會不高興,他會認為你不喜歡在這玩是因為我們怠慢了你。”二娘小聲對周辭說道。
“好,我知道了。”周辭明白二娘的意思,能理解她,主動往回走了。
“你就放心在這玩,讓你表弟帶你玩兒。”二娘又寬慰一句。
周辭回到家中,表弟當然是要問原因的。
“我們從小玩到大,你是知道我的,我來是因為你,你們,要不然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親戚,我根本不會去的,我只認定我認可的人。所以我來了,這就是我來的意義。”
想到二娘的話,‘但我現在來過了,就應該走了。’這句話周辭并未說出。
“你多玩兩天會怎么樣?這么著急走干嘛啊?”阿杰不解。
“我會多玩幾天的,但說實話我已經不適合和你們玩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念書的,要不是我還在念書,我早找工作去了。”
“哎呀,不說這些,等會兒我們一起烤肉吃。”
周辭于心中嘆氣,聳了聳肩,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