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蔣睿之做事謹小慎微，他自信不會留下什么把柄。

就算上面的人懷疑，那也只是懷疑，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認，只要沒有證據，便沒人能拿他如何……

他選擇了主動出擊。

“霍總，霍夫人。這一切都是我這個做叔叔的管教不周，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很抱歉給兩位帶來了困擾。夫人，您有什么要求，蔣某愿意一力承擔。蔣璐犯下大錯，一切聽憑發落，我是絕不會包庇她的。”

看著身為君臨高層元老級的人物給自己這么個大學生彎腰鞠躬，賠禮道歉。

女孩好看的眉稍微微挑起，眸光一閃。

不愧是老狐貍，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惜廢了親侄女。

眾人都替蔣睿之感到不值，同情地看著這位曾為君臨立下汗馬功勞的元老，想著蘇染但凡明事理，就會一碼歸一碼，對蔣睿之既往不咎。

只見女孩菱唇輕啟，泉水般悅耳的嗓音喊著幾點難以察覺的笑意。

“既然你要承擔自己的錯誤，不如主動離職吧。”

在死一般的寂靜后，餐廳里又傳來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員工們望向霍弈霆，畢竟風控部老總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任免的，蘇染只是在君臨實習了個把月，有什么資格服眾？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對此霍奕霆沒有半點反應，似乎是默認了蘇染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

“這……夫人，蔣總是君臨的老領導了，兢兢業業在崗位上十幾年，為公司做了很大貢獻，您這么做未免也太絕情了。況且這件事，他也不知情啊。”

這個高管說話算是客氣的，更有倚老賣老擺資歷的幾個老總，冷哼道。

“蔣總的任免可由不得你一句話做主，就算是霍總同意了，也得通過董事會批準吧。無端解雇一個貢獻突出，不曾犯錯的管理人員，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嗎？”

年輕的女孩撥了撥手指，側身坐在了餐桌上，眼神掃過那些滿臉寫著不服氣的高層和普通員工，他們感覺像是被臘月的風霜刮過，心臟跳的快了起來。

“老公，偷盜公司機密錯了嗎？擅自在競業兼職算錯嗎？內幕交易操縱公司股價算錯嗎？哦……還有，與競業交易公司核心技術算錯嗎？”

女孩掰著細白如蔥段懂手指，從輕松隨意的語調說出的每一條，都是了不得的大錯，輕則解雇賠款記大過，重則有期徒刑。

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利劍，狠狠扎在蔣睿之地的要害之處。

他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看上去無公害的女孩為什么會把他做的事了解的這般準確，但他依舊心存僥幸，只要蘇染沒有證據，他就可以反咬她污蔑誹謗公報私仇。

此刻的蔣睿之雖然依舊強作鎮定，但西裝下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敢問，證據呢？我蔣某為公司做的事，大家都知道。霍總也待我不薄，委以重任，我的年薪夠普通家庭在城市生活三十年，我何必冒著風險放棄這樣一份待遇優厚又受人尊敬的工作？”

女孩像是聽了什么笑話，那雙杏目里透著惑人而旖麗的光彩，她掩口笑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哪有自己當老板爽啊，蔣總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