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犧牲
- 黃河龍棺
- 凡塵
- 2007字
- 2022-04-20 21:08:49
巴木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胡教授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巴木的笑容。
“你們也上來!”
胡教授竭力地朝著下方伸出手,試圖把巴木和麥尖兒拉上來。
巴木轉向了麥尖兒。
“我不想把你送上去。”
麥尖兒平靜地聲音響起,“我覺得也是。”
胡教授愣怔地看著下方,巴木和麥尖兒的對話還在繼續,胡教授從來沒有聽見過巴木一次性說這么多話。
“你和小胡不一樣,小胡平時不跟我們說話,但他把我們也當成他的伙伴來看,你只是把我們當成病人。”巴木一字一句地說,“我的伙伴們被王三兒帶走的時候,我沒有敢追上去,回來告訴你們的時候,也沒有把話說全,我已經兩次背叛了草原人的信條,哪怕后來我決定陪你們一起進來也已經晚了,我現在會死在這里,就是我的報應。”
麥尖兒似乎有些意外,胡教授聽到他有些疑惑地問,“和我有什么關系?”
“草原人不會拋棄同伴,但你不是我的同伴,我救不了你。”麥尖認真地問到,“你自己有辦法出去嗎?”
電筒的光晃了晃,像是麥尖兒再搖頭。
巴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和剛才的胡教授一樣,他故意地背對著胡教授,不讓胡教授看到他的臉。
“小胡教授,你快跑吧,金沙一會兒就要過來了。”
胡教授只能問出一句廢話,“為什么?”
巴木搖了搖頭,沒有給出回答,一旁地麥尖兒淡淡地開口了。
“因為他動不了了。”
說著,麥尖兒將電筒打在了巴木的胳膊上。
胡教授瞇起眼睛看過去,震驚地發現巴木的右臂呈現出一種恐怖的紫色,而且整個腫起來了一大圈。
“他摔下來的時候胳膊就已經斷了,剛剛把你送上去,已經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氣,所以也不能繼續把我送上去了。”麥尖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冷靜的就好像在說午飯吃了什么。
胡教授眼睛死死地盯著巴木的胳膊,大腦一片空白。
“盡可能讓更多的人活著,這就是我的想法,是你還是我,都沒有關系。”麥尖兒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我身為行醫一脈的使命可以拋下了,但行醫一脈的傳承不可以斷,老胡,幫我一個忙。”
“什么?”胡教授條件反射地問到。
麥尖兒將自己的針袋和藥囊綁到一起,朝著胡教授的方向扔了過去。
胡教授手忙腳亂地接住,看著麥尖兒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從原路返回,看到岔路的時候你就知道怎么走了。苗三至少要在地宮里待七天,出去之后立刻帶他們離開,然后把我的東西送到針袋內側寫的那個地址里,以后這個地方你們永遠都不要再來。”麥尖兒說了長長的一串,叮囑胡教授道。
胡教授聽著麥尖兒這個明顯是托孤的語氣,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失控般地對著麥尖兒大吼,“我什么也不知道!”
麥尖兒將電筒的光轉向胡教授,胡教授被刺激的死死地閉上了眼睛,隨后,聽到麥尖兒的聲音,“你什么都不用知道,這才是最安全的。拜托你幫我把東西送到,走吧。”
麥尖兒居然用的是請求的語氣。
胡教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應的,或者他只是將麥尖兒和巴木的話聽了,失魂落魄地拿著東西離開。
背后沉寂了一段時間后,乍然響起第一聲哀嚎。
胡教授咬著牙,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很慢,卻始終沒有回頭。
......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胡教授,卻沒有想到故事會是這樣一個發展。
那個麥尖兒就這么死了?聽胡教授講的東西里,明明麥尖兒是那樣一個能人異士,最后卻是因為一個金沙井而失去了性命,如果不是胡教授講到這里的時候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年紀的人了提淚橫流,我甚至會把它當成是一個笑話。
但現在,我笑不出來。
巴木的選擇讓我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一旁的嚴大夫嘆了口氣,走到桌邊給胡教授倒了一杯熱水,用難得緩和地語氣說到,“這件事也的確是怪不得你,這么多年了,我一直也沒有和你計較過,你怎么自己反而看不開呢?”
我大吃一驚,嚴大夫在故事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嚴大夫注意到我的目光,淡淡地說,“麥尖兒,是我師兄,也是我的親哥。”
行醫一脈,在奇門八脈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家族,憑借著家傳的醫術,幾百年來一直平穩地傳承著。
這一脈的傳承沒有什么規矩,只是要選家族中天賦最高的孩子作為備選,經受過觀察和磨練之后就會成為行醫一脈的正式傳人,作為行醫一脈對外的象征。
到嚴大夫他的那一輩,所有同一輩的人當中,只有嚴大夫和麥尖兒兩人脫穎而出。
族長根據他們的偏好傳授他們醫學,麥尖兒主要是針灸、穴位等最傳統的中醫手段,而嚴大夫則是相對偏向現在所說的“外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任的行醫一脈的傳承人就是麥尖兒了。
嚴大夫很是為自己的哥哥感到興奮,但麥尖兒看上去卻很淡然,自從五年前他們被組長告知了九龍棺和奇門八脈的村長之后,麥尖兒就越來越冷漠了。
嚴大夫記得,那一天麥尖兒是半夜敲開他的門的。
“怎么了哥?”
嚴大夫睡得五迷三道的,打了半天哈欠才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麥尖兒低著頭站在門前。
撞鬼了啊?
嚴大夫一下子就清醒了,把麥尖兒帶到房間里,低聲地詢問他。
麥尖兒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布袋,嚴大夫認出,這是麥尖兒從小用到大的那套銀針。
“你這是要干什么?”
嚴大夫目瞪口呆地看著麥尖兒輕車熟路地從自己的枕頭邊上翻出銀針,揣入了自己的懷里,又把自己的針袋塞給了嚴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