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將軍去上早朝了,從平行的一條街,去往皇宮正門。
云夫人正在挑選晚上穿戴的衣服配飾,今天可得打扮得隆重尊貴一些,雖然圣旨未到,但從聘禮來看,知畫大約能封個誥命夫人。
未來的姑爺身份顯赫至此,作為知畫的娘家人,絕不能在他面前顯得寒酸。
“夫人夫人!二小姐回來啦,齊王爺……也抬回來了,看起來不太好,您快看看吧?!笔|兒從前院一口氣跑進來說。
云夫人趕緊跟著蕓兒過去,此刻徐重已經抬進了大哥云義昆的院子,那里離門口比較近。
章醫政整夜在全力救治杏兒,正頂著黑眼圈,風風火火趕過來,差點撞上同樣急著進門的云夫人。
章醫政剛想行禮,“章醫政先走!”云夫人退了一步讓路。
章醫政一邊往屋里跑一邊捂著心臟,自己可不能先倒下!
云夫人一進門就看到了云知畫,眼淚差點下來,昨晚知畫走的時候雖然狼狽,至少人還好好的,現在怎么滿臉滿手都是血,。
“畫兒……”云夫人一把抱住知畫,這一夜孩子都經歷了什么??!
“娘,我沒事兒,就是摔了一跤,別哭啊娘!”知畫本想安慰母親,結果自己也哭了起來,母親的懷抱讓她變回了脆弱的孩子。
“畫兒,快跟娘說說這是怎么了。”云夫人握著知畫血肉模糊的手,心疼的直哆嗦。
“娘,一時說不清楚,總之我和齊王爺得罪了太后,齊王爺喝了毒酒,現在只有咱們能救齊王爺了?!?
“宮里的毒酒?”夫人見塌上的徐重,雖然面色鐵青,嘴唇發紫,但依舊平靜地喘著氣。
“你確定嗎?”章醫政也迷惑了,這脈相極其微弱,但十分平穩,不像中了劇毒,倒是讓他聯想到一條冬眠的巨蟒。
“確定,太后賜的毒酒。”云知畫本想說賜給她的,但那會讓母親更擔心。
章醫政理了一下思路:“那應該是齊王爺有神功護體,或者天賦異稟,這毒已經自解了大半。”
“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血脈中的血塊,需要盡快活血化瘀。夫人小姐請放心,我給王爺開個方子灌下去,再施針走罐,兩三個時辰王爺定能醒來?!?
云知畫徹底放心了,這才覺得渾身疼,像被暴揍了一頓。
章醫政寫好方子,看了看云知畫的手和臉:“不妨事,皮外傷,用跌打香膏就好,不會落疤?!?
“多謝章醫政?!痹浦嬚f。
“知畫!”知畫正準備去另外一間房間梳洗一下,就聽云樸君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爸爸!”兩個字震驚了全屋人。
云樸君和知畫四目相對,淚眼婆娑,這一天經歷的驚濤駭浪,沒有別人能懂。
“知畫,是先生?!痹品蛉讼?,大概知畫是這一天經歷了太多,太想見到將軍了吧。
“我……恍惚了,先生見諒?!痹浦嬔a救道。但她現在就想跟爸爸說說話,而不是云夫人。
云樸君見知畫這一身的血,昨晚真是自己想的太樂觀了,不由哽咽:“小姐……受苦了?!?
“先生別擔心,章醫政說了,是皮外傷,幾天就好了,您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回來。”
“先生,這事兒比您昨晚說的嚴重太多,您快幫忙想想辦法。”云夫人手一抬,示意云樸君坐在大堂議事。
“您說這水難怎么來了個回馬槍呢?太后這是恨上了王爺和知畫,竟然賜了毒酒,好在王爺體質稟異,竟然扛過來了。知畫看樣子……肯定也是受了苦?!痹品蛉吮亲影l酸,說不下去了。
云樸君沉默了半天,才忍住眼淚:“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云樸君總是用這句話在苦難中激勵自己和知畫。
“您是說知畫?還是齊王爺?”
“都是?!?
云夫人忙往屋里看了一眼,下人們都圍著齊王爺忙活。
“先生,以后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一個女孩子,能有什么大任,而說一個王爺堪當大任,這不是有反心又是什么!
“夫人,在下的意思是:未來知畫和王爺會越來越好的?!?
“但愿吧。”
夜來果然是經過了太后宮的洗禮,麻利又溫柔地幫知畫包扎傷口,梳洗打扮,換好衣服,仿佛這一切早已訓練了無數次。這些事如果讓喜彤來,恐怕得手忙腳亂加哭哭啼啼,還得知畫安慰她。
半柱香后,出現在云夫人和云樸君面前的,又是那個氣度非凡的云家二小姐了。
病榻上,王爺鐵青的臉色也轉為蒼白,瘀血化開了。
云將軍以為皇上會在朝堂上宣布賜婚的喜訊,沒想到皇上稱病沒上朝。鄧常盛端著今天最重要的圣旨,和云將軍一道兒回將軍府。
出宮這一路上,云將軍看鄧公公的臉色,怎么也不像來宣布喜訊的。
“鄧大人,可否向云某透露一二???”云懷榮跟鄧常盛也算得上至交,云懷榮感覺這算不上很為難鄧常盛。
“云將軍,您做好心理準備吧……嗨,還是回您府上再說吧。”鄧常盛搖搖頭說。
云將軍心涼了半截。不是賜婚的圣旨,還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