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叫我楊常無!
- 葬龍經
- 代理掌門人
- 2167字
- 2022-04-20 21:26:01
“真的么?”
劉三姑眼望著我,“真的。一旦你進行了傳度,就相當成為了道門的弟子,陰司的人要敢無故索命,就是相當于跟道門開戰,除非壽限已到,三燈自滅,陰司的人才會過來相請?!?
給我解釋完了這些,劉三姑洗涮了碗筷,給我收拾了一間房屋,讓我先歇著。
床很干凈,被褥也很軟,看著劉三姑,我生出一種親近的感覺。
“這里是老君閣,給白無常兩條命他也不敢闖進來的,你且安心睡吧?!?
我膽子還是挺大的,但這一路被白無常追的有點喪氣,眼睛中自然也就流露了出來。
劉三姑看了看我,馬上讀懂了我心中的畏懼,在我床邊坐下,雙手合十,口中輕輕念起了道家的經文。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我經常見金不換念道家經文,只一聽我就知道劉三姑念的是《清靜經》,她的聲音和藹且溫潤,聽不得佛家經文的我,對道家經文卻沒有絲毫的排斥,感覺心中一片安然,劉三姑就像是我值得信賴的姐姐或者長輩。
這一路實在是太累,《清靜經》本來就是放松人的心神的,我心中沒有了擔憂,眼皮漸漸地睜不開了,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是我少有的在外面第一夜就睡的那么安穩,第二天早上醒來,陽光就透著窗欞照了進來。
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感覺之前被白無常追著索魂像是一場夢。
起來在道觀里走了走,見劉三姑五心朝天,正坐在大殿門口的青石上冥想,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打開道觀的外門,凝神朝著外面張望。
看了好久,終于發現山林的陰翳處,有一個淡如水波的影子,它倚在一顆老桑之旁,在等我出來。
白無常!
它還在!
趕緊將道觀的木門關上,返回大殿的時候見劉三姑已經收了手勢坐了起來,她顯然知道我去做什么了,看了我一眼就收了坐著的蒲團,“白無常索命極少索空,它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劉三姑讓我洗臉洗手,傳度儀式要在辰時中刻進行。
辰通震、通龍,是點燃人身上精神最好的時刻,辰時中刻也就是八點。
早飯是一些稀粥,吃完之后劉三姑將我領到了正殿,讓我對著正殿中的雕塑磕頭。
“這是誰啊?”我一邊磕頭一邊小聲的問道。
“老君閣,供奉的當然是太上老君?!?
我還要問的時候,她豎起手指讓我噓聲。
隨即將準備好的香火遞給我,叮囑我誠心的插進案桌上的香爐之中。
但是我將香火點燃了剛放進去,返回磕頭的時候,太上老君塑像的眼角那突然裂開,掉落下來一大塊塑泥。
我唬的一跳,劉三姑卻說無礙,這是太上老君的塑像有所感應。
我感覺不是,但欺負塑像不會說話,我趕緊俯地不起,靜靜地等待香火燒完。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朱砂點靈智、傳度系發帶、發道士度牒,因為我是被白無常追進道觀之中的,劉三姑建議我的道號以后叫做常無。
常無聽著還不錯,反正也是權宜之計,我沒有意見。
而傳度的最后一個環節,劉三姑拿出了一個卷軸一樣的冊子,刺破我的中指血,讓我自己沾著血和墨,在卷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這是什么?”我感覺很怪異的樣子。
劉三姑講卷軸展開,“這才是傳度最重要的環節,這是老君閣的道士的簽名卷,只有將沾染自己血氣的名字寫上去,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道門,受到老君閣的庇護。”
我抓著準備好的毛筆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發現卷軸前面只有三個人的名字。
金不換已經告訴過我劉三姑的姓名,說她叫做劉萍,我將卷軸往前翻了翻,也沒找到她的名字。
我擰著腦袋問這上面怎么沒她,劉三姑做出故作生氣的表情,“你怎么那么多問題???我給你傳度還能害你不成?女道士另有一本丹冊,這個冊子上只錄乾道的名字?!?
乾道,也就是男道士。
“那怎么才三個人的名字?”
“這個冊子是外門冊,老君閣很久沒進過道士了,你也只是第四代?!?
我這邊名字剛寫完,劉三姑蓋上了印章,接著將卷軸收了起來。
“去吧,去送送那個白無常吧,他跟你幾天也挺辛苦的?!眲⑷谜f傳度已經完成,別說是白無常,就算是陰司更厲害的人想動我,也要拿出一個正當且重大的理由。
此時陽光普照,我對勾魂的無常也沒有那么畏懼,大踏步地出了道觀,直接來到了山林的陰翳中。
白無常見我出來,覺得我走的離道觀已遠,忽然在我不遠處幻化成形,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好整以暇的風范,腦后的頭發已經飄開來。
地府中的黑白無常,想勾誰的魂魄,那不是輕而易舉,哪想到到我這兒,就被戲耍了幾天。
見劉三姑沒有出來攪局,白無常一聲陰測測地長笑,飛速地撲到了我的身邊。
它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拼著被我小八卦打傷,也要將我的魂魄硬生生地拉出來。
況且只要拽住我的魂魄,我的意識就是喪失,也沒辦法繼續對他造成威脅。
此時的白無常簡直化成了一只厲鬼,煞白的臉色隱隱發青,雙手直勾勾地朝著我掐了過來。
看到這個形象,說實話我還挺怕的,但我相信劉三姑,硬著頭皮站住了。
沖到我跟前的白無常猛然發現了我的不同,此時的我神完氣足,頭發上束、眉心點著朱砂,與之前狼狽的形象有天壤之別。
白無常似乎嗅到了這種異常,看到我腰間的道士度牒之后,白無常圍著我轉了一圈有一圈,終于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長叫,主動撤開了。
劉三姑說的不錯,我現在入了道門,陰司和道門之間似乎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互相犯。
白無常縱然怒氣滔天,也不敢擅自和這個規定對抗,他就像是一條看到了血腥又不得不離去的惡狼,眼睛都發出了幽幽地綠光。
我沖著白無常拱了拱手,“老君閣第四代弟子楊常無,恭送白無常先生離開!”
聽到我報上名號,怒氣沖沖的白無常像是變成了泄氣的皮球,長嘆了一聲,低下了頭。
接著他轉身離開了。
看都不看我一眼,走的也慢吞吞的。
單從這個狀態上,我就知道他這次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