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和親(下)
- 天降魔妃:邪君,您又失寵了
- 花粥
- 2047字
- 2022-04-21 00:37:27
赤幽知道再勸不住,也不再多說,而是幫云夢兮準備了一桶熱水。
簡單的夢浴更衣,云夢兮洗去一身的疲憊,換了素凈的輕紗白衣,略微多了幾分精神,清冷燭光淡淡灑在她身上愈發明朗清逸。
她收拾包袱的手忽然一頓,抬眸看著赤幽:“有件事我還是不放心,可能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主人是說尤冥?”
云夢兮淡淡的點頭,表示默認。
赤幽見她臉色還是很蒼白,有些不放心,可云夢兮已經發話,只能替她分憂:“主人路上小心,我會告訴尤冥公子,主人很安全,然后盡快趕回帝都與你匯合。”
赤幽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云夢兮,終還是什么話也沒有說,急著離開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速去速回。
帝都皇城。
清晨第一抹余暉斜映而下,為這雄偉壯觀的海上城市籠上一層薄紗,海岸邊的建筑在波光粼粼的倒影中瀲滟奪目。
官道上,鐵騎兵冷寒的盔甲盡顯威嚴,與高高揚起的旌旗一同飛揚的還有那漫天飛舞的耀眼紅綢。
十里紅妝,萬里奇珍異寶被嚴密的鐵騎兵一路護送而來,折煞旁人。
奢華龐大的軍隊、車隊令人嘆為觀止,街上多少人舉目遠望,想一觀越溢國遠嫁而來的公主,究竟是何等姿容,竟能被陛下看中,千里迢迢遠嫁而來。
縱使有聯姻同盟的意味,可傳聞那位公主貌若天仙,不免讓人心癢難耐。
車架外,人聲鼎沸,被六匹駿馬共牽的馬車內,緋紅嫁衣的女子如玉的手在紅色錦袍的襯托下嬌艷欲滴。
貴為一國公主,向來高高在上,縱使是婚嫁也淡然處之,可誰叫要嫁的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
那個錦囊是他托付皇叔還給她的。當時,她怨過,她悔過,甚至恨過,畢竟那是她第一次繡的錦囊,她把一國公主最后的尊嚴都放棄了,他卻還是把她的情意棄若敝履可即便如此,她仍不能忘卻,只能盡量不去想,直到幾天前,皇兄軒轅逸迎接了來自齊翎國迎親的使臣。
共生在這片大陸的國家,并沒有長遠的和平,也無永久的對立,一切都不過是利益在作祟,同為強國的越溢國和齊翎國也是如此。
齊翎國作為主動修秦晉之好的一方,陛下雖未親臨,但和親的誠意十足,黃金珠寶、翡翠玉石無一不缺無一不少,如此厚禮,已富可敵國。
軒轅逸一開始有些拿捏不準臨國的意思,不是他生性多疑,實在是對這忽然而至的好意措手不及。
如今蒼穹大陸的局勢他很清楚,越溢國中這幾年亂臣賊子私欲橫行,均各懷鬼胎,他縱使心有余力來穩定朝局,安得一時平和,可十年之后,甚至百年之后,蛀蟲噬去木心,只剩繁華無用的軀殼,一摧即毀。
他不能讓隱患遺留,禍害千年,白洛傾的心思他猜不出,但是他很清楚,目前和齊翎國和親震懾朝廷之余,暗中除去那些蛀蟲。
再者,蒼穹大陸赫赫有名的兩國聯姻絕非轟動一時,縱使有些國家狼子野心,暗中勾結,可兩個舉足輕重的大國聯姻,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阻礙,再沒有任何勢力有入侵的能力,這于越溢國、齊翎國來說都是好事。
思及此,軒轅不再猶豫,提筆正待賜婚,一道曼麗的纖影不顧公公的阻攔破門入殿,一下跪倒殿前,清幽澄澈的目光迎上他的,第一次用那般復雜而又隱有淚光的眼看著他。
微亂的墨發,嬌顏上隱隱滲透出的汗珠,都彰顯著她一路跑來的急切之心,這些種種他怎么看不出?
回想當初白洛傾的容顏確實艷絕天下,質子十年隱忍,那般心性又實屬難得,回國僅僅三年便取得皇位,不知他用了什么辦法,但成王敗寇,沒有人會在乎過程怎樣,天下人都只看結果。
這般優秀的男子確實不可多得,可和親一事哪有那么簡單,一毀具毀,他軒轅逸的妹妹倒不至于受人欺負,若真有人敢欺負,就算踏破帝都也將手刃處之。
可千里迢迢嫁到別國,從此故土難回,深宮別院,世事難料,如實說,送去和親的公主,他腦海里十來個人選,卻唯一沒有一個叫軒轅月。
見他的眸底的顏色似乎越來越暗,軒轅月心如死灰,這是她可以見到他的唯一機會,就算他不愛她,就算他心有所屬,也都沒有關系,至少,她很想讓他知道,她喜歡他,很喜歡,這樣就夠了。
她不想自己魂牽夢縈了三年的人,卻連親口對他說喜歡的機會都沒有,這何其不公平?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和決心,她雪白的貝齒咬了咬桃唇,然后,雙手扶地,額頭觸地,行了個大禮:“望皇兄成全。”
堅決清亮的聲音響徹大殿,軒轅逸的心緊緊顫了一下,手心有些涼薄,疾風勁草般在詔書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動作行云流水卻猶如握劍,蒼勁有力,自始至終他再未言一語,最后,深深看了心弦不定的軒轅月一眼,他拂袖走出了大殿。
越溢國的冬天異常陰冷,他玄色龍袍被風吹得有些沉甸甸地重。
軒轅月看著那抹身影立于大殿外,心里莫名的難過,她想開口說對不起,可軒轅逸冰冷的聲音帶著些難以察覺的憂傷已然飄入耳內,他說:“你固執起來的樣子,和她還真像。”
軒轅月再忍不住,淚流滿面,皇姐已經離開越溢國快四年,卻了無音訊,她知道皇兄是很思念她的,她又何嘗不想皇姐。
可她還有皇兄照顧,那皇兄呢?
他失去了皇姐,而自己又執意想去見白洛傾,經年不見,皇兄身邊還剩下了誰?
她胡亂抹了把眼淚,腿腳發麻的站起來,跌跌撞撞跑到案前,詔書上“軒轅月”三個字刺痛了雙眼。還想再說什么,卻發現一切都只是蒼白無力,只能暗自看著那抹冷酷孤獨的背影遠遠離開。
一陣樂鼓聲將軒轅月從回憶中扯回來,垂眸處一片緋紅,獨有胸前衣襟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