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爍聞言自嘲般笑了笑，雙眼略帶迷離的朝著穆如風(fēng)看了過去。

“都說成王敗寇，你覺得失敗者能有個什么好下場，語氣茍延殘喘的活在世上受盡折磨，我倒寧愿死了來的個干脆。”

穆如風(fēng)聞言沉默了，赫連爍說的不錯，即便他愿意去苦寒之地，以他的身份去了那邊鐵定沒有好日子可以過。

見著穆如風(fēng)不說話，赫連爍也不著急，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慢悠悠的朝著一旁的回憶走了過去，隨后從柜子中取出一個檀木做的小盒子，又是坐了回來。

“我死后，赫連塵成功登位，你和沈硯之就應(yīng)該完婚了吧。”

赫連爍沒去看穆如風(fēng)，伸手細細的在檀木盒子上摸過，自顧自的說著。

“……”

穆如風(fēng)聞言依舊沒有說完，雙眼緊緊的鎖在赫連爍身上，接著她便是見著赫連爍將那個檀木盒子打開了，引入眼簾的是一張萬兩銀票，被他從盒子里拿出來了，足足有一打。

“這里是五十萬兩，還有兩個京郊的莊子，都是五百畝的，還有幾家神武大街的鋪子，另外的一些都是一些小產(chǎn)業(yè)……”

見著赫連爍將東西一樣一樣的從檀木盒子里取出來，一一放在自己的面前，穆如風(fēng)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言辭。

“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對穆如風(fēng)的質(zhì)問，赫連爍只是抬眸朝著她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輕聲說道。

“我要死了，看不到你穿上婚服出嫁的樣子了，我好不甘心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嘔……會喜歡你么？”

赫連爍話說到一半，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可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伸手胡亂的將嘴角的血漬擦去，同穆如風(fēng)說話時臉上依舊揚著笑容。

“喜歡一個人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不過就是宿命罷了。”

“穆如風(fēng)，你就是我的命！”

赫連爍說完又是嘔出了幾口鮮血，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

他永遠都不會讓穆如風(fēng)知道，他喜歡她，只是因為她對他那一笑。

他這二十幾年來，對他笑過的人太多了，有嘲諷，有不歇，有陽奉陰違的假笑，唯獨沒有人像她那般對自己露出那樣純粹的笑容，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這個人。

“你……你別說了。”穆如風(fēng)抿唇說道，她知道赫連爍喜歡她，卻不知道他對她的執(zhí)念有這樣深。

“我要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赫連爍說著將自己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通通又裝進了檀木盒子里，推到了穆如風(fēng)面前。

“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嫁妝，都是我自己賺來的，不多卻很干凈，你不要嫌棄。”

說完赫連爍再也撐不住，猛的撲倒在桌子上，整個人因為沒有力氣下巴狠狠地撞到了桌面上，發(fā)出“咔嚓”一聲骨頭碎掉的聲音。

“赫連爍！”

花想容見狀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將人扶住，可此時的赫連爍已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下輩子，下輩子，螃蟹讓我，讓我先遇見，遇見你，好不好？”赫連爍靠在穆如風(fēng)的懷里，顫巍巍的伸手緊緊的握住了穆如風(fēng)的手，顫抖的語氣里滿是懇求。

“我……”穆如風(fēng)聞言頓時露出一臉為難之色，于她而言赫連爍就是一個惡人，自己對他更沒有什么感情之說，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yīng)保證，可如今他快要死了，還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若是連騙騙他都不愿意，就顯得絕情了。

然而還不等她做出決定，赫連爍抓著她的手猛的垂了下去，瞳孔擴散，沒有了氣息。

“若是有下輩子，我希望你無病無災(zāi)，做個好人。”