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重回到寢殿,才忽覺的這事不妥,怎么也張不開嘴跟知畫說納妾之事。于是去廚房命下人做了微甜的蓮子羹,連帶風寒藥一起送到了知畫床邊。
“怎么又回來了?不是說今天不見我了?”知畫拉著被沿兒半遮著臉,擋住自己的笑。
“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知畫坐直了身體,甜甜地說:“喂我。”她喜歡在他面前被寵成個孩子。
徐重一邊喂一邊小心地說:“知畫,有件事跟你說。”
“嗯?”知畫只顧著吃,心不在焉的答道。
“是很久以前出的事……一千多年前。”徐重很想說自己也很無辜,但無奈千年前的自己也是自己。
知畫開玩笑說:“千年前欠了鴛鴦債?”沒想到徐重沉默了。
知畫臉一下拉了下來:“是不是?”
徐重聽到“鴛鴦債”三個字十分別扭,他跟夜來還真沒發展到這個程度:“差不多吧,沒那么嚴重。”
“那就賠錢吧,納妾不行。”知畫并不關心嚴重不嚴重,不等徐重張嘴,就果斷滅了徐重的念頭。
“……”徐重尷尬了,左右為難。
“錢都解決不了?有孩子了?和誰啊?”知畫不由自主開始發火,她還真沒做好準備做一個和別人分享男人的古代女子。
“夜來。”徐重低著頭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知畫騰地坐起來,半天沒說話,氣頂到了腦門。但是一想這么久遠的事,就相當于穿越者給原主擦屁股了。強忍著又坐了回去。
“那更得用錢,絕不能納妾!”身邊人更得防微杜漸。
“你別擔心,我就是給她個名分,跟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小時候像你昨夜那樣病重,與她同床一夜,太后將她……唉,反正她不能嫁人了。”
“不能嫁人你就要娶?那以后我身邊娶不到媳婦的我也發個福利唄?”
“放肆!”徐重猝不及防被知畫的話激怒,王爺本來就應該有很多女人的,女人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別恃寵而驕!”徐重警告。
知畫被徐重的警告驚呆了,頓時心涼,比剛才徹骨的寒冷還要冷。
“好,我走。”知畫轉身要消失,被徐重從身后一把抱住。
“我錯了,別走,你告訴我該怎么辦?”徐重立馬服軟,他怕了知畫不肯見他那種煎熬。
“放手吧。”知畫的身體都開始變涼,她不在意這件事本身,她在意徐重對她的態度。
徐重不放手:“知畫別鬧,我心里只有你。”
“哦?那是夜來向你要的名分嗎?”知畫不信夜來這種性格會磨著徐重要名分。
“不……是我非要給她的,不然我會覺得一輩子欠她的,我不想欠她,我不欠她我才能把她當個普通人。”
知畫冷笑一聲:“你會越來越覺得欠她的。”
知畫很失望,一個在關系上沒有邊界感的男人,基本渣男本渣了,怪不得人人都說徐重是風流王爺。
徐重也很失望,她竟然不能理解他只是自責,也不信任他對她的感情。
徐重放了手,看著知畫穿好衣服,推門出去,沒有挽留。他用了千年學會看開,此刻卻鉆了牛角尖。
夜來看著徐重一直悶悶不樂,躲得遠遠的,生怕徐重后悔,收回納她為妾的承諾。她每天在前殿忙著和小安子一起打理招賢堂的事,好像這真是王府的正事兒似的。
她只是用已婚女子的發型告訴周圍的人,她在王府有了身份。
徐重對招賢堂的事不感興趣,并不知道這些賓客已經漸漸忘記了王爺的存在,眼里只有“夜夫人”。
只有一個人還記得知畫,就是張管家婉晴,得知吳公子不告而別,非常難過。
“夜夫人,吳公子還會回來嗎?”婉晴問。
“會,一定會的。”夜來希望知畫能回來,她并不想拆散她和王爺,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們。
婉晴聽了這話,執拗地留了下來,為此張員外來王府要人,各種原地爆炸,還是沒能把女兒帶回去。
其實知畫就住在原來的閑云客棧,就怕王爺找不到她。她不是非要玩離家出走的戲碼,她甚至一出寢殿的門就已經不生徐重的氣了,只是有些底線絕不能突破。
只要他不娶夜來,她立馬跟他回府,可徐重偏偏就沒來也沒收回成命。
齊王爺病倒了,這千年來所有的意義都碎成了渣,如果這世界一個真正懂他的人都不存在,活下去就太沒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