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身不由己，那又如何，一開始就是軒轅傲的錯，明知不可求而求之，還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因果善惡，終將有報，但這些話云夢兮不能跟慕容南星說，他還太小，心智還不成熟，她擔心他解不開心結。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世間萬物本就沒有十全十美，所以美好的東西也都有瑕疵糜爛的地方。但是這都不要緊，不能因為它的瑕疵或是糜爛來否定它的美好。”

慕容南星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聽著，牙齒緊緊咬著唇瓣，不說一句話。看著這樣的他，云夢兮有些無可奈何，伸手去拉他，輕輕道：“走吧。”

——溢都皇城——

東風襲襲，窗外白雪皚皚，一樹白色梅花，映襯著雪光開放得更加燦爛清貴。

少女緩緩從殿里走出來，勝雪白衣纖塵不染。少女身邊站著一位四歲孩童，狐毛滾邊衣領微微飄揚，孩童的臉靈秀俊美，卻如同冬日雪花那般冰寒。一片雪花翩翩而下，裝點了他的眼睛。

孩童攤開小手，任雪花落入他手中，手的溫度消融了雪花，那絲冰涼寒了他的手，亦寒了他的心。

“姐姐，我討厭雪……明明是最骯臟丑陋的東西，卻要偽裝得這般潔白無瑕，用美好騙取世人的愛憐。”他眨了下眼睛，低聲呢喃，眉宇間有著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嘲諷。

少女微微低眸看了眼身邊得孩童，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淡淡的道：“魚夢，為小公子撐傘。”

宮里亭臺閣宇，長廊蜿蜒曲折，旖旎風光目不暇接，天空中雪花飄飄揚揚從天空落下，給這寧靜的宮殿增添些許動態美。

朝漪殿到梅園有一段距離，假山清潭坐落在綠樹房宇間，走到一個清潭前，假山后隱隱傳來說話聲。

“你說是真的嗎？那廢物應該不會有那么大膽子吧。”

“怎么沒有，是之前太后身邊的宮女對我說的，不會有假。太后哮喘是老毛病，養心殿的沒有人不知道。那天早晨是突然病發，一開始都好好的，可后來長流公主去了，太后遣退了一干宮人，只留下她，后來太后就仙逝了。”

“就是，越聽越邪乎，而且我也聽說是長流公主害死了太后，就算不是她害死也脫不了干系。”

“我說她怎么會有那么好心，收留下那慕容家的罪人，怕是做賊心虛了吧。還有太后擬的懿旨，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一個宮女突然抬起頭，看見云夢兮一步一步走過來，神色突變向后跌倒幾個踉蹌：“公……公……”

這么一說另外幾個宮女也抬起頭來，臉上先是一陣驚恐，隨即神色恢復過來，雙手放在身前行禮：“參見長流公主！”

語氣里卻是毫無客氣所言。

那個結巴說不出話的，還呆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云夢兮冷冷看了她一眼，慕容南星沒有說話，但眼睛里寫滿了厭惡。

“膽子倒是不小，見了公主也不行禮？”魚夢聽到這些人在背后嚼舌根，無中生有的事情也能被這些人傳得沸沸揚揚，已經是怒不可揭，再加上看見她們對云夢兮那種不敬的態度，語氣里自是沒好氣。

那個呆住的宮女這才回過神，冷哼一聲：“哼……我當是誰了？區區一個廢物的宮女，那么囂張給誰看啊？”

“魚夢，掌嘴。”云夢兮冷冷道。

那幾個宮女立刻臉上得意洋洋，果然是廢物公主，就是可以任她們隨便欺負：“小賤婢，聽到沒有，你們公主讓你掌嘴，以后別得罪我們。”宮女氣焰囂張的說道，臉上燦爛笑容差不多能開出花來。

云夢兮側頭看著魚夢，給了她一個眼神，魚夢點了點頭，幾步上前走到那個氣焰最為囂張的宮女面前。

“你難道要我代勞，真可惜，像你這樣的賤婢我不屑動手，要不你求我，說不定……”話音未落，一個巴掌便甩在她臉上，目光驚恐萬分，正打算發怒狂吼，又一記巴掌打在她臉上。

魚夢雖然沖動卻不是一個愛惹是生非的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當著宮女，所以第一次出手打人火氣足夠，力氣卻并不大。

那宮女一把抓住魚夢的手，朝她對準巴掌，只是抬起的手還未落下，眼前就出現一張清冷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抓住她的手腕。

明明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子，力氣卻大得驚人，她死勁掙脫卻絲毫也掙脫不得。

云夢兮冷眉輕挑，冷冷的說：“朝漪殿的人都聽著，今日本公主就再教你們一招，學學打人到底應該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